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厄曼德遲遲等不到高台之上國王的回答,焦心的抬頭看了一眼。
國王的眼神冷酷,直接漠視薩厄曼德剛才的婉拒,另一邊,王太子正從高台之上往薩厄曼德的方向走過來。
王太子經過薩厄曼德,從容地走到圍觀群眾處。
「失禮了,依我看令妹應該是養好身體了,臉色如此紅潤健康,步伐也穩健有力。」王太子靠近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孩身邊後,抓起女孩的手腕,將女孩帶至人前大聲說。
斗篷的帽兜本來將女孩的容貌蓋的嚴嚴實實,但因為突如其來的力道,帽兜就脫落至後面。
而帽兜之下的臉龐的確就是溫娣娜,被陌生人抓住並帶至人前的她,慌張地看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身處人們的視線中央。
溫娣娜沒想到,自己沒乖乖聽薩厄曼德的話,偷跑出來觀禮會被逮個正著,逮到她的還不是薩厄曼德,而是這個什麼王太子。
「放開我,我說放開我!」溫娣娜本來心虛地不敢看薩厄曼德,但手腕甩了好幾下,實在掙脫不開王太子的手,最後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薩厄曼德,「哥哥……」
薩厄曼德不顧禮儀,一個箭步衝到溫娣娜身邊,拽開王太子的手道:「舍妹怕生,還請吉伯特王子勿如此唐突。」
而溫娣娜已經躲在薩厄曼德身後喊:「我不嫁!」只是她這個音量十分微小,很快就被民眾歡騰鼓舞的聲音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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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的國王咳了兩聲,所有群眾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去,國王道:「王太子的確無禮了,你再找時間登門致歉。」國王對著吉伯特王子說,從頭到尾不看一眼艾拉門特家兄妹。
「是。」對著國王敬禮回應後,吉伯特王子後退幾步,拉開和溫娣娜的距離,並深深的對著他們鞠躬,低著頭道:「溫娣娜小姐,還請恕我無禮。只是上次妳兄長,薩厄曼德的授勳儀式一別後,再也沒見到妳的身影,一時激動,還望妳見諒。」
溫娣娜在薩厄曼德身後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樣子,她對這位吉伯特王子毫無印象。
「我們……」薩厄曼德本想拒絕什麼登門拜訪,也想當場再次拒絕婚約。
然而,國王抬起雙手,高舉著權杖緊接著道:「來,讓我們慶祝戰勝!賞!」
國王的那句“賞”,讓所有群眾歡騰鼓舞,眾人再次跪下,連王太子都在剛才也對著國王跪下了。
薩厄曼德只能拉著溫娣娜先跪下聽賞,但他實際上已經聽不清國王到底在宣告什麼了,他只知道身旁的溫娣娜也十分不安。
直到儀式結束前,他們不再有機會向國王表達意見。
薩厄曼德的請願書,在先前已被副官交上,最後他的確得到想要的邊境駐軍權,但目前卻有意外的插曲,讓他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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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騎士團之後,還有許多人要接受國王的封賞,薩厄曼德等人退下後,他轉向精靈王騎士團的人交代完庶務,最後只能先帶著溫娣娜回家。
一路上人多眼雜,薩厄曼德和溫娣娜並肩而行,他們無法談論剛才國王的提議,或者說是命令。
薩厄曼德繃緊著的臉色極差,而溫娣娜的手不安的玩著裙襬上的流蘇,直到回到艾拉門特家之前,他們都沒有任何交談。
一進家門,薩厄曼德緩了緩神色,對溫娣娜說:「我先去找父親商量……」
薩厄曼德也不確定他能不能說服父親拒絕婚事,父親雖不管事,但這次是國王的命令。
「我也去!」溫娣娜急道。
「不用,我先去探父親口風,有需要再叫妳過來,妳先回房休息。」薩厄曼德握著溫娣娜的肩膀說。
「可是,這也是我的事情啊!」溫娣娜覺得,事關自己的婚約,自己有權力表達意見。
薩厄曼德蹙緊眉頭,重重嘆了口氣說:「妳今天擅作主張跑出去……現在聽我的話好嗎?」
溫娣娜臉色一滯,她很想反駁,就算自己今天不出現在現場,國王就不會說出那種提議嗎?但薩厄曼德少有的對她臉色這麼差,她不由自主地閉上嘴。
緊咬著下唇,溫娣娜用力轉身,腳步重重的踏出去,顯然是生氣了。
薩厄曼德明白自己表情一定很糟糕,但他要趕在一切成為定局之前向父親溝通。現在沒辦法去安撫溫娣娜,他只能轉身走向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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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天,溫娣娜都沒見到薩厄曼德,只有蘿可亞登門拜訪,她將溫娣娜來不及收拾,留在她家的東西送過來。
衣服、首飾、玩具那些都還好,最重要的是裝滿他們兄妹兩人來往信件的小盒子。這件東西蘿可亞要親自送來才安心,尤其在知道昨天國王的提議之後。
屏退所有傭人後,蘿可亞憂心地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哥哥說他會處理。」溫娣娜接過蘿可亞遞給自己的小盒子,隨手一扔,有點負氣地將盒子砸在沙發上。
蘿可亞看了一眼無辜的盒子,都被砸開了,信件散了一地,她眨了眨眼,試探著問:「這節骨眼,你們吵架了?」
「沒有!只是哥哥永遠都把我當小孩子,什麼都不告訴我,他記不記得我跟他同歲!我們都十九了。」溫娣娜最後癟著嘴,神情橫眉怒目的。
