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司馬昕用了什麼魔法,大臣們現在不僅不再說道藍雁的不是、也不逼旭帝選秀了,還對藍雁恭謹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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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藍雁自己出了殿,去書房找旭帝,路過的侍人、宮女都不同以往那般對他視而不見,反而該有的禮數都沒少,他卻嫌打招呼累得慌,旭帝讓他無視就行了,他卻道:「從前我被他人視若無睹,心裡多難受啊?如今我怎麼能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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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又蔫了:「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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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看幾次還可愛,再多就太多了,藍雁把人教訓了一頓,讓旭帝以後頭不准低、肩不可垂、氣場必須像他開朝時那樣威武強大,他藍雁要的是個可靠丈夫,不要苦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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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來這裡老是惹火你那時,做的混帳事、說的混帳話還不多嗎?我可給你道過歉?沒有,你怪過我嗎?也沒有,同樣的,我也沒怪過你。」兩人擠在一張不甚寬敞的坐榻上,你勾著我、我搭著你,誰都沒瞧一眼案上那些淒涼的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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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藍雁繼續說道:「何況我早說過你一點錯也沒有。身為皇帝,這件事你確實沒有拿他們怎麼樣的道理,你自己心底也明白,所以才暗地裡處理了那兩個被我放跑的暗士,沒翻上明面來。既然你清楚,怎麼還老是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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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我們談談。」聽完他的話,旭帝突然恢復正經,表情也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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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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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檐國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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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看來狗子長出翅膀了,現在知道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藍雁閉眼深吸一口氣,思考一下後才開口道:「陛下可是要打檐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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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驟然凝固,旭帝臉上再看不見一絲情緒,彷彿回到藍雁第一次踏進宮殿中那時,冷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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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呢?」旭帝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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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樣子換了別人可能會懼上兩分,但嚇不著藍雁,旭帝也沒想嚇他,只是慣性地談起要事時就換上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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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打,霄國也確實能打,要換做我是你,我也想不到不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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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揚起頭,瞥了一眼案上的奏摺,「哦」了聲又轉回來看向藍雁,道:「你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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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與他誅心較力呢。藍雁突然覺得旭帝果真是生來做皇帝的。他垂首,往旭帝肩上靠過去,勾起唇角:「陛下是想說藍雁的幼妹——齊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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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顯然有些苦惱,微微皺眉:「嗯,打檐國,不可能不動到何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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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心窩一暖,道:「陛下還替我記掛著鴦兒呢。你這幾日煩心的就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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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還以為藍雁沒注意到,沒想到他問起了,喜悅之情忍不住表現在臉上:「你都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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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事能瞞得住我?」藍雁見他的皇帝假面掉了,情不自禁伸手捏捏旭帝的臉頰,湊上去親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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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帝被親得毫無招架之力,終於抬起手掌蓋住藍雁的嘴:「唉,別鬧,認真的。藍雁,你說一句不打,我便不打;要是真打,我也會盡力保全何太傅一家,但戰場之事誰也無法確保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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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笑笑,逕自拿了紙筆,讓旭帝給他磨墨,開始畫起地圖來,一邊說:「檐國地形包羅萬象、土地富饒、人才眾多,一開始被許多小國包圍,屹立在其中宛如堡壘,於戰略地理位置上佳,撇開國土略小不談,原是個極好的樂園。只可惜,檐國的昏君不知道他的國家條件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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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精準、完整的地圖在紙上呈現,旭帝一邊磨墨一邊聽著,同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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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何太傅力挽狂瀾,檐國也承受不住那個空前絕後大昏君這樣折騰,當初他不知是急於名利還是腦子抽了風,竟然出手打下了與他鄰近、擁護他的幾個小國,」藍雁劃去幾塊版圖,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分析道:「又得寸進尺的進犯帆石國,鬧得兩敗俱傷,雖然在太傅逼不得已的協助下打贏了,國力也大不如前,才會在鄰國面前那樣不堪一擊,還想送個暗樁去使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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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完墨,旭帝坐回藍雁身邊,摟著他的腰看他繼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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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卻放下筆,道:「我知道你阻止鄰國攻打檐國,雖有止息紛爭之意,更多的,怕是你也看上了這塊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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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雁兒。」旭帝與他耳語:「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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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稍微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字咬道:「何太傅,是個狠人,我絕對相信霄國能打下檐國,但為了霄國、為了百姓,為了不付出太大的代價,這個人,必須防;或者,陛下不如拉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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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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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新鮮。據旭帝所知,檐國皇帝是何太傅看著長大的,又是老友的寵兒,不說死心蹋地,怎麼也不至於幾句話就背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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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陛下即便是要打,也不願拖著戰,任水深火熱折磨兩方的無辜百姓,藍雁有個法子,能速戰速決,也把對無辜者的傷害降到最低。」藍雁取了張信紙,再度拿起筆,懸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邪魅一笑:「若是陛下信得過藍雁,可願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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