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默默（犬系攻 X 心理創傷受） - 5-3-3（1）

在電子門鎖儀表上依序按下1226四個數字後，門鎖解除的電子音隨即響起，朴彬嚥了下後推門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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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到哥哥給他準備的公寓。雖然離學校較之前的公寓遠，但門口旁邊就是公車站，所以時間掌握得好的話，通勤時間並不會比之前的住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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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公司已處理好他的行李，家裡井井有條，乾淨整潔，唯獨缺了分人氣。鐘點小姐昨天來過，所以家裡到處都是一塵不染，飄散著他熟悉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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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在家時愛用的茉莉香薰。雖說已經把泡芙交托給了姜尚，但他第一反應仍是取起瓶子查看上面有無「貓科友善」或「幻獸友善」的字樣，然後在找到後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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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公寓比他之前住的要小一些，但一個人——哪怕兩個人加一頭獅鷲也足夠寬敞了。除客廳、飯廳、陽台、衛生間外的兩間房分別被劃分為睡房和書房，他舊居的生活用品都一一安放在相應位置，衣服也全都重新洗滌過，分門別類地掛放在衣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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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可怕的人，卻細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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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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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條件明顯比姜尚的住處優越，但朴彬暫時無意入住，他今天過來只是想取身新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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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碰面時，正汶姐為他買過不少衣服，都是品質上乘、設計精緻的款式，但他都只會在和她碰面時穿，連穿去學校都不會，更遑論今天是要和姜尚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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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從前和晚生、同學出門玩鬧時穿的衣服，明明自小都是這個風格，現在卻是滿滿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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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後，全身鏡中的自己完美呈現出何謂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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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姜尚租住處有梳妝鏡，但沒打算出門的他從未仔細照看，剛剛也只是借它草草指梳一下頭髮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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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作息造成的暗沉臉色，長到刺眼披肩的頭髮，久未運動的病態模樣，自己看到都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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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拒絕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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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尚訂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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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他很想回到那白天都不見多明亮的斗室，等待姜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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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手機，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算上交通，足夠他洗個澡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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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不可雕，但掛些裝飾應該還是能騙騙人的，他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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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醫學生，朴彬聽過很多奇蹟般的故事，而奇蹟之所以謂奇蹟正是因為非人力所能駕馭。看著鏡中洗漱過後的自己，他更加體會到這條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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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後的自己看起來是有精神一些，但和印象中仍有很一大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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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彬沮喪地試著把頭髮撥弄出在外人面前也不失禮的造型，此舉的確有點效果，但也只是使他從病懨懨變成大病初癒的程度。

「怎麼辦？」

他朝著鏡中無神的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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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和金主見面明明是如此一氣呵成，半點不拖泥帶水，現在卻怎樣都想不起來那時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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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苦苦懊惱之際，驟然似是有神明路過，好心地施捨出靈光在他腦頭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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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確是他過去常做的，但當對象是把到咖啡站消費看作一項奢侈的姜尚時，他實在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好選擇，然而，他也沒別的可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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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衣櫃抽屜，他這些年積買下來的玻璃小瓶正不多不少，整整齊齊地陳列其中，五彩十色的，好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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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前人來人往很不熱鬧。醫學系這時段是實驗課，除非有什麼要緊到不得了的事，不然此時能在外面遇到的人和朴彬本來就不會有什麼交集，他們想要傳說什麼就隨他們說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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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會碰上晚生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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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的巨大時鐘還有五分鐘才到七點，十分鐘前下車的朴彬第七次聞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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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很久了？」

還有幾秒到整點時，姜尚的身影在車站人群中出現，本腳步悠悠的他在看到朴彬後一臉驚喜地換成小跑步。

「沒有。」

姜尚怔怔朝他眨眨眼，然後無預警往他頸邊湊，朴彬下意識後退，但牆壁徹底擋了他的去路。

「你很香耶！」

看到姜尚歡喜的神情，被嚇到的頓時鬆了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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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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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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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徹底放鬆下來，朴彬在心內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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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噴了古龍水。」

「這味道很適合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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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想要爬上嘴角，羞澀馬上毫不留情地把它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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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姜尚往前走開數步，雀躍的模樣完全沒了昨夜的頹喪，斯大扎實的基礎功訓練使朴彬見狀不期然有點擔心他是否在逞強。

「怎麼了？」

看他站著不走，姜尚又折返回來。朴彬怔怔看著他，考慮該否把心思透露。

「沒事。」

最終，他搖搖頭，也說出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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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多提點心就行，沒必要說出來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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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一臉奇怪地朝他眨眨眼，但最後也沒多問，燦笑著回他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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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的笑容感染，朴彬輕輕扯揚嘴梢，和他並肩往百貨公司門口處的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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