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說道:「然後你就用這把槍殺了米高和蜜雅。」
凱因說:「不,我只是提供給他們工具,替他們準備好所有的事情,但最後要不要動手是他們自己的决定,艾妮塔如此、裏查如此、萊特如此、西蒙也是如此。」
比利又問道:「布萊恩又怎麽知道我躲在下水道?」
凱因說:「我既然能透過你的通訊器上傳病毒,自然也能透過它監控你的行踪,每一次通話和每一封訊息。」
比利現在已經瞭解了,爲什麽莎莉說破解駭客的密碼後是自己的紀錄,爲什麽對方能如此清楚掌握自己的行踪,對局裏的結構如此熟悉,但仍有一件事令他感到納悶,他問道:「米高和尤金死時那詭异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凱因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圈柔軟的黑色金屬管綫,幷將它套在比利的頭上,說道:「雖然我無法做出像模擬室那樣讓人感到身歷其境的設備,但是讀取出一個人的記憶却是相對容易的事情,這個簡單的裝置可以讀取記憶,幷讓人們感受到記憶中的事情正在發生,在你額頭上方那顆凸起的東西,是一台投影器,就像你的手錶一樣,可以將穿戴者的記憶投射出來,麻醉劑只是讓他們的身體失去知覺而已,不會影響到大腦。
現在你可以想像當艾妮塔站在米高面前,看著米高那噁心的臉是多麽地憤怒了,尤金也是如此,雖然西蒙看不到,但光是聞到尤金的氣味就足以令他發狂了。
而現在,計劃中的最後一步,是我爲你特別準備的,這個裝置已經這台椅子同步感應了,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這椅子的功能,而最後我會和他們一樣殺了你。」
比利自然知道他所躺的這台椅子是奧雷多公司開發模擬室的原型機,啓動時,在頭部的位置會生出透明的頭盔將人腦整個蓋住,頭盔會偵測幷刺激大腦的特定部位使人産生的幻覺,在腦海中浮現人們內心最渴望的事物、記憶等等。
奧雷多公司藉由收集與分析這些數據不斷地進行修改,最後實現了模擬室這樣的地方,此刻,椅子上的頭盔已經罩在比利的頭上了。
凱因說道:「我做了一些小調整,你將會看到的是我的記憶,與你內心最害怕的事物。」
隨著凱因按下啓動的按鈕,頭盔上發出了無數細小的電流刺激著比利的大腦,很快地比利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緩緩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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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聽到了小孩哭泣的聲音,他睜開了眼,看到其他小孩像巨人一樣將自己團團包圍,他們不斷嘲弄自己是個侏儒,這身體想要衝出去這些大小孩組成的人墻,却因身材嬌小,而被推了回來,摔倒在地。
再一次,這身體又爬了起來,朝前方的人墻沖去,身體都還沒碰到那些大小孩,就被一隻不知從哪伸出來的脚給絆倒,面部朝地的撞向地板,鼻血流了出來,嘴唇也撞破了,這群大小孩看到自己一副可憐樣又是一陣爆笑,比利本能地想站起來反抗却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自己像是被困在這個身體裏面的一個感官而已,才回想起自己正在凱因的記憶中。
只見凱因掙扎地抬起頭,不肯屈服,視綫由下而上從包圍他的人群縫隙望出去,看到一旁還有許多圍觀的人,但他們就這樣站在那邊看著,有些人臉上露出幸灾樂禍的表情,有些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更多人看到他求助的眼神只是將目光移開,接下來,一隻脚踩在他的頭上,雖然凱因奮力抗拒,無奈力氣不如人,只能屈辱的看著地面,比利在凱因的記憶裏,大聲怒吼著:「不,不,混蛋,不~~」
這段記憶過後,又跳到另一段記憶,只見自己被逼在操場的墻脚,眼前有四個看起來年紀更大的小孩。
一個小孩嘲諷的說道:「比利這次又跑第一名了,你呢?你們不是兄弟嗎,怎麽會差這麽多,他怎麽會有你這麽個沒用的弟弟。」
說著走上前將凱因逼向墻壁。
另一個手上拿籃球的小孩說道:「上次的籃球比賽比利還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
說完將籃球猛力丟向凱因的肚子,凱因伸手擋了下來。
另一個小孩沖上來舉拳就打,邊打邊駡道:「讓你逞威風,看到你這張臉就討厭,要怪就怪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有一人擔心的說道:「萬一他跟比利講我們欺負他怎麽辦?比利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
另一人回道:「你有聽過這侏儒講話嗎?我看他不只是個侏儒,還是個啞巴。」
說完也跟著舉拳揍下,另外兩人雖沒有動手但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比利只見凱因抱著頭,將身子龜縮在墻角,因爲身材差距懸殊,凱因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但凱因也沒有說出一句求饒的話,只是悶哼。
一陣拳打脚踢後那兩人終于停手,正要轉身揚長而去,凱因看著他們的背影沖上前拉住其中一人的衣服,那人轉身就給凱因一巴掌,把凱因打的又趴了下去,那人似乎覺得還不够,將凱因的衣服給扯掉,拿在手上甩來甩去然後隨便亂扔,接著大笑著說道:「看喔,有怪胎喔,大家來看喔,這裏有怪物喔。」
操場上有些人看到了這一幕,只是加快脚步遠遠的避開,凱因流著眼泪,爬著去撿那些衣服,將衣服趕快穿上,爲自己這副身軀感到自卑,感到無比的憤怒。
這段記憶過後,又切換到下一段記憶,場景應該是某人的住家,在他面前是一個女孩,她溫柔地看著凱因的臉,幷將臉靠近親吻著凱因,這是凱因第一次碰到异性,比利感覺得到凱因的心跳非常劇烈,身體也變得异常火熱,她將凱因抱在自己胸前,說著:「親我,我喜歡你。」
當凱因抬起頭正要吻向那女孩的時候,那女孩又說道:「親我,比利。」
凱因只感到心頭一凉,停下了動作,那女孩見凱因不親自己,便伸手要脫凱因的衣服,凱因死命地抓著自己的衣服,然後推開那女孩,起身逃跑,比利在凱因的這段記憶中,感覺到凱因深刻的屈辱和一股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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