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一進門就直接走到他所屬的小隊內,莎莉、鮑伯與安德魯都已經準備好隔間等候著他。
莎莉先關心的問道:「比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當時你的表情有些……古怪。」
鮑伯也說:「是啊,那傢伙到底在發什麽瘋?」
鮑伯是個標準的硬漢,身材魁梧,肌肉發達,脾氣暴躁。
安德魯則是坐在桌角上,等後比利的指示,他一向話不多,給人感覺十分斯文,和鮑伯的形象正好相反,白白淨淨的,像個教授。
比利說道:「我看那小子是真的瘋了。」
接著就和他們描述那人的行爲,他是如何地飈速逃逸、沖進工廠到最後吊死在鐵勾上,還有他臉上那詭异的表情。
莎莉聽完後,全身起鶏皮疙瘩,用力地搖頭,試圖把剛經由比利描述後的想像畫面甩出腦袋。
但大家還是不知道爲何那刺青男會出現如此瘋狂的行徑?
此時,電腦也比對出了刺青男的資料,比利將資料投影出來讓大家都看到,螢幕上顯示刺青男的照片、身分和犯罪紀錄。
就看紀錄長長的一串,前幾日才剛被放出來,鑒識組的人員也在他的血液中檢驗出大量的一級毒品─賽兒。
鮑伯點點頭說道:「如果是賽兒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比利確是搖搖頭,感嘆道:「這些人就是永遠都不滿足,奧雷多公司可以實現他們想要的一切,但他們永遠都嫌不够,永遠都想要更多。」
莎莉用手碰觸投影螢幕,輸入指令,調出了近期發生的命案,總共有六件,其中和吸食毒品賽兒而致死的案件就有五件。
莎莉跟著說道:「自奧雷多公司在各區域都成立模擬室後,犯罪率和以往相比,已下降了百分九十五,雖然已降至了個位數,但始終無法達到零。」
比利說:「這效果已經很好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就是我們的工作,如果你還記得以前那混亂的時代的話。」
莎莉說道:「我記得,那時候犯罪猖獗,整個社會動蕩不安毫無秩序可言,再挺過了能源危機、氣候變遷和超級細菌後,威脅人類生存最大的敵人,就是人性的黑暗。」
比利接著說下去:「在其他城市的實驗中發現,讓人類屏除人性的方法不可行,人類不是機器,有豐富的感情和變化多端的情緒……」
講到這裏時,其他人都似乎都知道比利接下來會說的話,异口同聲說道:「而情緒需要釋放。」
比利點點頭,接著說:「正是如此,無法用科學去控制人類的行爲,愈是壓抑,反彈時所造成的傷害就愈大,所以奧雷多公司采用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方法,它讓人們實現任何人們渴望的事物,盡情地釋放壓抑的情緒,不依據科學理論,而是根據由研究人類行爲所發展出來的經濟理論─『邊際效用遞减法則』,讓人們在虛擬實境中充分地滿足欲望,這樣在現實上,就會减少人們付諸實行的衝動,因爲它們已經在虛擬的空間中做過了那件事了。」
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但有些人就是永遠都不會滿足,他們的胃口宛如無底洞,這也是像賽兒這類毒品一直存在的原因。」
說這話時比利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鮑伯却開心的說道:「這正是我喜歡這工作的原因,把那百分之五的人通通給抓起來。」
幾個人又討論了一會,比利就請安德魯寫份報告將這個案子給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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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特勤局時已經是傍晚了,回家的途中,道路兩旁的廣告看板看起來更加顯眼,比利一路開進了住宅區,道路兩旁是整齊劃一的紅磚屋,車子在其中一棟房屋前减速,那屋子的窗戶透出黃色燈光,這燈光讓比利感到安心,這燈光代表著家,這燈光讓比利知道心愛的妻子雪倫在家裏等著他,雪倫是一位公益律師。
進了屋,看到雪倫正在厨房忙著爲比利準備熱騰騰的晚飯,脫下了制服,比利悄悄地走到雪倫身後,雪倫此時正專注地看著鍋內的紅酒燉牛肉,比利雙手溫柔的環抱住雪倫,低頭親吻她的頭髮,聞著雪倫的味道,這令讓他感到安心和幸福。
雪倫說道:「晚飯就快好了,這道菜的每個步驟都照著食譜去做,味道應該不會太差……」
不等雪倫說講完話,比利就將嘴凑了上去。
雪倫還斷斷續續的說道:「還要蓋上蓋子悶幾分鐘,紅酒的味道才會進入肉裏……」
之後雪倫也沒有空再說話了。
一陣親密後,鍋子裏傳來一陣焦肉的味道,雪倫趕緊跑去厨房查看,但來不及了,液態的紅酒已經烤到變成像油漆一樣濃稠了,而原本一塊塊鮮紅色的牛肉,此時也已經變成深咖啡色。
雪倫用責備的眼神看了比利一眼,比利起身,露出無辜的傻笑,雪倫每次都擋不住比利這模樣,說道:「這可不能怪我手藝不好,這道菜變成這樣是你害的,你得負責吃完。」
比利笑道:「沒問題,不管你煮什麽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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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比利朝走道底端的一個小房間走去,輕輕地開了門,打開了小燈,房間內的陳設非常整齊,一張靠墻的床、一個知識櫃、一扇對外窗,窗戶下方有一副桌椅,墻壁上還挂有一個十字架。
知識櫃是一種影像學習裝置,裏面的內容相當廣泛,從數學、文學到科學等等應有盡有,只需要選擇要學習的項目,知識櫃上就會投影出教授教學的畫面、實驗的影像等等。
床上躺了一個和比利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蓋著被子,從被子隆起的形狀看來,那個人的身材像個孩子,比利走到床前,他的表情變的非常複雜,像是哀傷、難過又不舍,接著跪在十字架前,爲床上的人禱告。
只聽比利說道:「萬能的神啊,祈求您保佑凱因,保佑他能康復,請您賜給他力量,賜給他希望,讓他能再次看到這美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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