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自少女身旁,舉著槍的少年叫著,他露出唇下的鯊魚牙:「妳看看我找到了甚麼?」
聞聲而來的梅比回過頭,將少年交給她保管的劍還給他:「拿去,你劍好重。」
隨後湊近少年身旁仔細看著少年手中的物體,那物體如同毛球一般蓬鬆,頭上翹起一根明顯的呆毛,雙手如同樹枝一般細長,看上去像隻小精靈般的一身藍色的毛因身上的傷而被染紅,如同被滴入顏料的海水一般突兀。
「這是......?」梅比皺著眉頭,看著少年手中的物體,那藍色如同少年的藍色挑染般明亮,卻因身上髒兮兮的,令梅比嫌棄。
梅比轉身,看著身邊緩緩飄出的煙霧,黑中帶紅,紅中帶紫,絢爛的火花伴隨著煙霧一同進入視野:「玥,他們來了,也許可以問看看他們。」
梅比不是很想接近這奇怪的生物,就算那隻看起來很可愛也一樣。難保不會突然釋出毒氣,還是不要接近比較好。
她默默的想著,隨著身邊的煙霧被來人收回,低沉的聲音驟然自玥耳邊響起:「玥,你手上那是甚麼?」
玥回過頭,聳了個肩說道:「我也不知道~?」說著,他甚至將奇怪的生物翻至背面查看,絲毫不怕可能會出事。
真是心大,梅比無言的想著,嘴上也不忘吐槽:「你為什麼不拍起來用網路搜尋答案?」
玥把玩著生物:「我大概猜的到,這可能是我 曾經的國家 的產物,我那時候看過類似的,被丟棄在這裡沒準是失敗品。」
「不過呢,只要不來這裡,要怎麼丟棄這些生物呢?」玥淡定的說著。
他收起劍與槍,臉上雖然維持著一貫的笑容,但是這句話卻點醒了眾人一件事, 他們 也許在附近。
物體上的鮮血並未乾枯,呼出的氣息訴說著他殘存的生命,就著鮮血依舊,也許人還未走遠。
這是挑釁?抑或是警告?他閉上雙眼,不打算再想下去。
玥舉起槍,將生物塞進口袋裡,毅然走入他們所在的森林深處:「我希望你們不要過來,可以嗎?」他故作輕鬆的說著。
臉上有著三顆眼睛與不亞於眼睛顯眼程度的裂嘴上的縫線,伴隨著煙霧的那人,閉上三隻眼睛。
也許只有他,能夠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梅比皺眉:「那怎麼可以?Lu你說說他阿!」說著,她便打算跟上去。
Lu抓住了梅比的手,眼神裡透露出否定的意味:「妳明知道他的來歷,為什麼還要跟去?妳能保證不扯後腿,那就可以。」
梅比動搖了。就算不扯後腿,她能夠完美配合玥嗎?她想起第一次和他相見的場景。
「......」她不可能的,想著,她懊惱的舉起手裡的細劍向身旁的樹木砍去,彷彿在發洩著無處可去的怒火。
戰火持續了三年,沒人知道為什麼開打,也沒人知道何時結束,無數人向上帝祈禱著,禱告著,祈求著。
上帝沒有回應。是不想回應,抑或是根本就沒有上帝?
