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液乾了,伍琅後悔了,他不想跟紀憐維持這種像是偷情的關係,於是他離開好友家,拖著行李走在大街上。
雖然好友好說歹說想勸伍琅找到房子再搬,可是結婚前一晚,他跟紀憐相擁的畫面就這麼被好友撞見,好友摸摸鼻子開門上樓,但他卻清楚,好友那裏是不能再打擾了,對方雖然沒說,但這樣下去,紀憐只會更加頻繁到他家樓下,到時候就不是好友一張嘴可以說得清。既然紀憐怕被週刊拍到,那麼這就當他送給他最後的禮物吧,他們不應該再連繫。
話是這麼說,伍琅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大學畢業後就住進紀憐家,從來沒思考過他需要去別的地方,這下開始迷茫了起來。
“喂!去哪呢?”眼前站著一名纖細的男子,一雙鳳眼上眺著,穿著粉紅色西裝外套,像展翅的孔雀一般,可是卻又是那麼合適,不羈的棕色長髮被束在身後,剛剛似乎是他在說話。伍琅皺了下眉頭,這人……好熟悉……
陳慶覺得自己猥瑣極了,他這行為擺明就是跟蹤狂!站著聽了一下午的嗚噎聲,腿有點發痠,見對方離開又馬上開車跟上,一路跟到公寓樓下,見男人上樓,到底要不要跟上去,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男人下樓了,手上拿著背包跟拖著行李箱……
見男人盲目地走著,腳步緩慢像是不清楚自己的方向,陳慶忍不住打開車門,大步擋在男人前進的方向,就這麼開口問了。
“你是誰?”一句話成功地讓陳慶胸悶。
“你不知道我是誰?”咬牙說著,陳慶有種想吐血的衝動。
“我應該要知道嗎?”伍琅疑惑地看向男子的眼睛。這雙眼……
“好歹我們也是一夜夫妻啊……老。婆。”陳慶湊近伍琅的面頰,拉近到距離10公分處停下,一字一字用力說著,手還摸上伍琅的手背,用拇指輕輕摩娑,沒意外地看到伍琅脹紅的雙頰,這才是正常反應啊!心情瞬間大好,嘴角笑得快咧到腮幫子,男人羞澀的表情實在是看不膩。
“你就是那個不戴套的渣男!?”原來臉紅不是羞的,是氣的。不對啊,這反應怎麼不太對?展開的孔雀翅膀瞬間被男人鄙視的眼神瞪得縮了回去。
“讓開!”甩開男子越來越不正經的手,一夜情就是一夜情,他想沒有什麼好跟對方說的。
“不讓!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禮尚往來,你也該告訴我!”擋路還有理了,伍琅想說他甚麼時候告訴他名字了,這人講話怎麼這麼不實在。
“我不知道你名字,你別胡說八道。”伍琅見對方一直不肯讓路,沒好氣地說著。
“我叫陳慶,你現在知道了,那你呢?”陳慶忍著想暴揍對方的衝動,原來他根本沒看他的紙條,但他今天讓了,下次再見到他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於是他忍了,今天至少讓他知道他的名字,陳慶握著拳想著。
“我沒必要告訴你。”伍琅不想再繼續跟這個粉紅西裝男爭執下去,既然這條路不通,他頂多換別條。
拉著行李箱轉個方向,連人行道都不走了,就想要穿越巷道到大馬路上叫車,腳才邁開半步,便停了下來。只見紀憐肅立在路口轉角,一台深藍色跑車停在後方,還記得這是他年初特別拉著他去買的,還很開心地讓他挑顏色,說休假有空帶他去兜風,結果一忙就忙到快中秋了,什麼花草樹木山明水秀都沒看到,人卻已經是別人的了。
紀憐表情一臉肅穆,離開伍琅後,一整個下午他都心神不寧,以最短的時間應付前來祝賀的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後,就驅車前往伍琅現在的住處。
