「這光可以代替照明，希望它熄滅前會留些時間讓我們點著火把。」潔西卡扔給狄肯一卷麻繩，讓他把細柴與星石固定起來。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mToAGYcz
他們往涼亭下的階梯繼續走，瞧見終點連接著另一條隧道。肖溫進去前正想啜口水，他捏捏羊皮袋又把瓶口塞緊說：「不知道會在這裡待多久，還是節省點好。」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2Znd6nWt
「我也是……。」潔西卡搖搖側揹的竹筒說到一半，突然退一步喊道：「隧道裏頭有股臭味。」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dz9cW75r
「腐肉的味道，底下可能有動物的屍體。」狄肯以手臂摀住口鼻，步伐沒有停下說：「那群魚人，每個人都有帶隻動物。」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mgB9gbxw
「這味道讓我覺得底下不會遇到好事。」受不了的德恩拿出手帕綁在後腦，遮住半張臉問道：「但是入口有那批騎士守著，門也闔上，他們是怎麼進來的，佩麗琪雅小姐又是怎麼進來的？」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yjcY4Z8B
「或許還有其他入口，只是我們沒注意到。」狄肯已經無法回頭及猶豫答道。同伴們被他的迫切驅使，越走越急，可越往下走，腥臭的氣味越增濃烈，即使改用嘴呼吸，都能感覺味道瀰漫至鼻腔。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BKdwPatx
德恩本以為聞久了會習慣那味道，可當階梯轉變成平坦的小徑時，他感到一陣激烈的反胃，緊接著嘔吐如泉湧從口鼻噴出。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QSyVn08T
吐完他又吸到一口惡臭，嘔吐又再度竄出鼻腔，並且刺激胃酸持續逆流。他接連吐了兩次，這反覆讓他無力跪地，不斷乾嘔。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gTykNLG8
「看他吐我也想吐。」肖溫不停吞嚥著口水說。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ghE50Or8
「我也快受不了了。」潔西卡拍撫德恩的背怨道。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Ey8ct1GC
狄肯感覺自己的胃也開始不安分，他得快點帶夥伴們離開這兒。而手中的星石火把照向其他方向，發現地面反射濕漉漉的光澤：「水痕？難道這裡會滲出地下水？」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Do8RasaE
肖溫伸手沾水一嗅，立刻怒罵：「噁！聞起來像屍水。」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AYzres8l
「你別靠近我。」潔西卡認真地說道，她從側包裡挖出一小瓶精油滴在手帕上給德恩與自己摀著，接著又給另外兩位夥伴手中滴一點，要他們擦在鼻下。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RrFgwIrm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肖溫鼻子上充滿了精油的味道，完全將噁心的臭味蓋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DHLsEFBN
「原料很貴，又不好提煉，沒到必要時，我才不會拿出來和你們分享。」潔西卡仔細地把精油瓶用油布包好說。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41ijoVty
「帶點薄荷與蜂蜜的味道，莫非是亞曼埃爾的野生古茶樹？」肖溫放膽地大口吸氣，仔細品味。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NYfPW8aT
「識貨的傢伙。」潔西卡點頭說：「我也佩服你敢大口呼吸。」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7lJ2nOBL
「那小小一瓶可以換一塊金磚呢，而且每年只在春末夏初時採收，其他時候，在市集上未必找得到。」肖溫向大夥兒介紹道。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VXorVcOR
「感謝大方無私的潔西卡！」狄肯一聽開玩笑地帶領其他兩人將向潔西卡彎腰鞠躬。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8n1KO0SW
「你們真是夠了，快走吧，我現在又餓又渴！」潔西卡推開他們逕自向前。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fguQfiIm
隧道越漸寬廣，地面除了水痕，沒看到任何動物的屍體，反而有像糞土的爛泥，還有膏狀，帶著粉白肉色的玩意兒黏在牆邊。四人擔心那是某種有毒的菌類，選擇小心繞過。好不容易走出隧道，連接的是一座左側為水潭的巨大溶洞。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imES8mrJ
「好折磨人，眼前一漥水卻不能喝。」潔西卡抿抿嘴唇說。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TvgWj8T8
狄肯仰頭見垂下如利齒的鐘乳石，心裡不由得讚嘆大地奇妙。不過往水潭看去，裏頭不見任何動物，那腐臭味從何而來？水痕與爛泥，還有那不知品種的菌類，彷彿就像路標引導他們前往更深的地底邁進。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pmbEYOiX
「有風聲！」德恩打斷了狄肯的思緒忽然開口。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8OOubfSO
