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小露倏地站起,並抓住衛頁的胳膊,拉起衛頁的身體之後,狠狠將他推出門外。
衛頁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任憑小露擺布,這種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小露更是在心中有一股無名火。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SRGjAi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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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出來的衛頁在房門口呆愣了一會,抬起手在門板前的半空中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垂下手,沒再做出任何動作。
的確也不是所有被害者都能接受道歉,衛頁能做的只有道歉加上傾聽,他甚至是有些機械式的在做這些行為。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bdgaTN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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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頁不清楚金迴往常是怎麼處理的,甚至有些屬於自己的被害者金迴也會攬過責任,說下令的是他這個隊長責任更大,和身為副隊長的衛頁無關。
最後事情常常都是交給金迴解決,衛頁只是道歉加鞠躬,而衛頁總感覺自己也不是真心希望求得原諒。
衛頁覺得如果這樣做,被害者們能宣洩自己的心情,這樣就好,原不原諒,一點都不重要。
「膽小鬼。」輕聲責唸自己,衛頁轉身默默離開,他想,或許現在不要出現在小露面前,才是最好的吧?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xYJJyBRc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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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頁踱步回自己房門前,金迴已經在房間門口了,看起來等了衛頁很久。
「去冒險了?」金迴微微歪著頭問衛頁。
「輸了。」想起小露那抗拒憤怒的態度,衛頁簡單答道。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nGtyI8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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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門鎖,金迴便隨著衛頁進入房內。
「怎麼不進來等?」關上門後,衛頁問已經坐在房內沙發癱著的金迴。
衛頁曾經在做了惡夢之後大吼大叫,情緒失控的破壞房間,那次之後金迴便跟衛頁要了備用鑰匙。
只是隨著惡夢的次數增多,衛頁已經漸漸習慣,甚至還有點渴望做夢之後,就沒再情緒失控了。而那把鑰匙就用不到了,但衛頁也一直沒有要回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Q7xV5G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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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進來等到睡著。」金迴仰躺在沙發上,眼睛已經半瞇著了。
衛頁倒了一杯水,放在金迴眼前的桌上,也在一旁坐下。
「你去找小露道歉了?」金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後問衛頁。
「嗯,好像更生氣了。」衛頁口氣無奈的說。
「那就別去找她了。」金迴望著衛頁,覺得情形還沒明朗前,還是不要貿然去接近小露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wIqTpI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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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迴拍小露額頭時,擷取到的記憶片段,有些畫面那時金迴並未全部展露給小露看。
有一部分畫面太模糊、太零碎,但就是那些畫面讓金迴有點驚訝,他和衛頁同時在某些回憶的場景裡面。
有那些畫面,再綜合小露目前說的,他們殺了她,很可能是同時一起殺了小露。
是無辜的一般平民?還是誤傷的人質?或是目標任務的家人伴侶?也有可能就是上層指派的目標,金迴目前不敢妄下判斷,他還得好好回想。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BEzQ09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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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衛頁用手指揉了一下眼窩,並認同金迴的說法回答道:「嗯,現在先不要出現在她面前比較好的感覺。」
「你手肘怎麼受傷了?」看著衛頁抬起的手,金迴就看到手肘蹭破皮流血的地方。
「被小露摔的。」衛頁將手肘彎向內側看了一下,只能隱約看到一點點因為摩擦被蹭破而垂下的皮,便用另一隻手指摩娑了一下尋找傷處,果然感覺到一點傷口刺痛的感覺。
「小露妹子力氣這麼大?你這退役軍人也太容易被摔了吧?你是被推倒?」金迴一邊碎碎念,同時已經站起,在衛頁房內找尋OK蹦之類的東西。
「……」衛頁沒有回答,只是仍在用指腹摩娑著那處傷口。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zko496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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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翻西找後,金迴總算在櫥櫃角落看到已經落灰的一盒OK蹦,他記得這個好像還是自己放在這邊的。
「手拿開。」金迴拍開衛頁仍在用指腹輕按傷處的手,快速的貼上OK蹦。
