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蘭燕茗答應幫忙梁墨均之後,蘭燕茗就時常到梁氏商行幫忙翻譯朝鮮大使們的要求,這也讓商行的夥計們從原本覺得蘭燕茗配不上梁墨均變成開始佩服著蘭燕茗落落大方與親切的態度。
這日,皇上召入梁墨均與朝鮮大使,要在大殿上設宴慰勞朝鮮大使們不遲辛勞千里迢迢地來到他們的國家,也想藉此拉攏與朝鮮國的友好關係,除了梁墨均與朝鮮大使外,也邀請了眾大臣一同同歡,其中當然也包括柳昭,然而因為蘭燕茗正在協助梁墨均翻譯之事,所以她也跟著梁墨均一同入宮與宴。
「梁兄此次接待朝鮮大使做得非常好,辛苦了,不愧為讓祈王爺如此驕傲的兒子阿,務必讓寡人敬梁兄這一杯,也敬祈王爺一杯。」在燁桓這代帝王時期,雖然依舊保持著皇上該有的威嚴,但私底下的他卻也總是能與親近的下屬們輕鬆談話,或許是因為年紀輕輕就當上皇帝的關係,燁桓雖然沒有老謀深算的陳府,但卻對於任何事情都能一針見血直搗黃龍,所以世人都非常崇拜燁桓這代的帝王,但因為皇后的位置始終空缺著,所以也讓朝中大臣們時常上書要求皇帝盡快立后,因此才會想要加速處理柳昭的身分問題與柳昭放心不下的蘭燕茗,讓他能早日將柳昭立后,帶到自己的身邊,日日陪伴。
「皇上客氣了,梁某不過是將自己份內之事做好罷了。」梁墨均雖不在朝中擔任官職,但官場上的應對進退他也是知道的,畢竟自己的身分還是祈王爺的唯一子嗣。
「哈哈哈,先前因翻譯官突然死於家中而感到擔憂,但聽聞此次梁兄得到了一個莫大的助力。」所有人皆看向安安靜靜地坐在梁墨均身邊的蘭燕茗。
蘭燕茗畢竟是第一次入宮面對這麼多官員,當受到大家的注視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小手不安地抓緊了自己的裙…
「是阿,此次若非蘭姑娘的大力相助,想必此次梁某也無法順利完成。」梁墨均感受到了蘭燕茗的不安,伸手握住了不安的小手,給予她最有力地支持,蘭燕茗轉頭看向梁墨均,這樣暖心的舉動讓蘭燕茗有著不小的感動。
「雖然寡人總是待在這深宮之中,卻也曾聽聞過梁兄可是在某次的競標裡標下了蘭姑娘,是故答應了要將蘭姑娘娶回府中,可真有此事?」其實燁桓並不喜歡說長道短講這些世間八卦的事情,但燁桓故意將此事在這時候提出就是要讓梁墨均感受到壓力儘早將蘭燕茗娶回府上,他就能更加緊腳步處理他與柳昭的事情。
「沒想到皇上消息竟如此靈通?不錯,梁某的確答應了要在兩個月內將蘭姑娘迎回府上。」梁墨均將眼睛瞇了起來,就商人的直覺而言,梁墨均覺得皇帝會知道此事並不單純。
「沒想到皇上竟也喜歡世人津津樂道的這般俗事啊。」柳昭開口調侃了皇上,雖然眾人都知道皇上非常寵柳將軍,但還是對於柳昭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感到膽戰心驚。
「呵…柳愛卿阿,寡人也是人啊,當然除了國家的事務之外,也是要了解民情,這樣才能深植人心阿。」燁桓感受到了柳昭正在瞪他的熊熊火焰。
「哈哈哈,皇上果然英明阿,知道要深入民間方能得到人民的支持,臣等深感佩服,讓臣等敬皇上與各位大使們一杯。」祈王爺看著這一切的事情都指向兒子在外招惹的風流帳,雖然此次蘭燕茗的確幫了梁墨均度過危機,但他們還是覺得這樣娶回的媳婦並不光榮,甚至是非常嫌棄蘭燕茗的花娘身分,所以急著想將話鋒轉走。
「各位大使們此次對於我國有何深刻的體驗嗎,麻煩蘭姑娘替寡人翻譯一下?」蘭燕茗一直覺得皇上此次會邀請梁墨均參加宴會根本就是想要刺探他,雖然還稱不上愛的程度,但這幾日的相處卻對梁墨均增加了不少好感,心裡盤算著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還阿昭人情,讓阿昭能跟皇上交代,又能保梁墨均的安全呢?