位於米修龐貝城北部的海爾頓,三年前發射出第一發子彈,打中米修龐貝城居民的瞬間,抑或是更早之前,戰火早已深埋人心,何時點燃都不足為奇。
海爾頓的科技是全球最頂尖的,卻也造出了許多兵器與生化人,更甚者,海爾頓的居民會在孩子小時候將其賣給政府,以換取大量金錢。
那些孩子們成為免費的勞動與白老鼠,孩子們將會被打入變異藥水,或是做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與無數訓練,縱使戰力過人,至今卻幾乎無人能夠逃出,也許是都喪失逃生意志,抑或是未能繞過眼線。
幾乎。
在海爾頓最成功的實驗體帶領眾人逃亡,縱然幾乎全數補回,卻依然找不到那最成功的實驗體,自那之後海爾頓不知為何下令封城,直至今日。
即使是戰爭,士兵們依舊只出不進,所有人都無法進入海爾頓,戰爭開打後,海爾頓實驗體出現在米修龐貝城軍隊的前線,年幼的身形在高壯的成年人裡顯得突兀,卻沒人敢吱聲,甚至沒人敢上前將其抓回。
對於他來說,他認為這場戰爭有可能是海爾頓查到他所在的位置後下的戰書,一切都是他的錯,全部都是他的錯,直到他終於發現,這個國度的起源就是反叛海爾頓的人們建立的。
「難怪,我會到這裏。」也許這裡是他的歸宿。
就算大腿上的追蹤器早已被他硬生生挖出,海爾頓這人不似人的政府依舊有手段查到,他只能這麼解釋戰爭的來意,尤其又對海爾頓恨之入骨,就算不是因他而起的戰爭,他也依舊會站在前線。
就算這麼想著,嘴上的笑容如同貼在臉上般的毫無溫度,他看著被虐殺的居民,卻沒想過要救他們,他不認為救了那些毫無自保能力的人能夠給現狀帶來什麼。
就算因為一時興起救了梅比,也不代表他會在獨自一人時救下其他人,畢竟一般人跟在自己旁邊時往往都不希望見死不救呢,對於玥來說,他只能迎合,以避免不必要的道德綁架。
玥握著刀柄,緩慢走入黑暗查看情況,一邊漫無目的的想著這些。
他緩緩巡視一圈,看來都跑了嗎?我應該沒那麼可怕吧?
玥懊惱的想著,幼時的藥物副作用侵襲著大腦,全身的戰意早已溢出。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大腦卻不克制的要求自己舉著劍,戰鬥著。
「嗚......」他握緊拳頭,嘴裡洩漏出一絲叫聲,劇烈的疼痛幾乎站不住腳,他依舊舉著劍,向前走。
一枚子彈自後方襲來,他下意識閃躲,藉由著掩護湊近開槍者身旁,幾乎是瞬間,他一刀扎進那人的心臟。
不夠。還不夠。
嗡嗡作響的大腦奔湧著戰意,就算過去這麼久了,藥物的副作用依舊伴隨著自己,早已麻木的疼痛如同利刃劃一刀一刀慢慢劃開皮膚,在無麻醉的狀態下縫合,劃開,縫合,劃開。
他伸出手,看著已然變異的雙手布滿黑色甲殼,如同野獸的雙手一般,身上布滿了如同被詛咒的黑色紋路,順著肌肉延展出來。
他緊握刀刃,疼痛喚醒了他的意識,他跪倒在地,默默承受著疼痛,他可不想被發現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一面,還好要發作前都會有感覺。
他閉上雙眼,只有前輩知道,還好他不會亂說,真是萬幸,他一面想著,希望能夠藉此轉移注意力。
「咳......」他咳出鮮血,載浮載沉的意識已然不能夠支撐他往回走,他近乎昏厥,如同野獸的雙手相互緊握著。
直至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他才放鬆了力道。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有1小時那麼久。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出遮蔽物,整理好上衣後掛起一貫的笑容,從容的往回走,打算和梅比他們會和。
沒人會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他看著FZ默不作聲的樣子,罕見的露出快哭的笑容,也僅僅是一瞬間,也許無人發覺。
「前輩,我只殺了一個人欸~他們好像都跑了的樣子。」玥懊惱的說著,這令梅比再次覺得很想吐槽。
瞧這語氣,講的好像多想去打人一樣,梅比在內心翻白眼。
Lu和玥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像沒事人一般一起走著。
沒人會知道他一個人的時候發生了甚麼事,他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有副作用還能說是最成功的實驗體嗎?玥~?Choked嗎~」Lu調侃般的說著,語氣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特別像是嘲諷。
玥聳肩,露出苦笑:「……那個名字現在聽起來真他媽諷刺。」
「其實玥這個名字是我隨便講的,沒想到沒任何人糾正。」
Lu推著玥的背,示意他該前進了:「我也沒想到你隨便把我的名字亂縮寫,全總部的人都這麼叫我。」
ns 172.69.58.16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