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POV)
於是克爾開始了零和艾的訓練。
「零那麼強,還需要訓練喔?」艾不解地問。
「他需要的是培養你們兩個的默契。」克爾一邊開啟模擬器一邊說。
「那是什麼?」零號看著那台複雜的機器。
「如上面所說,它是一台幻物模擬器。這是我們在艾芙琳的事件後,為了預防有漏網之魚跑回市裡攻擊市民而研發出的裝置。它的彈性很好,基本的幻物外貌和想像力攻擊都能順利模擬出來。」
艾握緊又鬆開她的拳頭,肢體動作顯得有些興奮。
「那請兩位進來模擬室吧。放心,你們打不破任何東西的。」
他們進到機器後方的房間裡,模擬器的方向是一片透明的玻璃窗。『強化玻璃吧,』零號猜測。
「請兩位做好準備。」克爾透過窗外的麥可風說。
零號召喚出左眼上的護目鏡和手臂上的盾牌。他將手槍上膛,握在右手。相較起來,艾的準備簡易多了。她只有將她的眼鏡縮小成一對隱形眼鏡,貼合在眼珠上面。她看向克爾,點點頭。
克爾按下了開關。
他們四周的牆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廣大的空地。場景模擬得十分逼真,連風吹拂雜草的窸窣聲和陽光照在身上那微微的灼熱感,都能清楚地傳達到零號的感官。
「開始釋放幻物。」克爾的聲音傳來。
他仔細聆聽,聽到逐漸增大的腳步聲。五隻比較大的…六、七、八…十三…十五。總共十五隻。
他舉起手槍,並靠近艾:「七隻在妳十二點鐘方向,剩下八隻我來處理。」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可以看到從遠處成群過來的幻物了。
艾翻了個白眼。「那老頭是想殺了我們不成?」
語畢,兩人便各自衝了出去。
零號雙腳一蹬,想像他的體重正在減輕,好讓自己方便大幅度跳躍。他降落在第一隻幻物頭上,同時朝他的腦門開了一槍。在幻物倒下之前,他一躍而下,扣了幾下板機。落地時,又有四隻小的怪物倒下了。被打倒的幻物一一消失。
剩下三隻大型幻物。
那三隻幻物裡,有一隻腳長利爪、嘴長獠牙、像鳥一般的巨大生物。牠沒有羽毛,只有覆蓋全身的鱗片。
另兩隻則像從「異形」的電影裡活生生走出來的…嗯,異形。一隻黑的和一隻白的。牠們有著細長的頭顱、深邃而佈滿尖牙的嘴、從背脊到尾巴都長滿了棘刺。有一層膜狀、半透明的皮包裹住牠們的全身,而那層膜分泌出滿滿的黏液。
「噁,這實驗室的人怎麼那麼惡趣味啊?」電影角色就電影角色,幹嘛偏偏要選最噁爛的?
他從眼角看見那隻鳥從空中俯衝而下,趕緊壓低身子,驚險地閃躲了爪子的攻擊。他起身跳上牠的背,朝他的眼睛開了一槍,準確地擊中牠的眼球。
牠對攻擊毫無反應,揮了一下翅膀,便將他拋了出去。他在空中轉身,腳朝下,在離巨鳥幾公尺處落地。
幻物再次飛起——『等等,』他突然發覺一件事。如果剛剛這隻幻物一直處於飛行狀態,那他剛剛聽到的腳步聲…
「艾!」他慌張地回頭尋找她的身影。他給了她錯誤的數字,她要面對不只七隻幻物,而是至少有八隻以上。她有危險了。
他看看四周,艾不在,也不見任何幻物的動靜。該不會已經——?
一隻爪子迎面而來,他急忙舉起手上的盾牌。盾牌勉強擋下攻擊,但強大的撞擊力道使他彈飛出去,撞上地面。巨鳥再次俯衝,尖爪朝他刺來,異形們也朝他的方向衝刺。他試圖爬起來,但頭一陣暈眩,又倒地。他放棄掙扎,反正克爾會關掉模擬器的。
突然,異形改變了方向,衝向巨鳥。白色異形跳上他的背,用尾巴刺進牠的鱗片裡。鳥發出痛苦而尖銳的嘶吼聲,擺動著身軀、揮動翅膀,想甩掉攻擊者。
鳥墜落地面,黑色的異形隨即撲上,咬住他的脖子,利爪刺進他的喉嚨。三方扭打起來,伴隨著鱗片和爪子的摩擦、撞擊聲,與震耳欲聾的高頻尖叫聲。
零號又害怕又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為什麼牠們要莫名其妙開始…互毆?
「嘖。都自顧不暇了,還想找別人啊?」
他猛地轉頭,看見艾站在他後方不遠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她身上完全沒有任何作戰的痕跡。
「妳…沒事?」
「沒事啊。 不過我遇到的幻物比你預期的更多,大概十隻吧。有幾隻還會飛呢。」艾扭扭脖子。
「抱歉,我忽略了可能有飛行者的存在。」零號垂下頭。才第一天訓練就差點害了自己的契約主,有什麼資格當保鑣?
「又不是你的錯,反正我都打敗他們啦。」艾在他旁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背。「我也只是用想像力控制他們自相殘殺而已。」他們看向打鬥的幻物們。他們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不久之後他們便倒下,和其他幻物的殘骸一樣消失了。
「…妳真的很強…」零號看著他溫柔又強悍的主人。
她拉起那抹只有半邊的小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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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POV)
艾扶起躺在地上、滿身泥土和瘀青的零。
「克爾,」她呼叫控制機器的科學家。
「收到, 關閉模擬器中。」
他們身邊的景物逐漸消失,零身上的土和傷痕也隨之消散。房間的原始樣貌映入眼簾、克爾所在的玻璃窗也出現了。他開門進來,將零從她手裡接過,扶到椅子上休息。
「呼,下次試試親自上場打鬥好了。這次只靠想像力,下次可不一定。」艾走出房間說。
零點點頭。「剛剛謝謝你救了我。」
她抓抓手肘。「也還好啦,不過到底誰是把Neomorph和Xenomorph那兩隻放進去模擬系統的?有夠惡趣味的誒。」幹嘛偏要挑最噁爛的電影角色啊?
她的銀髮保鑣忍不住笑了出來。
克爾聳聳肩。「八成是瑞莎吧,她有一整個櫃子的異形收藏。她剛剛又跑進她的房間去看新上映的前傳了。」
「…好吧,我們尊重她的喜好。」除了尊重,艾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零掐住他的鼻樑。「只要那些東西別殺了我就好,我剛剛可是被整慘了。」她看著他下意識地拍了拍他的衣服,發現自己身上是乾淨的,又默默把手放下。
她如果能,大概就噴笑了吧。
突然,一陣音樂聲從各個方向傳來。
「那是什麼東西??」克爾皺眉。
「阿…是我的鬧鐘。我該回去了。」鬧鐘的音樂是自己偶像的歌,像這樣直接被廣播出來使艾有點彆扭。
「也是呢,都忘了妳是現實世界的人。」零起身,看看桌上的時鐘。他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在換算時差。「現在你們那邊差不多早上九點多吧。」
「九點多?!」她默默在心理飆了一句三字經。『上學不知道遲到多久了。』
「快走吧。聽妳的語氣就知道妳有麻煩了。」克爾苦笑。
「好啦,走了。」她揮了揮手。克爾揮了回來、零則是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她閉上眼睛,消失在實驗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