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靈貴族的恩怨情仇(下)
聽到那虛弱的聲音,藏星魄和白凝皆是一愣,對方繼而說,「請過來,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聽我和梭莉講話。」
白凝和藏星魄交換了個眼神,接著踏出長廊陰影,來到樓中樓大廳。
在兩人的眼前,是粉塵瀰漫、東西四散,可謂凌亂不堪的空間。一個女精靈滿身鮮血,已經昏迷過去癱倒在地,而另一位,也就是白凝他們剛才驚鴻一瞥的喀拉希又娜公主。
喀拉希又娜全身衣著狼狽,精靈完美精緻的臉蛋上帶著倦容,卻又毫髮無傷的縮在大廳一邊的角落。
白凝注意到,從公主的身邊四周圍,散發著一圈微弱的白光壟罩著喀拉希又娜。
「公主,找我們何事?」藏星魄開口。
聽藏星魄平板的聲音在配上喀拉希又娜有些古怪的神色,白凝想起就在不久前,這個精靈公主才剛擺了他們一道,將他們的行蹤告知暗精靈叛黨首腦卻斯,藉機製造場面混亂讓自己更有利脫逃。
「請別惱怒,人族中的佼佼者。對於剛才我的無理舉動,我在此向兩位致歉。」看著兩個人族都是一臉面無表情,喀拉希又娜連忙站起身向他們微微欠身。
公主這個舉動看在有點常識的人眼裡都是非常不尋常的。
雖然從未有人明說,但是精靈族一向將人族視為次等種族,根本不可能對人族有恭敬謙讓的任何舉動,更何況喀拉希又娜還是精靈族的公主。
「公主多慮了,我們只是想知道妳找我們有什麼事?還有,妳是怎麼三番兩次知道我們的存在?」藏星魄對於精靈王族的話語沒有任何修飾和敬語,直接的道出心中所想。
「我有事想請兩位幫忙……剛才式云清造成的聲響肯定驚動卻斯了,不一會兒就會有人來這裡追捕我了,而你們同樣是卻斯的逃犯,也要離開這裡……」公主道。
「妳要我們帶妳一起離開?」藏星魄挑起眉。
白凝從旁邊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覺得他心裡很不樂意。
「不,我要你們去永恆之河!」
喀拉希又娜話一出,白凝頓感驚訝,而藏星魄的眉毛挑的更高了。
「這個,」喀拉希又娜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展示給兩人看,「請幫我把它投入永恆之河。」
精靈公主手上的東西,是一塊不到巴掌大的灰濁色水晶,水晶從中間硬是橫出一條碎裂的痕跡,上頭還黏附著暗褐色的已經乾涸的血塊。
「這是精靈王族水晶,已經失去作用了,我想身為人族的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吧?」
喀拉希又娜觀察著兩人的表情,但令她失望的是,不管是白凝還是藏星魄,兩人的臉色就像石雕一樣都沒有任何改變。
「你們人族如果想要轉生為精靈,必須經過世界之神的種種認可後,最後踏上我族領土,取得沾有精靈王族或貴族鮮血的精靈水晶後才能開啟轉生池進行轉生。」喀拉希又娜以為白凝他們尚不清楚人族轉生精靈的系統規則,解釋道。
精靈公主口中的「世界之神」,應該是指世界主宰系統吧?白凝想。
「當一個人族要轉生為精靈,條件便是一名精靈貴族或王族的死去,然後我族會再產生出一名新的王族或貴族,以保持種族數量的平衡。也因為我們精靈族有著不能沾染同族之血的規定和詛咒,所以精靈族的政權流動多是假你們人族之手。」
「但我們的內政是不可能永遠都那麼混亂的,就算世界之神給了你們轉生精靈的管道和鑰匙,但也要我們精靈上層有需要,你們才有這個任務可以去殺我精靈貴族……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並不是隨時都有這個任務機會可以去殺精靈貴族,拿到珍貴的精靈水晶。」
喀拉希又娜說到此,下巴微微昂起,彷彿是在說:你們人族之所以可以轉生為精靈,全靠我們精靈族的施捨。