「我也有聽到。」肖溫攀上石筍高出眾人說：「也許我們離出口不遠。」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43byI2Iw
這句話鼓舞夥伴們加快步伐，尤其是狄肯，雖然艾妮的能力比他認知中更為出眾，但一想到她可能正在對抗那支詭異的魚人隊伍，心裡不由得擔憂起她的安危。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k3xu17Ga
他也注意到周圍的石筍沒有之前那般長得高聳駭人，而他們正悄悄地進入一座寬闊的洞窟，在彷彿無邊際的黑暗中只剩下他們一行人與星石的光芒。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qw4LK3fP
他依靠著左邊的水潭辨識方向，確定隊伍還在筆直前進，眼觀四方發現平坦的地面出現刻鑿的痕跡。那令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查看多道鑿痕，交錯重疊像是枚符號。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ZpKXNFTo
而那符號並非單一存在，不遠處也有，但模樣不同，好似文字。他們沿水潭走下去算，總共有九個。德恩觀察圖案的排列方式說道：「前人留下的記號，東一個西一個，很像星座呢。」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PjIGt2dJ
「等等追上艾妮她一定能解答。」狄肯顯得迫不及待回道。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w0GbMuQQ
「這像是魚人使用的象形文字，歷史非常悠久呢。」肖溫看清楚狄肯腳邊的符號說：「這個字應該是盔甲的意思。」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oMty1AJG
「至少證明我剛剛確實看到魚人的隊伍。」狄肯將劍尖對著符紋筆劃道：「這座山洞裡不只有我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c1k11dJg
夥伴們似乎早已習慣這份急切並夾帶危機的感覺，除了德恩。即使狄肯他們對他照顧有加，可是總不能一直躲在他們身後。他明瞭自己必須學習戰鬥，早晚和他們並肩作戰。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Qgo4NYYS
「你的匕首可以再借我嗎？或許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可以保護自己。」再度出發前，德恩開口說道。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2n2Uf3cB
狄肯拆下腰際的匕首遞給德恩說：「找機會咱們換把真正的武器。」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eOHeKZxS
那把匕首通常用來輔助長劍使用，木柄握感極佳，細直的刀身，在星石光芒下反射淡藍色的鋒芒。這把武器，似乎賦予德恩一股力量油然而生。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2QFDI1MM
他們繼續前行，不遠處出現微微傾入水潭的淺灘，狄肯提醒同伴們緊跟在後，自己則一步步測試深度。淺灘水最深達小腿肚，底下踩起來是岩石，堅硬而穩固，雖然有些絆腳的小空洞，但只要後面的人和自己踩一樣的位置，便無需擔憂。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BwxWiLvS
怎麼還沒碰見艾妮？照我們前進的速度，應該不會慢她太多才對。狄肯沒將疑惑道出，他轉頭確定同伴們都跟上，餘光撇見水潭下一抹巨大的白影正向淺灘靠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pVLb6Ms7
「左邊！」他不假思索地大喊，同伴們正要轉頭，白影瞬間從水底竄出，並見長滿參差巨齒的大口咬向他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xilp8AeX
肖溫一把拐起德恩與潔西卡閃避。他們看見這隻白色的巨獸，鼻頭上長滿淺青色的鬃毛，似鯰魚的長鬚從中竄出，並沾滿黏液，刷過德恩整臉。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0lNVaQqH
牠黑瑪瑙般的眼珠幾乎要脫離眼眶，上顎則長著像瘤般的畸鱗，有些地方還露出粉白色的肉與骨頭，使德恩想起先前在路邊看到的毒菌。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gcMBaELl
怪獸的吐息中帶著喀喀的空洞聲，頸部雖也長著青色的鬃毛，可卻像頭癬般缺一塊禿一塊，裸露的地方冒出腫胞，不斷滲出惡臭的汁液。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PiXlUWcV
「這玩意兒才是臭味的源頭！」狄肯拔劍打算戰鬥，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高不及巨獸下顎的一半。他倉皇地尋找另外三人。可巨大的頭顱在原處不停擺動，難以預測地胡亂啃咬，使他難以接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SMEyvEVi
隨後他發覺巨獸的頭顱在竄出水潭後，始終右斜倒在淺灘，牠無法翻身也無法擺正，甚至可以說牠頸骨之後就沒有身體。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NLDkUSpK
巨獸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並逐漸微弱，牠發出像咳嗽的聲響，擺動的幅度也隨之遲緩乏力。最終，牠好似哽咽，嚥下一口氣後，便再也不動。只剩下惡臭的體液持續流入水潭中。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7rZ4Fl1w