「他只是怕妳受到傷害……」蘿可亞沒說完,有些決定會害到周圍的人,薩厄曼德是不想溫娣娜承受那些陰暗的事物。
在蘿可亞這邊是相反的,向來由蘿可亞掃平一切對她和亞可羅閒言碎語的人。
包括在知道從小最愛護蘿可亞的奶媽,居然暗自打算害死亞可羅之後,她拿著奶媽親兒子的命做威脅,並將其遣返回老家。
蘿可亞知道,奶媽只是從世俗的出發點,去做自認對蘿可亞有益的行為,只是蘿可亞不需要這種自以為是的手段和關愛。
「我們兩個的事情,卻什麼都不讓我參與,這才是在傷害我……這樣還能維持關係嗎?」溫娣娜最後說著違心的話,她只能這樣宣洩自己在這段感情中感受到的不平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薩厄曼德開始主控他們感情的走向。溫娣娜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對這段關係有所付出,她想和薩厄曼德是有所溝通且能互換意見的,而不是永遠在原地,當個乖女孩。
「氣話。」蘿可亞也被亞可羅抱怨過類似的想法,她勾起微笑想起兩人那段時光的小彆扭。
「蘿可亞姐姐!」溫娣娜感受到蘿可亞那變得很慈愛的目光,以為是對方又將自己當小孩子看了,不禁大喊對方名字。
「沒事的,妳不要急,我也得問薩厄曼德計畫要怎麼繼續。」蘿可亞沒注意到溫蒂娜是這種想法,以為對方只是想將出神的自己喚回。
蘿可亞站起,拍拍自己的裙子道:「妳不要想太多,事情耽擱不得,我先去找薩厄曼德了。」
溫娣娜連站起來送送蘿可亞的心情都沒有,只是癟著嘴撐著頭,目送蘿可亞。
蘿可亞也不在意這點小事,只是走到門口後猛然回頭說:「吉伯特王子在女孩子間的風評似乎不錯,但就是太不錯了我有點懷疑……他不像單身的人,妳知道我在說什麼吧?總之最近多注意一點。」
溫娣娜當時,被那位吉伯特王子突然拉出去有點嚇到,但後續看他似乎還算有禮貌,國王說話時還頻頻對自己點頭致歉。
「好……」溫娣娜沒說出自己的想法,覺得自己反正就是被薩厄曼德和蘿可亞當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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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國王提議婚約的那天,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溫娣娜都沒機會和薩厄曼德好好談談,連父親跟母親都行蹤成謎,她只能感受到艾拉門特大宅裡不尋常的氣氛。
甚至蘿可亞這些天也都沒出現,溫娣娜想出門時就被一堆人阻攔,薩厄曼德不知道從哪裡派的這些人,一個個守在大門,都對她板著嚴肅的臉孔。
溫娣娜還有跑去空無一人的薩厄曼德房間等待,但常常等了兩三天都沒看到人,或是晚上撐不住,睡著在薩厄曼德房間裡的時候,醒來就發現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溫娣娜沮喪地想,難道她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
對溫娣娜而言重要的人都不知道在忙什麼,像消失了一樣。
現在,反而是吉伯特王子先出現了,他就站在艾拉門特家大宅的門口,溫娣娜從窗外看出去,看到門口的傭人一臉為難的樣子。
嚴格來說,今天家裡的主人只剩溫娣娜一人。
門口那些傭人,和走動在宅邸外圍之間的那些護衛沒有地位或權力阻擋一國王太子的出入,就算對方突然到訪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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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可亞覺得吉伯特王子並不是單身,溫娣娜想若是自己好好和吉伯特王子說說,也許就能將婚約作罷。
溫娣娜打算去迎接吉伯特王子。
然而還沒靠近大門,就有一位板著臉孔和另一名表情較和善,身穿精靈王騎士團制服的兩位騎士冒出來擋著溫娣娜。
「小姐,團長交代,若王太子上門,讓他在會客室等著就好,您不用去。」其中一位臉孔嚴肅的騎士,伸長手阻擋溫娣娜下樓的去路。
而另一位表情較和善的騎士,也阻擋著走廊的縫隙不讓溫娣娜過去。
「我必須去!我有話要說。」溫娣娜左晃右晃像隻倉鼠,試圖想找到縫隙鑽過去。
「有人會處理,小姐不用去。」臉孔嚴肅的騎士依然不退讓半分。
「我說我有話要說啊!這是、這是……命令!」溫娣娜很少擺出主人的架子,但想到必定是薩厄曼德做出這些安排的,這才拿出主人的樣子想震攝對方。
騎士卻毫無畏懼,仍像鸚鵡一般,再次說著一樣的話:「有人會處理,小姐不用去。」
溫娣娜急得跺腳,到底這個家有沒有人要尊重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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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伯特王子的聲音在騎士們的後面響起,「溫娣娜小姐是你們的主人,怎能如此對待?」
「吉伯特王子?」溫娣娜踮起腳尖往騎士們身後看,就看到吉伯特王子後面還跟著五六名看起來像是他隨從的人。
「是的,溫娣娜小姐請原諒我未先打招呼,便無禮的到訪。」在騎士身後的吉伯特王子,再次鞠躬,並讓隨從擠開那兩位擋著溫娣娜去路的騎士。
溫娣娜氣悶的想,自己被自家人擋住了,而這些自家人卻擋不住一個外人進來,雖然對方是王太子。
薩厄曼德安排的還真好!溫娣娜在心中碎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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