「所以呢?」白凝有些不耐煩的問,對於喀拉希又娜這些沒有用又自我膨脹的情報一點興趣也沒有。
「所以……」喀拉希又娜一愣,接著又道,「所以剛才那個攻擊我和梭莉的式云清就是這樣一個得到珍貴機會卻又錯失的傢伙……他不知道是接受了哪個精靈的任務要殺一個精靈王族,但……那個精靈王族已經死了,他沒有辦法完成任務,所以三番兩次試圖從我這裡搶到那位精靈王族的水晶,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塊碎裂的水晶……」
握緊手中的灰色水晶,喀拉希又娜微微歛下眼瞼,「雖然因為我自己的王族水晶能夠保護我不讓式云清攻擊我,但一直將這塊碎裂水晶留在身上也只會被他糾纏不放,所以我想,是不是能請你們幫我將之丟進永恆之河,回歸它該去的地方。」
「妳……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永恆之河的?還有,妳為何能夠感知道收斂住氣息的我們?」聽完精靈公主的話,白凝只問。
她並不完全相信喀拉希又娜的話,不只是因為對方曾經出賣他們,以及這位公主其實是他們將要殺死的任務標的。
在她看來,這位精靈公主並沒有多厲害的魔法或是戰鬥能力,只有那個叫梭莉的女保鑣看起來有兩把刷子,雖然那位保鑣現在因為式云清的偷襲而傷受重傷,昏迷不醒。
這位公主看來只是仗著精靈水晶的保護而得以保全,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像是有過人的感知一般,看透她和藏星魄的意圖和存在。
「因為精靈水晶。」喀拉希又娜道,「它讓我有預知的能力。」
「預知能力?」藏星魄重複。
「是,每一個精靈水晶能讓擁有者有著不同的能力,而我的水晶能力正是預知。我很早之前就已經在預知中看到你們兩個的存在,也早就知道你們兩個將是幫助我的那個人。」
「既然妳能預知到我們的出現,怎麼不能預知道攻擊者?」藏星魄眼神看向倒在一邊的女保鑣梭莉,說,「何況,妳的預知就這麼肯定,我們會幫妳?」
「我的預知是有瑕疵的,不可能如此全面……至於你說的幫我,我想,你們很需要知道永恆之河在哪裡吧?」喀拉希又娜露出自信的笑容。
「確實如此。」藏星魄淡淡一笑。
「每一個精靈水晶對我族來說都非常重要,只有王族和貴族體內才有。那不只代表著我們的生命,還有世界之神要我們這些貴族利用著水晶的能力守護我族的神聖意義,希望你們好好的對待它,雖然它已無用了。」
當雙方達成協議,精靈公主喀拉希又娜將手上碎裂的濁水晶交到白凝手上,也告訴他們永恆之河的所在之處。
「另外,我將這個交予你們,補償我不久前將你們的行蹤出賣給卻斯,還有感謝你們為我做了這麼一件重要的事。」
喀拉希又娜接著又將一樣東西塞到白凝手中,當兩人一看清那是什麼時,都愣住了。
那又是一塊精靈水晶,但卻不是破碎毀敗的,而是流轉著淡淡藍色光澤的完整水晶,雖然上面仍是黏著一條條的暗褐色血絲。
「這是某一個精靈貴族的水晶,死去未久,若你們找的到需要它的精靈,應該有機會開啟轉生池。」喀拉希又娜微笑,似乎是對於兩個人族終於出現怔愣的反應而滿意。
「快離開吧,卻斯的人想必是快要來了。」見白凝兩人無語,喀拉希又娜道,就在最後道別,精靈公主淡淡地說,「我想,我們還會見面的。」
…
得到確切地點訊息的白凝和藏星魄一刻也不停留便出發前往永恆之河。
但白凝在途中像是想到什麼,慢下腳步,側頭看向藏星魄,「如果喀拉希又娜有預知的能力,那她是否能預知到我們要殺她?」
藏星魄聽了白凝的話,只是扶了扶俊挺鼻翼上的眼鏡,淡淡地說,「能夠預知也不能改變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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