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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誕故事集 – 我們都是這宇宙怪誕的存在

Jan 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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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分鐘

怪誕故事集 – 我們都是這宇宙怪誕的存在

By 奧爾嘉。朵卡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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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譎的真實

短篇小說不好寫

可以設定有趣

但不一定可以做到深刻、擊中人心

而朵卡萩平衡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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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嘉•朵卡萩是波蘭籍諾貝爾文學奬的得主

其故事常常交織著現實與超現實

如果要類比

我感覺有點像達利(Dali)亦或是艾雪(Escher)畫作的文字化

場景看起來很真實

卻帶著閾限空間的詭譎

讓人感受望向那無止盡的底端

你會看見最可怕的東西

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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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卡萩本身主修心理學

所以故事中總是有一種潛意識呢喃感的氛圍

她的故事可能相較其他單純奇科幻、亦或是恐怖懸疑類的短篇小說

更帶有心理、意識層面的隱喻

（而非人性的探討）

展現著日常裡的超現實

以及迷幻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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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篇

怪誕故事集中由許多短篇組成

第一篇“乘客”

我中間就猜到了結局

但仍不減閱讀時感受到的樂趣

這點就很不容易

就像好的推理小說

哪怕你知道兇手

仍有一絲什麼

牽引著你一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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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這故事講述一個男孩小時候

常常在關上燈後的房間的窗簾後看見一個男人

叼著煙

煙頭的微光映在他晦暗的臉上

直到父母告訴他那不是真的

直到他漸漸長大

才脫離這樣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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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多年後男孩長成了男人

一個疲憊的社會人

突然有一夜他又看見了那個男人

這次他突然明白了

那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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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因為你看到他而存在，而是因為他看著你，所以他存在。」(p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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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朵卡萩想說

我們都只不過是時間的載體

時間透過我們展現了它的存在、它的生命

所以我們也許其實都沒有改變

沒有長大、沒有變老、沒有死去

而是許多個我們同時存在許多個時間上

所以也許

就在那個瞬間

突然交疊的時候

你可以看見不同時間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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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

夫眾生，時間之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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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這故事讀完頗有後勁

那個男人叼著煙在窗簾後若隱若現的眼光

會留在每一個讀者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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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很怪，所以我們不停叩問

怪誕一書還有個特點

每一次結局後你都不自覺停下來想

“為什麼她要這樣寫？”

“那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嗎？還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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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答案看起來很顯眼

但你轉頭一想

那散落在文字裡的線索緩慢浮出

讓人卻又覺得不單單只是這樣

就像許多個迷霧彈突然出現

一層又一層

你走在迷霧中

每個迷霧都展現著正確答案

但最終的真相在你到達前

已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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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醃製物”這篇是要說啃老？還是要談戀母情結？

“心臟”這篇是在隱喻非法器官販賣？還是每個人的良心其實都存在潛意識裡，只是深淺而已？

我不知道

也許作者也不知道

但或許如作者說的

文學就是讓人一再問為什麼

但不一定有答案

在反覆的叩問中

我們才能趨近真相（但永遠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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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筆下的人比神殘酷

最後一篇“人類假期日曆”

我挺喜歡這個故事

有那麼一點讓我想到娥蘇拉的<世界誕生之日>中的同名短篇“世界誕生之日”

讀起來有點奇幻

或說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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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有位神

不知來自何處

將去向何方

卻被強留在世上（人類窮盡一切可能治療他）

哪怕他十分痛苦、苟延殘喘

仍不願放他走（神怎麼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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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卡萩透過她的筆觸

讓人感受到一種遊走於日常奇幻的不真實感

感受到神性的脆弱

與人性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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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篇一樣有各式可以探討的議題

到底是神造人，還是人造了神？

神護人？

還是眾生維護著神不死

其實就是維護著人類不滅

同時以填慾壑

但神的苦痛

有誰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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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誕的是人心

蠻推薦這本短篇的

短篇的心得不好寫（我好像說過n遍笑）

但這本

值得一讀

不是因為她得獎

而是因為故事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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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2. 我們已精疲力盡，所以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跟上時間的腳步……我們就像舊沙漏…由於頻繁地傾倒，沙粒會變得更圓潤，歷經磨損後也會因此流動得更迅速。老沙漏總是走得比較快。

P97.獨自一人生活著實是種理想，但是我也不知道誰會這麼古怪。

P150. 變形從來不是建立在機械式的差異上，轉蛻也是如此：它將相似性凸顯出來。從演化的角度來說，我們所有人仍是黑猩猩、刺蝟和落羽松……我們可以在任意時候伸手拿取，而且我們之間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隔開彼此的僅有縫隙 -- 「存在」的微小裂縫……世界是一體的。

P152. 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不變的同質物，這個世界是各種力量和關係相互擠壓的流。每種生物都擁有使其生存的意志，而現實由數十億實體相互交疊而成，在意志這張網上相纏。其中一些是繁複、可塑的，另一些則是不可控且宿命的。

P157. 對不起，我一直都有選擇障礙…..這只會發生在不重要的事情上。當我們真的想要某樣東西，是不會猶豫的。

P253. 風本身是不可見的因，以浪姿成了看得見的果…..浪潮的動靜是智慧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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