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厄曼德帶著精靈王騎士團的人一趕回來,就看到眼前這幕,吉伯特王子壓制著溫娣娜,而溫娣娜臉頰紅腫、眼神無光,渾身上下紅痕瘀青遍佈,他怒不可遏舉起手中的劍,直接朝毫無防備的吉伯特王子砍下。
薩厄曼德踹開吉伯特王子,翻滾至旁邊他大口喘著氣嘴中還念念有詞:「活該……你動了……我的……帕特,我就動……你妹妹!」
薩厄曼德沒有回應苟延殘喘的吉伯特王子,他只是走到吉伯特王子身邊,再次對準吉伯特王子的腹部右下側將劍直直插入。
劍尖噗滋入肉的聲音清晰地響起,薩厄曼德握著劍柄,將仍插在吉伯特王子腹部裡的劍尖來回旋轉攪亂,他要搗爛這個人,或是說,這塊肉。
最後,就在吉伯特王子眼看要斷氣的時候,薩厄曼德彎下身軀在他耳邊陰冷的說:「你的帕特,選擇了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
薩厄曼德控制著他說的每個字,都能清楚的傳入吉伯特王子耳中。
吉伯特王子早就痛得說不出話,聽見最後這句話,他雙目圓睜著斷氣了。他的眼裡寫滿了疑惑、憤怒……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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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娣娜不確定過了多久,可能只有瞬間的那麼幾秒,又或許是漫長的像一世紀。
總之,當吉伯特王子因背後的致命傷而吐出的鮮血滴在溫娣娜的臉上之後,稱為王子的物體就突然從她眼前消失。
沒有了恐怖的物體擋在溫娣娜眼前,她開始呆滯的看著天上的月亮,她的頭好痛、身體好痛,她毫無力氣,還耳鳴不止。
溫娣娜想著,那就數今晚有幾顆星星在看著她來分散注意力好了。
星星會怎麼看她呢?當溫娣娜數到第九顆星星時,薩厄曼德的臉龐就出現在她眼前。
薩厄曼德的表情是溫娣娜不曾見過的徬徨無措,他撫著溫娣娜的臉龐,不停說著話,但溫娣娜一個字也聽不見,薩厄曼德的話語無法傳達給她。
溫娣娜的世界變得十分寂靜,連她眼前的景像都開始褪色成只剩黑與白的光影。
薩厄曼德想將溫娣娜扶起來,但她就如同懸絲魁儡般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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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溫娣娜終於被薩厄曼德扶起,她才注意到旁邊有塊肉體,血肉攪和在一起、斷腸碎肝散落在周圍,已不能稱之為人。
「死……了?」看著地上也許是吉伯特王子的肉體,溫娣娜吶吶的問薩厄曼德。
溫娣娜明明感覺自己開口說話了,但她沒聽見自己的聲音,她轉頭只看見薩厄曼德的表情像被人扼住喉嚨那樣難過。
薩厄曼德手中握著的劍,劍尖還有屬於吉伯特王子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他遮住溫娣娜的雙眼道:「不要看了。」
溫娣娜像沒有聽到薩厄曼德說了什麼,她雖被遮住雙眼,但那股血腥味她還是聞得到,她只能慌亂的道歉,「怎麼辦?怎麼辦!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雖然,溫娣娜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誰道歉,是死透了的吉伯特王子?還是遲遲歸來的薩厄曼德?或是……她自己?
她自己?溫娣娜突然意識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她抑制不住地吶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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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娣娜這才開始聽見聲音,擾人的耳鳴消失了,但隨之得來的是她聽見自己殘破嘶啞的尖叫聲,好難聽、好可怕,她自己都害怕自己。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對不起,是我的錯才對,都是我的錯。」薩厄曼德緊緊擁著溫娣娜,試圖將她所有恐懼和不安揉進自己身體,好替她吸收疼痛。
薩厄曼德後悔萬分,自己沒有讓人留下守衛這邊。人手過於吃緊,他正領著精靈王騎士團的人,叛變。
溫娣娜聽到一些動靜,有那個耳熟的臉孔嚴肅的騎士的聲音,「團長……」
薩厄曼德回應那個聲音說道:「只是讓計畫改變一點……幫我收拾一下。」
有某種物體被拖動的聲音,和地板摩擦出沙沙的沉重聲,溫娣娜想像了一下,突然就反胃的嘔了一聲,她從沒見過死人。
「不要想了。」薩厄曼德的聲音低低的在溫娣娜耳邊響起,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但他還是一把抱起溫娣娜。
抱著溫娣娜,薩厄曼德回到他自己的房間,這次不再是溫娣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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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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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以來薩厄曼德很忙,自從國王提出婚約,他便開始調查原因。
溫娣娜在這個國家已算晚婚的年齡,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薩厄曼德第一次帶領精靈王騎士團戰勝歸來,突然提出要溫娣娜嫁進王室,這不是榮譽、不是賞賜,薩厄曼德只覺得這是某種政治手段。
調查結果顯示,近百年才出現的精靈王騎士,也就是薩厄曼德本身是國王有這些動作的主因。
國王不確定近百年才出現的精靈王騎士,對王室地位有沒有威脅,對國家又能帶來多少利益,艾拉門特家是否有機會再出一位受精靈青睞的人,如果能,這種人當然要把握在王室裡,最好就是出生在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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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拒絕國王,薩厄曼德只好從另一邊入手,他試著探查吉伯特王子有沒有弱點。
吉伯特王子看似流連花叢間,在女人間人氣極高,但抽絲剝繭後發現,其實吉伯特王子根本就沒和任何女人有過真正的醜聞。
因為,吉伯特王子愛的,是從小到大陪伴自己的伴書童,帕特.克斯。