他來的時間正好,才剛到就看到伍琅拖著行李在街道上走著,那種心慌的感覺又來了,也不管車子有沒有停好停對,就想下車把伍琅帶回車上,不讓他離開他身邊。
一開車門,就見一個長髮男子遮住了半邊的伍琅,兩人不知道說些甚麼,男子居然臉就這麼貼上伍琅,右手還十分色情地在伍琅手上摸來摸去,伍琅什麼時候認識這隻粽毛色狐狸了?一直到伍琅轉向他,他在腦海裡仍然找不出色狐狸的一點印象,按理說伍琅認識的所有同學好友甚至同事他都是見過的,沒道理迸出這樣一個人。心下有些不快,是時候展示一下男朋友的存在感了。
陳慶見伍琅就這麼呆站著,那眼裡的破碎是那樣的熟悉,是那天他在他懷裡的無助與脆弱沒錯了,“學長……學長……”伍琅前幾次喊的一直都是學長,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在哭喊著,等到後面似乎清醒了,才開始有不一樣的表情,掙扎、懊悔,接下來就是放逐自我,那樣的伍琅雖然也很誘人,卻敵不過最初的神韻。
“學長……”看著紀憐漫步走過來,仍然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煞是好看。
“我幫你拿行李,我們先去吃飯?”什麼都沒問,紀憐無視身旁的棕毛色狐狸,想接過伍琅手上的背包。
看看猶豫不決的伍琅,陳慶開口了。
“這你就不用麻煩了,琅他已經跟我約好聚滿樓的桌菜,就兩個人的位置。”色狐狸的爪子搶先一步將伍琅的背包背在身後,他也不知道伍琅姓啥名啥,反正跟著叫就對了。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mJFEQJNvw
“你又是誰?”紀憐瞇了一下眼睛,這才將視線放在這隻棕毛色狐狸身上。
“我才想問你是什麼玩意呢?啊!對了……我今天好像有去參加你的婚禮,你是新郎倌吧?東方集團創辦人的大公子?紀憐?”查覺到伍琅身子晃了一下,陳慶空出來的左手就這麼握住伍琅的手掌,手掌上有些手汗,肉呼呼的挺好摸,伍琅這次沒把他的手甩開。
死死盯著他牽著伍琅的手,“你是……?”紀憐想搶過背包的手遲疑了,這人認識他。
“不才在下我,只是陳氏醫院院長兒子—陳慶,我想你也不會認識的,很高興見到你,啊!不說了!我們約的點快到了,再見啦!新郎倌,祝你百年好合!”一手牽著伍琅,一手拖著伍琅的行李,陳慶哼著歌就往自己的車走去。
想也知道深怕見光死的紀憐不會阻攔他,陳慶覺得這次代替爸爸出席婚禮真的是他這幾天來做的最棒決定。
陳慶?他怎麼可能不認識他?陳氏醫院不只是醫院,而是在全國醫藥市場規模占比百分之四十的巨大連鎖集團,不過在這行業他可能只是才剛冒出頭的富二代,但他的私生活遠比他富二代的頭銜還出名,生冷不忌,男女通吃,這幾年還特別熱愛長得男人味十足的漢子,說這樣征服起來才有快感。
“琅,你真的要跟他走?我們還有話沒說完。”抓著伍琅的手臂,紀憐不想讓伍琅離開,他總覺得伍琅安靜得過分,從頭到尾都是那隻棕毛色狐狸在說。
“我們趕時間。有什麼事之後再說。”他順著陳慶的話說,原來自已也可以對紀憐說謊,人真的是善於學習欺騙的動物,伍琅苦澀地想。陳慶剛剛對紀憐說的話就這麼打醒了他,他永遠不會是紀憐婚禮的主角。
“春宵一刻值千金,紀先生還是趕快回去陪陪新娘吧。”怎麼酸怎麼說,陳慶幾乎是抱著伍琅的右臂,將人拖離紀憐身邊,快步走向被晾在一旁許久的紅色跑車,打開副駕駛座車門,手還抵在車門頂端,怕伍琅撞到,火速將人送進車子裡面。
接著油門一踩,在紀憐身旁呼嘯而過。
這一次,紀憐是眼睜睜看著伍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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