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在跳 - 「朕陪你。」

「朕陪你。」

Sep 2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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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帝在深夜裡摸黑進了藍雁房裡，因為他還不敢面對藍雁。

　藍雁還沒睡，旭帝知道，藍雁肯定痛得睡不著。

　「朕陪你。」旭帝坐在床邊的地上，摸索到藍雁的手，用兩掌將它覆在中間，輕輕摩娑著掌心。

　藍雁的體溫向來都是偏低的，現在卻有些發熱，想去找楊太醫給藍雁抓點藥，藍雁卻阻止他：「夜深了，讓老大人休息吧，我沒事。」

　旭帝又想叫侍人端盆水來給他降溫，又被拉住。

　藍雁：「緣兒給我煎了整天的藥，這幾日還要接著煎，別累他。」

　旭帝捏捏眉心：「…好，都聽你的。」

　楊太醫也就罷了，這下連剛來的侍人都比旭帝更同藍雁親厚了。

　接著他想自己去給藍雁打水，藍雁卻道：「明日還有早朝，陛下也回去歇息吧。」

　藍雁從沒叫過他陛下，總是「你」呀「你」的，旭帝倒害怕他這是要與自己隔閡了。

　旭帝半是請求、半是耍賴地說道：「藍雁，朕錯了，不要趕朕走。」

　「陛下沒做錯，陛下是明君，一直以來都是。」藍雁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摸不准藍雁此時的情緒。

　總之他打定主意，今晚無論如何，他是要陪著藍雁的，哪怕藍雁要扁他一頓，他也不走。

　見他沒有回應，藍雁輕聲喚道：「陛下？」

　旭帝：「嗯。」

　藍雁輕輕扯了扯他的手：「陛下上來吧。」

　旭帝：「嗯？」

　「上來，床上。坐在地上不好看，被人知道了又要來殺我了。」藍雁撐起身，把自己往床內挪。

　旭帝輕柔地替藍雁托了一把不便的雙腿，跟著坐上床。

　藍雁為了不壓到傷口而趴著，旭帝也沒敢躺下，兩人相對無語，一陣尷尬。

　旭帝訥訥道：「藍雁，你若是睡不著，朕給你說說故事吧。」

　「陛下歇下吧。不必在意我。」

　旭帝感覺又被澆了桶冷水，也不惱，心裡還是愧疚多一些，又握住藍雁的手：「雁兒，別生氣了。不，你生氣也沒關係，你生朕氣是應該的，可至少別自己熬著疼，朕給你說說話，就當轉移注意力？」

　「陛下不必如此，我從未生陛下氣，本就是我自找的。陛下不是都聽見了嗎？」

　旭帝一抖，心裡一陣兵慌馬亂，顫巍巍道：「聽…聽見什麼？」

　藍雁理所當然似地提醒他：「楊大人說的話呀。」

　旭帝趕緊裝傻：「他說什麼？我不知道！」

　藍雁惑然道：「陛下當時不就在窗外嗎？我以為陛下聽見了。」

　旭帝又想裝死了。

　「……你怎麼發現的？是楊大人告訴你的？」那老頭居然這樣給他丟臉？

　黑暗中，藍雁彎起嘴角，輕輕道：「原來陛下是在偷聽？下次若是不想被發現，氣息須再斂些、動作時收好衣擺，摩擦聲忒大了，還要改掉搓手指的習慣。破綻這麼多，我都沒想到原來陛下是在偷聽。」

　灰頭土臉地被指點了一番，即使一片黑暗，旭帝還是忍不住掩面，摸上自己發燙的臉：「朕受教了。下次會注意。」

　銀鈴般悅人的笑聲悠悠響起，響得旭帝心神震蕩。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藍雁的笑聲。

　「藍雁。」旭帝嗓音低沉，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點嚴肅。

　「是。」

　「朕還睡不著，你委屈下，聽朕說說故事吧。」

　藍雁頓了頓，無奈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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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