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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起風了

一隻阿柴

May 7, 2025

25

2 Mins Read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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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受變得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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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天，卻也固定在週三、週五的下午三點半到四點之間出現。總是帶著一樣的畫本、同一只水藍色背袋、同一種安靜的步伐。攻開始能準確預測他會在哪個時段推開門，哪怕沒有任何聲音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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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客人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熟面孔。

攻沒刻意關照他，卻總會在那個時段泡一壺薄荷茶放在櫃檯邊緣，像是不小心擺錯了位置。

等受進來時，他就會順手推過去——像約定俗成一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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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每次都會點頭致意，手語說「謝謝」，然後坐到靠窗的那張桌子上，翻開畫冊。

他的筆觸輕，構圖偏空白，像他表達的方式——斷句多、留白長、總讓人忍不住靠近一點才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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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注意到一件事。

受總在下雨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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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天氣預報怎麼說，只要空氣中有雨意，受就會出現在門口。畫幾筆後離開，像是時間計算得剛剛好。

有次他忍不住寫了句：「你怎麼每次都知道要下雨？」

受看了一眼，想了好一會兒，才在紙上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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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身體記得的……風變的時候，耳朵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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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不知道該回什麼，只覺得那句話裡有點什麼東西悄悄在他心上擦過。

像是受的耳朵雖然聽不見，但世界的細微變化他卻比誰都先察覺——只是從不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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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攻打烊時，意外看見受站在門口，沒有進來。手指緊緊抓著背袋的帶子，像在猶豫什麼。

攻走出門，在他面前停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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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看到他，嚇了一跳，後退半步，連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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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有追問，只是默默比了比：「你想進來的話，不用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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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抬起眼睛，有些吃驚，有些……想哭。卻只是點了點頭，筆劃著手語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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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看看你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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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沒再說話，只是回身，走回店裡，把門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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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不想靠近，只是他們走進每一扇門前，都在心裡練習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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