衛頁覺得身邊的人對受傷這件事情,都太大驚小怪了,或者說這邊的人居然還會在意傷口?這裡的人都不算活人,雖然仍會有肉體的疼痛感,但都早已死了,死過一次了,這種傷口擺著也不會怎樣。
「小傷擺著就好。」衛頁看著OK蹦說。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y3O125E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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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癱回沙發上,金迴道:「在這邊認真過活,才會更期待轉生。」
這句話由一個賴在這邊不轉生千年的金迴說出口,太沒說服力了。
「沒見你想轉生。」衛頁眼神不屑的說。
「我比較厭世而以。」金迴懶懶得回答,眼睛已經快閉上了,他站在外面等太久了,真的有點累了。
打算去洗澡睡覺的衛頁,拍拍金迴的膝蓋下逐客令,「回你房間睡。」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EsVWVj5Q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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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迴還是保持癱瘓般仰躺在沙發的姿勢,沒打算移動分毫,他眼睛緊閉擺擺手,衛頁也懶的跟他說了,直接走向浴室。
衛頁進去沒多久,浴室的水聲唰啦啦的響起,閉著眼睛的金迴喃喃道:「那你還洗澡吃飯睡覺幹嘛……」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gR5PUJ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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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生基本所需的感受,「異世界管制局」都替在這邊工作的人保留下來,如果什麼都感受不了,久了大家就漸漸麻痺,不再期待新生。
感受不了美食,便不會期待新生時的口腹之慾;感受不了睏意,便不會明白睡醒時親眼見到太陽的感動;感受不了疼痛,便不會知道生命的可貴。
為了要維持的這些基本所需,需要付出的努力有多少,期望得到的果實有多豐碩,都是一種動力。
人因夢想行動,「異世界管制局」是想要他們這些不珍惜生命的自殺者體會每一刻微小的平穩幸福。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cMSFgx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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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平穩了,因此金迴覺得在這裡挺好的,他沒有所謂新的人生目標,這裡比他活在人世時,到處都有征伐紛擾的時候好,就算要做著日復一日一樣的事情。
也是有人和他一樣,對這邊平穩的生活感到滿意,但久了都會厭倦,在靈魂積分足夠的情況下,又可以客製化自己新的異世界生活,就會選擇轉生。
也有人來了這裡,沒有自殺前的環境影響,或身不由己的困擾,在這邊體會平穩的人生後,就會躍躍欲試挑戰異世界轉生,期望自己更加璀璨,更加「主角」。
金迴腦子裡想著這些片段,亂七八糟的思緒漸漸帶他進入沉眠。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CicXPzG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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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衛頁洗完澡走出浴室時,往沙發走近一看,金迴已經沉沉睡去。
金迴身姿側躺,用手臂當枕頭枕著臉,他金色髮絲垂落在臉頰上被手臂壓著,隱隱在白皙的臉龐上印出一條條髮絲的痕跡。
他們活在同個時期的那一世,打仗時經常要露宿野外,衛頁記得金迴某一世好像是某個異世界的皇太子,養尊處優的習慣和打仗那一世隨時隨地可露宿的習慣,看來是隨處可睡的習慣保留了下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XwW2Sn7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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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金迴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這邊聊到睡著了,衛頁便不打算吵醒金迴了,反正明後兩天是休息日,躺沙發睡不好也沒事。
往櫥櫃隨便撈了一件被子,衛頁將其鋪蓋在金迴身上後便轉身回自己房內。
躺在床上的衛頁,他又輕輕摸著手肘那處傷口,OK蹦早已在洗澡時脫落。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0kqswJv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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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妹妹玩耍時,為了接住頑皮地爬到樹上的妹妹,衛頁用即使被壓倒在地的身姿,也緊緊環著手臂護住妹妹在懷裡。
那時,翻滾了幾圈的衛頁,手肘這處也曾受過傷。
衛頁今天有些期望能「作夢」,他有點天真的想,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他在睡著前,認真一點回想那些過往,就能夢到了嗎?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gGjqGwM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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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實發生過,他過往的人生。現在卻只能在夢中貪圖那些片刻。
那時,他不叫衛頁,妹妹會用稚氣未脫的嗓子,直接喊他的名字:「風雁!快來。」