「是。」隨即轉頭向大使們提出皇上的提問。
「此次我們最驚豔的還是來到此地的第一晚,在梁爺府上看到蘭姑娘的舞曲,搭配著片片落花,蘭姑娘美麗的樣子真是讓人難以忘懷阿。」大使們說著一長串,蘭燕茗卻一點也不想幫忙翻譯,但在各大臣與皇上面前又不能隨便亂說話,要是一個不小心連累了阿昭或是梁墨均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幾經掙扎之後,還是將大使們的話翻譯了出來。
「喔?蘭姑娘是表演何樣的舞曲?是否有這榮幸能讓寡人也一睹姑娘的風采呢?」朝中大臣們也都曾聽聞百花樓蘭姑娘的美麗歌聲與身段,但礙於百花樓是風流之地,所以總是不好意思前往一睹風采,所以此刻也是開始紛紛地附和著。
「皇上,您就行行好,別為難與臣一同長大的茗兒了,看茗兒這樣不知所措的神情,微臣可是會心疼的。」柳昭擔心地看著輕咬著下唇,似乎有點感到不知所措的蘭燕茗。
「柳愛卿,寡人都忘了,蘭姑娘先前是住在將軍府上的,原來是從小一同長大的阿,難怪感情如此深厚,但既然蘭姑娘都要嫁給梁兄了,我想柳愛卿應該不會不成全他們吧。」燁桓在暗示著柳昭當初他們的計畫,並且以眼神示意要她不要多說話,看看梁墨均是否會為蘭燕茗出頭。
「皇上說的是,柳將軍就請放心將蘭姑娘嫁與梁某,梁某必定會待蘭姑娘不薄的。」梁墨均一直都是淡淡地觀察著這一來一往,直到柳昭開口袒護蘭燕茗時,胸口竟燃起一股不悅的心情,雖然他一直覺得皇上對於他與蘭燕茗的事情似乎有點關心過了頭,也暗自下了決定等回去之後必要王虎好好地調查一番,但這樣不悅的情緒還是讓他不自覺地把話說出口。
「哈哈哈哈,梁兄真是好霸氣,不知梁兄是否願意讓未來的夫人替在場的各位與寡人舞一曲呢?」感受到了梁墨均對柳昭的敵意之後,燁桓感到開心極了。
「這…畢竟蘭姑娘是梁某請來替梁某翻譯的人,可不是梁某請來替各位歌舞的姑娘,若是皇上有此好興致,要不讓梁某喚來不輸蘭姑娘的其他舞娘呢?」梁墨均的一席話也是讓在場眾大臣倒抽一口氣,雖為祈王爺子嗣,但一介草民竟膽敢對皇上如此不敬,眾人皆屏息等待皇上的回應。
看著梁墨均這樣護著蘭燕茗,就讓燁桓心情更加愉悅,感覺離自己能將柳昭立后的日子似乎不遠了。
「看來梁兄是不願意讓未來的夫人替我們助助興了?」燁桓看向蘭燕茗,蘭燕茗心裡一驚,覺得要是自己再不趕快跳出來說話,梁墨均可能會因為對皇上不敬而被定罪。
「若皇上與各位大人們不嫌棄小女子的話,那就讓小女子為各位舞一曲,替各位助助興,也當作是慶祝此次有個圓滿的結果如何?」蘭燕茗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微微一笑。
「若是妳不願意的話,不需要這樣勉強自己。」梁墨均也起身在蘭燕茗耳邊說著。
「梁爺放心,小女子完全心甘情願,承蒙各位的不嫌棄,為各位舞一曲沒有關係的。」蘭燕茗要梁墨均稍安勿躁。
燁桓與柳昭將兩人的互動皆看在眼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皇上就對著蘭燕茗說:「那就有勞蘭姑娘了,讓寡人也能一睹讓大使們這樣難忘的舞曲。」
「是,那就請各位稍待一會,讓小女子差人喚來百花樓的樂師,畢竟只有百花樓的樂師才會彈奏那日的樂曲。」說完即退出大殿,差人去請來樂師,也請婢女去摘取一些花瓣,那日在王爺府裡是有著天然的美景相伴,但在這深宮裡就只能自己準備了。
換上了樂師帶來的服裝之後,一樣先由樂師奏出輕柔的樂曲,蘭燕茗緩緩地舞出輕柔地身段,蘭燕茗此舞讓眾人失了魂完全沉浸在輕柔的樂曲裡,此時,蘭燕茗柔柔地唱出曲兒,原先輕柔的舞蹈也開始加重節拍,搭配上蕭的蕭瑟感與陣陣花瓣落下,真是美得讓人連眨眼都嫌浪費,一刻也不願意錯過地看著蘭燕茗的舞曲。
「謝謝各位不嫌棄,小女子獻醜了。」舞畢,蘭燕茗朝著眾人輕輕地鞠躬。
如雷的掌聲就這樣傳遍整個大殿。蘭燕茗轉頭看向柳昭,柳昭對著蘭燕茗笑了笑,蘭燕茗知道自己的表現不會讓柳昭丟臉就放心地看向皇帝。