帕特.克斯家族門第不算很高,但勝在是書香世家。當時在一眾年齡和吉伯特王子差不多的小男孩中,帕特因此被選擇為伴書童。
吉伯特王子的母后很有手段,掐滅了許多獻媚乞憐的競爭者,吉伯特王子看透了女人間的爾虞我詐,也厭煩了那些帶有目的接近他的鶯鶯燕燕。
吉伯特王子日久生情,愛上一直陪伴自己,在身邊同甘共苦的帕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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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首先讓蘿可亞在社交圈散播流言,並將種種證據和跡象透漏給國王。
但婚前有醜聞這種證據根本不算證據,就算吉伯特王子愛的是男人也一樣。
國王直接找來薩厄曼德,當著薩厄曼德的面處決帕特,雖然這種做法欲蓋彌彰,但人都死了,就沒有新的流言蜚語在社交圈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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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手段都行不通,薩厄曼德便起了殺掉吉伯特王子的心思,國王只有吉伯特王子一個兒子長大成人,只要沒有對象……就不能結婚。
但蘿可亞阻止了薩厄曼德,她認為即使死了個吉伯特王子,國王依然能從王室旁系找人來當王太子,那樣溫娣娜還是得嫁。歸根究柢,國王就是要得到艾拉門特的血脈。
並且,在薩厄曼德想刺殺吉伯特王子的期間,發現帕特根本沒死,當場被殺的只是替身。
吉伯特王子和國王達成協議,國王許諾吉伯特王子,不管手段,只要吉伯特王子能得到艾拉門特的血脈,便認同吉伯特王子私底下眷養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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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一連串的動作已經惹起國王注意,再不快刀斬亂麻,薩厄曼德怕衍生更多問題。
薩厄曼德因此改變計畫,他挖出王室弊案和國王秘辛,以及這次戰爭中國王使用的殘酷手段,他煽動想要反抗王室的人,將這些人集結成軍。
在邊境打戰時薩厄曼德就覺得很奇怪,就算國家多年來未曾出現受精靈王青睞的騎士,但也算有幾門家族還是能與普通精靈交流溝通,為什麼邊境會屢屢遭受別國打擊毫無還手之力。
國王居然獻祭邊境的人民,國王和他國聯手合作,將這些人供做研究,人類融合精靈的實驗。
菲利大陸的確敬仰著精靈,但也有個別國家褻瀆精靈也無所謂,他們無神論只求科學精神。
菲利奧伯倫國內信仰極重,不可能褻瀆精靈,因此對於精靈和人類的殘酷實驗,國王便通過獻祭自己的人民給他國來參與扶植計畫。
況且因為菲利奧伯倫的人民信仰重,那些瘋狂的研究學者還認為這更有利於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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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件事情後,薩厄曼德更有反抗的說詞。就算他自己知道他的一切行動是為了溫娣娜,為了自己,但那又如何?
為了他們的未來,薩厄曼德不惜踐踏利用一切。其實,他與吉伯特王子也沒有哪裡不同,只是手段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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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騎士團的組成,本來就是薩厄曼德在尋找精靈王期間培養的隊伍,還有求學階段加入一般騎士團時集結的同伴,以及艾拉門特家本來就有的家族騎士。
因此,精靈王騎士團是他組織的反叛軍中,最親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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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薩厄曼德鼓動吉伯特王子登門拜訪艾拉門特家,好讓吉伯特王子分身乏術,離開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帕特。
趁這個空隙時抓走帕特,薩厄曼德威脅控制吉伯特王子掌控的半個王宮禁衛軍,而國王身邊本來難以策反、煽動的人也因為薩厄曼德掌握的證據而轉換立場了。
國王身邊只剩國王的親信和死侍,但畢竟是深入王宮,薩厄曼德還是不放心,他帶著所有精靈王騎士團傾巢而出,欲一戰定輸贏。
薩厄曼德以叛軍首領之姿踏入王宮,他欲擁立新的國王就是蘿可亞動用吉尼爾家關係,帶來的王室旁系孩童。
這一切溫娣娜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溫娣娜都如同在象牙塔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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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對吉伯特王子的戀情還是有點認同感的,他們都是不為世俗所容的愛情。
雖然吉伯特王子流著正統菲利奧伯倫王室血統,但基於認同感,薩厄曼德本想事情結束後就讓他們遠遠離開王室,讓吉伯特王子和帕特去過兩人世界就好。
於是他們還有一道後手,帕特的青梅竹馬女孩,毫不知情這些事情,被蘿可亞作為貼身侍女控制起來了。
只要吉伯特王子和帕特沒有另起反叛的念頭,蘿可亞就不會對那位女孩做什麼。
看守吉伯特王子的人卻疏忽了,他們都以為吉伯特王子會乖乖等著薩厄曼德將帕特交還。但吉伯特王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偷偷溜走來到艾拉門特家。
薩厄曼德知道消息後趕回來,看著溫娣娜失神的樣子,他一氣之下就殺了吉伯特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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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已經數不清,自己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的鮮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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