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日 凌晨
等柳山邊說邊暗自啜泣,將一個差點被惡人所侵犯的可憐弱女子的哀情,表現得淋漓盡致,要是愛看老土劇集的居民都在場,肯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誓把六道骸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罵翻才甘心。
不過這裡不是街里,這裡是嚴肅的警方地域,不會有人因為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受害者就處處偏袒,應該說,偏袒的戲碼在遇上六道骸身上不管用。
警員將柳山的言詞都聲錄、筆錄下來,接著警長就哼唧一聲,輪到骸來說出任何話。
骸覺得很睏,心情很火大,不過他還是把玩著手銬的鏈子,一邊平淡地說出當時的情況,前半段的故事都跟柳山說的大致相同,只有在最後一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不一樣,柳山說的是六道骸要強行侵犯她,而骸則是說這個女人騎到他身上發瘋。
柳山聽見骸形容她為發瘋,她氣得臉都青黑了,撇起嘴說:「你別說這種侮辱人的話!你根本就是行事不成亂講!」
「呵呵,這麼說妳應該是倒高興我應該上妳是不是?」骸把兩手擱到桌邊說,「不愧是淫婦。」
「你!」女人氣得整個人都跳起來,伸手就想要刮到骸的臉上,不過其他就站在旁邊的警員比她更快,都紛紛制住她,阻止了她對六道骸的攻擊。
看著眼前這副混亂一團的景象,骸低下頭,兩手掩面的笑了起來,聽得訪邊坐著的警長毛骨悚然。
「警長先生你瞧瞧,一個獨身女子敢住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裡,敢情就是打算被人搞吧?口說無憑,倒不如讓這裡的檢驗人員明早過來,扳開這個淫婦的大腿跟屁股,說不定還真的有我碰到過的痕跡留在她那個欠操弄的胯間?」
六道骸抬起眼,臉龐被大部份的髮絲遮去了光線,看起來陰沉可怕,嘴裡吐出來的話也刺人刺得不得了,警長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該怎樣答話才行。
這邊廂柳山簡直快要氣瘋了,她哪裡忍受得了骸說這種侮辱得要死的話,她現在就想要將這個男人撕成碎片,這種可惡無恥的男人!
「不驗嗎?還是妳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地方?妳根本從頭到尾連被人壓在我的床上做點掙扎的舉動都沒有機會,妳只有在地上爬的資格不是嗎?還是妳自己摔下去的──」
「你放屁!根本就是你將我推下去的!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有幾個錢……」氣憤的柳山破口大罵,可是罵到一半她就軋然而止,眼睛就瞪得老大,因為房內的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她。
「錢?噢,說起錢這種東西,妳好像還沒付我住宿的費用,我記得妳有很多錢呢,大約有好幾百萬的現金就放在包裡。」骸彷彿沒有留意到室內那詭異的氣氛,又或許他根本就故意,他繼續說話,說到了柳山那不能被提到的要點。
「六道先生所說的是真的嗎?柳山小姐。」警長手撇過頭看向柳山,表情相當古怪,其實他不問,已經覺得事情有蹊蹺。
「……怎可能是真的!」柳山一口咬定,「我想你們還是快把這個滿口瘋言瘋語的傢伙關起來!別要跟這種人一般想法!」
要不是柳山臉上冒滿冷汗,那她的說服力應該會更加有效果。
「這種事兒不能說斷定就能馬上斷定,既然六道先生有提到柳山小姐根本在金錢方面不成任何困擾,那關於住宿到六道先生家的事情不是很奇怪嗎?」因為六道骸就是個吞錢的妖怪。這句話警長只有在心裡偷偷說。
「什麼?!不如說你們根本蛇鼠一窩、串通一氣!」柳山幾乎要翻桌走人。
「……」警長看了看六道骸,骸一點要辯駁捍衛自己的立場的意思都沒有,看來就是絲毫的不在意,不在意到彷彿就此入獄也沒關係似的,不過他大概是不可能入獄的,因為柳山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令人起疑。
「凡事都要證據,柳山小姐,如果妳是想要否定我們所說的話,妳就讓我們看看吧,妳的包裡到底是不是有大量現金這回事,只要證實說六道先生所言是虛,最起碼能還你更多的清白。」
「……!」柳山哪管警長他話說得多漂亮,她只是緊緊抱住自己的包,臉色鐵青的死不讓其他人有打開它的機會。
她一臉的憋悶,偷眼看向六道骸,看到六道骸滿眼玩味的笑意看著自己。
她錯了,她不應該跑去招惹這個男人──
柳山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忽地站了起來,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就衝到門邊,她想要逃離這裡。
「別讓她跑!」警長敏銳地感覺到事中有事,他沒有讓柳山如她所想的輕易離開,她被數名員警制住,她馬上就大吵大鬧得滾地撤野,連最後那一點點像人類的特性都沒有,就只是一隻可悲的野獸。
這個場面實在是過於駭人,警長在他的下屬制壓柳山的期間,將骸帶離那個混亂不堪的房間。
「六道先生……雖然大致想到你是被誣告,不過等事情真正明朗化之前,要先讓在拘留所住上一、兩天,這樣可以避免更多的事端,你沒關係吧?」警長小心翼翼問道。
「有關係不也一樣,一介平民不就是得乖乖聽警察的話嗎?」骸晃了晃手銬,一副嬉皮笑臉的嘴臉。
警長他不多說什麼,隨即就將人帶到因為深夜的原故而變得異常幽暗的拘留室,讓骸進到其中一個牢裡住著。
「很快就能辦妥事情的,請稍微等一下。」他輕聲對六道骸說後,就馬上離開,回去處理那一團狼狽。
骸扭了扭剛才被解開了手銬的手腕,頓時覺得手上變得更輕鬆,他坐到一張簡陋的床上,經過剛才的熱絡,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原有的睡意,他打量著這個狹小的空間,感覺非常新鮮。
就在他得自個兒無聊地渡過這一夜的時間之際,有人說話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