「好,果不其然是百花樓第一,寡人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梁兄真是幸福能娶得如此多才多藝的美嬌娘。」蘭燕茗轉頭看向梁墨均,只見梁墨均臉色非常冷淡地看著自己,但在被皇上點名之後卻又馬上換上一副親切的笑容,讓蘭燕茗看得一頭霧水,心想自己為了他都願意這樣替眾人助興了,他是在不高興什麼?
「皇上謬讚了,如果皇上與柳將軍有需求,可隨時將蘭姑娘喚去,往後只要蘭姑娘願意,替皇上盡盡心力是梁某的榮幸。」梁墨均此話的意思是,要是日後皇上與柳將軍需要人助興可以儘管請蘭姑娘前去舞曲。蘭燕茗聽了梁墨均的話之後,暗自地有些生氣,卻還是不著痕跡地將這情緒藏在深處,直到在與梁墨均回府的路上終於爆開了。
「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算往後我嫁給你了,你還是要讓我四處去替人歌舞助興嗎?難道我就這麼不堪嗎?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要將我娶回,乾脆一點直接拒婚,這樣不是會讓我更加不堪嗎?」蘭燕茗越說越氣,竟不自覺地失去了平常該有的冷靜,越說越向個孩子一樣,嘴唇翹得都能吊豬肉了。
梁墨均默默地發現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有情緒之後,那不開心的感覺竟然瞬間消失無蹤,嘴邊還帶著淡淡地微笑,看著眼前氣呼呼地可人兒。
「你幹嘛都不說話阿,這樣好像顯得我是個傻子一樣,如果你真的這麼不喜歡我大可以直接說,我又不是硬要嫁給你,你明說我可以接受的阿,我才不要這樣被汙辱,雖然我在百花樓裡討生活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沒有自尊阿…我…唔…」看著眼前的蘭燕茗,梁墨均大手一撈將蘭燕茗拉近懷裡並且吻住了那個喋喋不休的小嘴。
梁墨均吻得很深,甚至還將舌頭撬開了蘭燕茗的嘴,靈巧地滑入交疊著,貪婪地吸取著她的甜美。
「你…你…你幹嘛?」蘭燕茗一把推開梁墨均,上次是因為雙腳踩在地板上所以可以隨時開溜,但這次自己卻是在行駛中的馬車裡,根本無處可逃。
「我來回答妳的問題,首先,剛才對皇上說的話,我有說只要妳願意,當然要是妳不願意,我也一定會保護妳不受人欺負,再來,我並沒有說我不喜歡妳,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嫌棄妳的身份。」梁墨均說得真誠,雙眼直直地盯著蘭燕茗看。
「我……」被梁墨均的視線看得有點不知所措,蘭燕茗低下了頭,雙手不安地攪著。
「妳的手在繼續這樣捏下去都要斷了。」雙手握住了不安的小手。
「哪這麼誇張阿…我又不是大力士…」一邊嘀咕著一邊想要將自己的雙手抽回,但卻無奈地發現梁墨均握得很緊,她不管怎麼用力就是敵不過他的力氣。
「你…你放開我的手,我不會再繼續捏了啦。」看著抽不回的雙手,蘭燕茗懊惱極了,也氣極自己為什麼不能拿出對待其他公子哥的那種態度去拒絕他。
「如果我不呢?」梁墨均看著失去平時的冷靜的蘭燕茗,發現這樣的她有著多樣的表情,懊惱的樣子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你…真的很無賴耶!」蘭燕茗的心跳撲通撲通地跳著,因為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握著手這麼久的時間,感受了由他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一時之間真的慌了手腳,只想趕快縮回自己的保護罩裡。
「難不成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男人?但妳從前不是都與柳將軍出雙入對嗎?難道他從未這樣牽過妳的手?」梁墨均意外地發現雖然蘭燕茗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看盡一切的冷靜,也像是對於男女之間的相處駕輕就熟,但其實蘭燕茗卻是單純到不行的女人。
