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鼎天師上前,用手在玉寧眼前晃了晃。
「怎麼了?」玉寧耳朵聽到聲響,手伸了出來,在空中摸索。
嵐鼎天師抓住她的手,感覺有些冰冷,柔聲說道:「我是嵐鼎天師路誠,方不方便解下眼帶讓我看看,雖然我沒辦法恢復妳的眼睛,至少還能看看傷口有沒有問題。」
玉寧點了點頭,阮拂菊走到她身後替她解下眼帶。
蔣平摀住鵑兒的眼睛靠了過來,姜焯也上前看。
嵐鼎天師輕輕撐開她的左眼,他可以感覺左眼是空的,眼皮底下是一片漆黑的空洞,傷口已經結痂,換看右眼,也是同樣。看傷口的樣子,是被人粗暴的挖下來,嵐鼎天師搖了搖頭。
將烎跟姜焯看了一眼,有些難受,撇過頭去。
蔣平倒是很冷靜。
鵑兒好奇,抓著蔣平遮住雙眼的手說:「師父!「師父!我也要看!」
蔣平緊緊摀著,他不希望鵑兒看到這種畫面:「不行!這不適合小孩子看。」
嵐鼎天師向阮拂菊點頭,讓她把眼帶綁回去:「傷口的狀況看起來沒有問題,看得出來有人替妳治療過,目前沒有發炎或是潰爛的跡象。」
治療她的就是阮拂菊,雖然只是用一些普通的療傷藥,對這種非術法煌力的一般傷害來說已經足夠。
「那就好。」阮拂菊也怕自己做的不好。
「話說回來。」嵐鼎天師坐在玉寧對面的凳子,向她詢問:「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樣,聽說是被壞人抓走,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是誰?我還算有些權力可以替你主持公道。」
「我……」玉寧一副害怕的樣子。
嵐鼎天師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說道:「別擔心,有我在,我是鼎級天師,替夔皇守護這個國家,會保護妳的,並且不會放過那些壞人。」
蔣平放手,鵑兒眨了眨眼,她什麼都沒看到,一臉鬱悶。
玉寧連續幾次深呼吸,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終於開口說:「是蔡家的蔡坤,說想要我那雙能夠看間陰間的眼睛,不只榜我綁走,還對我施暴。嗚嗚嗚……」
「又是蔡家!」嵐鼎天師氣憤的說:「真是群該死的人,等等,救妳回來的難不成是隻白色妖貓?」
「天師大人也知道?」玉寧一臉驚訝。
嵐鼎天師也是做過不少調查,尤其那些被抓去又返家的人,從她們口中之到不少施,瞇了瞇眼問:「妳不是看不見,怎麼知道是白色妖貓。」
這是漏洞,在姜烎的交代裡,要她說是被雪所救,剛好前天雪送了許多人回去,多她一個也不算多,只是他沒想到,失明被救的人怎麼會清楚知道救她的人長怎樣。姜烎應該清楚,是他沒注意,先前才發生,在她救玉寧的時候就被質疑過,玉寧聽聲音以為姜烎要對她侵犯,沒想到不是聲音年輕,而是姜烎根本是孩子。
姜烎經驗不夠,這個謊,他忽略了細節。
玉寧咬了下唇,頓了頓,猶豫的模樣緩緩道出:「因為我看不見,我其實很害怕,害怕迎接我的又是一次的折磨,是妖貓自己告訴我她是妖怪的,其他細節是菊姊姊說的。」
「我?」阮拂菊有些驚訝,不過神色馬上恢復,肯定的說:「對!對對對!我和玉寧同樣都是被救出,我雙親早亡,一人流落至歷縣,妖貓將我安置在此,照顧玉寧,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所以就一起生活。」
姜烎眨了眨眼,忽覺阮拂菊這話轉的真硬,要不是知道蔡坤是她殺的,還以為她也是受害者,一點違和都沒有。
不,還是有的,蔡坤抓的人都是胸口挺有份量的,阮拂菊含蓄的胸脯,完全不在他名單內,還好他不知道,不然棺材板壓不住,定會跳出來喊冤,證明自己的取向。
嵐鼎天師問了些細節,玉寧看不見所以不清楚,由阮拂菊回答,大體上是雪送人離開的時候,關於她施展法術的樣子。阮拂菊人本來就在現場,自然回答得天衣無縫。
「所以妳也沒看過她殺人?」嵐鼎天師向是要肯定什麼的問。
「是的。」阮拂菊再解釋:「應該說,我們連被殺之人的屍體都沒看到,送葬菊將我們救出,就把我們交給她帶走,所以大人想知道的事,恕草民不知。」
當然姜烎的消息也早被雪向那些人說了,基於兒少保護法,要她們不要提及,對於救命恩人的這點要求,她們還是做得到。
廢話不多,詢問的過程很快就結束,嵐鼎天師本來也沒有指望這時候就能將事件解決,他來歷縣的目的可不是抓殺手或幫縣令辦案。
繞開蔡家滅門一事,嵐鼎天師向玉寧問:「傳聞妳能墜陽入陰,渡陰回陽,是不是真的?」
玉寧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我只能讓人見到死者,這叫觀落陰,至於死者復活,我做不到,不過……」
嵐鼎天師有些失望,見她話鋒一轉趕忙問:「不過什麼?」
玉寧有些猶豫:「我知道有個人可以,但那不是死者復活,那是鬼剎門,鬼厲堂堂主的技能,影鬼操舞,用影子占據屍體操弄。」
「鬼剎門?」嵐鼎天師眉頭一皺:「怎麼又跑出一個邪派。」
「因為我是他們的協助者。」玉寧坦承說道。
「妳說什麼?」嵐鼎天師大叫。
「我是趙大海的私生女,他利用我的能力,騙不知情的人過來。」玉寧感覺嵐鼎天師氣息有些奇怪,氛圍有些不妙,趕忙抱冤:「我一開始是不知情的,我只是幫助那些人完成再見一次家人的心願,是我父親,他誆騙他們,說透過我的喚魂術,可以讓亡者返陽,這根本不對!」
「妳父親?趙大海?」嵐鼎天師想了想,問:「怎麼不對,不然是什麼?」
玉寧抿嘴不言。
這些事姜烎都不知道,他只是想見妹妹,沒想到歷縣竟然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說!」嵐鼎天師嚴肅的說:「妳現在說,是汙點證人,等我查出來,那就是共犯,依情節來看,死罪沒跑。」
「啊?」玉寧一嚇,趕緊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女子什麼都知道,說就是了。」
嵐鼎天師示意,阮拂菊將她扶起。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HIhMOWa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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