「燕燕,不要跑那麼快。」他說,並試圖用自己的力氣讓妹妹跑慢一點。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TEY7JN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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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雖然燦爛,但是涼風徐徐十分舒適。
家門外的山坡處,有顆鬱鬱蒼蒼的大樹,樹上開著漂亮可愛的白色花朵,燕燕拉著風雁一路往那棵樹奔跑。
燕燕不管風雁握住自己的手有多緊,跑到一半就逕自甩開了手,往樹蔭下跑去。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rbq86d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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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雁剛才被燕燕拉得七葷八素,速度變慢了下來。只有他們養的小黑狗追上燕燕,在她身旁一起快樂的奔向樹下。
跑到樹下的燕燕,笑咯咯的躺在樹根旁,粉白色的臉頰因為奔跑而泛著紅暈,在樹蔭下燕燕微微瞇著眼睛,試著躲避穿透樹葉的太陽光斑。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JaPoY4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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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趕到燕燕身邊的風雁,用自己的陰影,替年幼的妹妹擋住那一點點曬人的光斑。
樹上的花朵,綻放地極為嬌豔,涼風吹落幾片花瓣,引得燕燕伸長了脖子向上看。
「哥哥,我想要那朵花。」指著綻放在高處的花朵,燕燕說,她只有在有求於風雁的時候才會用軟軟的聲音叫他哥哥,平常都是不客氣的直呼風雁。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o4OCRL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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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著眼睛往上看,風雁看到燕燕指的那朵,開得特別大的白色花朵。
「那太高了。」風雁說,並把一旁落在地上的花拿起,向燕燕說:「我收集地上這些花給妳好嗎?」
燕燕嘟著小嘴道:「不嘛,那朵最好看。」
風雁揉揉妹妹的頭頂道:「妳聽話,我去收集花,我們做花環給媽媽。」
燕燕皺起眉頭,小小的臉上還是不願意的樣子,風雁便安撫著說:「我很快的,妳等我。」說完就開始在地上收集花朵。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n8OEWfu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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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的花朵只有一些,撿得差不多的風雁看了一眼已經等到睡著的妹妹,想著再多收集一些,也給妹妹做一頂花環,便開始往外圍收集。
風雁很認真的撿著花朵,直到他們的小黑狗突然大叫,他回過頭一看,燕燕已經爬上樹枝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dhrv3Tz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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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很危險!妳不要動!」燕燕爬得很高,風雁緊張的趕快跑往樹下,樹下的小黑狗也搖著尾巴汪汪不停的叫喚。
「我沒事!你看!」燕燕已經拔到花枝,開心的在樹枝上揮舞著那枝花朵。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NQ14rvN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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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如獲至寶,開心地往下爬,結果落腳點的樹枝太脆弱,應聲斷裂,「啊啊啊啊——」
妹妹的尖叫聲讓風雁臉色發白,他瘋了似的加快腳步跑到樹下,慌張地在下面伸出手,想要接住燕燕。
燕燕重重摔進風雁懷裡,雖然他小小身板承受不住著衝擊,但他仍用盡自己的力量環住妹妹的身軀護著她,重力加速度使他們倆人滾落山坡。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1iMaOMF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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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意外的尖叫聲,大人們聞聲趕來,將滾落在地上的兩人救起。
大人們將兩人分開,燕燕掉落時,背部被樹枝劃傷了一大道傷痕,她還緊抓著那枝花不肯鬆手,嘴裡片片斷斷的說著零碎的話語。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OVAXNY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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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痛……不痛,我不痛……最漂亮的花……要給媽媽……」
這是風雁暈厥前最後聽到的話,而他自己也遍體鱗傷。燕燕還真是,只會在這種時候喊自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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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頁沒有作夢,準確來說是根本沒有辦法作夢的失眠,他不停想著過往回憶,直到天亮。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Qqztydf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