「當然有,他不只牽過我的手,還摟過我的腰,攬過我的肩,抱著我一起度過許多夜晚。」每當梁墨均提起她與阿昭的關係,又不能向他解釋,但又氣惱他總是覺得自己跟阿昭早已做盡一切,蘭燕茗氣得故意說得曖昧,雖然的確她們一起度過了許多夜晚沒錯,但她們都是女孩子根本不會怎麼樣,但梁墨均根本不知道。
「妳!上次不知道是誰還振振有詞地說自己的初夜只想給自己深愛的男人,既然這樣又為何不敢承認妳對柳昭的感情,抱著這樣的感情嫁給我,是想讓我揹上拆散良緣的臭名還是只是想要利用我讓柳昭對妳心疼,就會把妳接回去將軍府裡好好地疼愛一番?原來柳將軍是這番敢做不敢當的人啊!」梁墨均氣極了,明知道蘭燕茗不是這樣的女人,卻還是被她的話刺激得口不擇言說出了傷人的話。
「你怎麼能這樣說!!阿昭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阿昭既溫柔又體貼,待我也極好,才不像你一樣,說話老是帶著刺,老是針對阿昭!!」蘭燕茗是那種別人汙衊自己她也不會生氣動怒的人,但是要是說到阿昭,不管那人多麼凶神惡煞蘭燕茗也會去跟他拼命,定是要讓對方收回汙衊阿昭的話。
「我要你收回剛才汙衊阿昭的話,阿昭到底招誰惹誰,明明一開始要參與競標的就是你自己,幹嘛什麼事情都要扯到阿昭身上!」越說越氣,蘭燕茗氣惱地舉起小手捶著梁墨均的胸口,梁墨均抓住了蘭燕茗揮舞著的雙手,扯過她之後朝著氣極的她吻了下去,這個吻重重地,深深地覆蓋著她的雙唇,直到王虎停下馬車對著裡頭的人說:「梁爺,百花樓到了。」
蘭燕茗使出吃奶地力氣將梁墨均推開,並且伸手給了梁墨均一巴掌之後,就馬上下車頭也不回地跑進百花樓裡。
「梁爺…我很抱歉打擾到您。」王虎看著鐵青著臉的梁墨均,他在他身邊也已經了有十年了,此時此刻他非常清楚爺的心情差到一個極點。
「無妨,回府。」梁墨均鐵青著臉,對著王虎下達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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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裡的蘭燕茗,竟不爭氣地掉下了眼淚,從前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總是堅強地面對,唯一一次落淚是因為親眼看見柳大將軍戰死沙場時,柳昭那個強忍悲傷的背影,讓蘭燕茗從背後抱住了肩膀顫抖著,卻要忍住不敢哭出聲的柳昭,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陪著柳昭哭了一夜。
「怎麼這麼沒用,只因為他偶爾的溫柔難道就這樣淪陷了嗎?這樣我是要怎麼替阿昭調查他…我是要怎麼親眼見到阿昭幸福…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一定是因為我沒辦法報答阿昭的恩情而感到心痛!」蘭燕茗抹去了臉上的眼淚,眼神又恢復成為了過去那個總是淡然看待一切的蘭姑娘,並下定決心絕不再讓梁墨均擾亂自己的心。
「清醒點,蘭燕茗…妳現在還能這樣在這裡苟活,一切都是因為阿昭給的,所以我一定要看著阿昭得到幸福,我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麼,為了阿昭我一定要打起精神。」今夜,蘭燕茗決定將自己的心意隱藏到心裡最深處,絕不能再因為梁墨均的一舉一動而擾亂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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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下了決心,但蘭燕茗卻在這夜失了眠,只能看著越夜越亮的一輪明月獨自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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