「是你們解決牠的？」狄肯見肖溫帶著另外兩名同伴從巨獸的頸後走出，他趕緊將他們圈入星石的光芒下問道。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2d676bsz
「我也希望有這能力。」肖溫答說，並從巨獸下顎拔下一枚掌般大小的鱗片收入皮囊中：「牠應該本來就快死了，只是剛好在水底受光線吸引。不過我比較疑惑這頭怪物的生態，一顆腦袋是如何生存，如果是肉食性，那水裡有動物給牠吃嗎？還是這座水潭連著其他地方？」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TtIusjRa
「會不會潭裡還有別的怪物在覬覦我們，而且牠們比這名不幸的同胞更健康……？」潔西卡建議此地不宜久留，她話才說完，地面開始劇烈搖晃。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HxVk3os4
地震使水潭翻起強浪，潑灑在眾人身上，令他們難以站穩。巨獸的頭顱下則竄出四散的裂痕，岩質的淺灘開始塌裂。落石不斷從高處砸下，大夥兒拿武器與斗篷護著頭以狄肯為中心，壓低身子靠近岩壁。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gRatMH6N
狄肯本想帶領同伴們向前，可落石不斷下墜，使他不禁懷疑他們會不會在此遭到活埋。夥伴們挨緊彼此，即使沒有因恐懼而發聲哭嚎，卻也藏不住臉上的驚駭。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Svy1n6Dz
崩裂的巨響從身後的岩壁傳來，狄肯轉頭察看，見山壁開始坍塌，整面岩牆垂直墜落，頓時身旁變成懸崖。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DinAMZb6
他見大夥兒期盼的外面世界，風雨正猖狂呼嘯，緊接著上側的岩壁隨而坍倒，立刻又把大夥兒關入山洞中。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Zwj2N0Az
難道出去的機會只有剛才一瞬間？狄肯心裡相當確定，他們如果在方才出去，大概獲得一瞬間的自由後，馬上又會被土石流奪走性命。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eRLRMhbj
激烈的強震讓原本斜傾的淺灘越來越平坦，狄肯豁然驚覺地面驟變並非好事，剛才身後的岩壁和頂部的岩壁皆已坍塌，那現在不就輪到他們腳下這塊？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OqRztL3h
上下劇烈一震，讓夥伴們往狄肯身上倒去。再次震盪，地面開始向後傾斜，一旁死去的巨獸朝山壁滑動數呎。見此狄肯與同樣察覺此事的肖溫相互對視，口中不禁罵道：「該死！」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mG1Xeni8
他們身後的岩壁再次倒塌，這回連同腳下的岩地一起下傾。風雨席捲山巒的景色再度呈現於四人眼前，外頭山壁的土石已堆成斜坡，而狄肯他們所處的那塊地基開始直接下滑。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RlQb7FrO
同時，潭子裡的水像瀑布般噴洩而出，將大量土石還有那顆巨獸的頭顱一併推向四人。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UJBwxqVE
不是被活埋就是被壓死嗎？狄肯見死去的巨獸彷彿要將他們吞入口中。他護住德恩，雖然他想保護更多同伴，但巨大黑影已迫近眼前。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gNe9AATB
他緊閉雙眼，感覺雙腳離地後，先是背撞上像舖了厚棉被的床，再來額頭頂到彈性十足的軟墊。身體下墜時自己和同伴們又像摔在吊床上，只是更加厚實。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wwmMvW8R
狄肯抬頭看清楚狀況，眼前卻是條沒血色的肉球，下方是白膚色長滿小瘤的舌頭。當他的背再度撞上巨獸的軟顎時，水開始從齒縫間迅速湧入。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kcfugszD
他確定他們與巨獸的頭一起落入河中，且湍急的河水將頭顱不斷推動。使他們本來正要坐在舌頭上，馬上變成被牙齒懸空吊起。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v8r1wzU4
經歷一番波折，巨獸的頭顱像艘遊艇，航速趨緩，狄肯的情緒也冷靜下來，他見肖溫趴在長牙上，睜著惶恐大眼，德恩則癱坐在牙縫間。他在巨獸的口腔裡仔細裡搜尋一次，最後忍不住喊道：「潔西卡呢？」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WVoJOeT6
三個男人互看彼此，頭顱這時卡在河間淺灘不再前進。他們蹣跚爬出大口，登上河畔。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17mMC7Ec
外頭的大雨暫時歇止，強風夾帶樹枝與落葉使勁地颳，急流的灰黃河水沖刷巨獸，並從牠頭上的其他孔洞涓涓流出。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oxEXJ27o
疲倦的狄肯坐在樹下，將早已黯淡的星辰從捆牢的細枝摘下說道：「有看到潔西卡從嘴巴裡摔出去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INnX4rV8
他見肖溫與德恩同時聳肩，不禁撫著頭懊惱說道：「我們循原路回去，希望她們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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