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娣娜感覺自己意識逐漸朦朧,難道又要像吉伯特王子那次一樣嗎?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帕特專注地攥緊溫娣娜的脖子,但纖弱的他力氣並不持久,只有一開始的力道強勁。
發覺自己能呼吸到一絲空氣,溫娣娜乾脆放棄抵抗,她餘光所見一旁的邊桌上,有尊精緻的釉彩花瓶,她扭動自己的方向試著靠近花瓶。
帕特過於專注,並且看溫娣娜放棄抵抗以為自己快要得逞,就沒注意到溫娣娜的小動作。
感覺距離可以一伸手就碰到花瓶了,溫娣娜立刻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氣,抓起那尊花瓶後狠狠砸上帕特。
帕特沒被砸暈,但大約是被花瓶的碎片刺到眼睛了,他站起來痛苦的摀著眼睛哀號著。
溫娣娜趁著帕特起身的時後,猛力踹向帕特的弱點,帕特吃痛得重心不穩,垂直往後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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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咚一聲悶響,帕特後仰跌倒時重重摔上他身後的大理石桌,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接著整個人軟綿無力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大理石桌的邊緣,殘留著帕特的血痕,而地上毫無氣息的帕特,頭部之下也淌出一片血湖。
溫娣娜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注意帕特,她用力喘著氣卻感覺還是吸不進空氣,被掐住後重獲解放的氣管居然痛得不得了,比被掐住後時還疼,像萬千根針自喉嚨內刺穿皮肉而出,腥辣的血味不上不下卡住喉頭。
溫娣娜努力的吸進空氣,每一口氣就像是炙熱的火焰貫穿她的氣管,她艱難地走向門邊,勉強打開門的一小角,她這才發現,王宮內裝飾繁華漆金鑲版的門,居然那麼沉重。
溫娣娜看見門外是剛才那位侍女,侍女正恭敬的立在牆邊。
「呃……哥……」用盡全力忍著疼痛只擠出一個字,溫娣娜想多說幾個字,她怕那名侍女聽不懂她想找薩厄曼德過來,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字句。
那名侍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掛心著薩厄曼德臨走前交代的話,機敏的立刻意會到溫娣娜的意思,點頭答道:「小人去找薩厄曼德大人過來。」
侍女說完立即快步離開,溫娣娜再也沒力氣了,用身體的重力關上門,便跌坐在門邊。這時她才發覺,帕特安靜的詭異。
溫娣娜抱著不安的心情,蹣跚學步似的一跌一走稍稍靠近,看到一地破碎的花瓶殘骸,還有大理石桌緣上怵目驚心的血痕,和帕特頭部之下不停擴散的鮮血。
她殺了帕特嗎?剛才休息間裡面動靜這麼大,溫娣娜不清楚那名侍女有沒有聽見,如果聽見了該怎麼辦?如果看見了該怎麼辦?她成了殺人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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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隨著那名侍女走到休息間門口,敲了幾下門都毫無反應,薩厄曼德再也管不上什麼男士禁入,他不理會侍女的阻擋,直接推開門入內。
若是無貴人們的允許,當這些賓客在內休息時,侍女也是不准許入內。而那名侍女居然還恪守本分不敢入內,只是慌張的匍匐跪地在門邊。
溫娣娜一看見薩厄曼德,原本忍著的眼淚就立刻落下,她現在還發不出聲音,只是咿咿呀呀的指著帕特倒地的方向。
薩厄曼德憂心的跪在溫娣娜一旁,立刻看見她脖子上恐怖的勒痕,再順著溫娣娜手指的方向,便看見本應該被送出國的帕特,赫然躺倒在地。
薩厄曼德立刻察覺到剛才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抽出腰間的劍,轉身走向一直匍匐跪地的侍女。
「妳看到了什麼?」薩厄曼德將劍懸在那名侍女頸上。
侍女毫無察覺自己命懸一線,恭敬道:「小的沒看到什麼。」
「那妳有聽到什麼嗎?」薩厄曼德又問,語氣逐漸冰涼。
侍女聲音平穩,再次恭敬道:「小的沒聽見什麼。」
薩厄曼德猶豫著,他不敢相信這名侍女什麼都沒發覺,又想到是不是自己的一念之仁,放過帕特和他的青梅竹馬,這才讓帕特居然有機會來襲擊溫娣娜。
薩厄曼德也是在送走兩人之後,下屬來報告,兩人在被送出國的路上其吵架的內容,才知道帕特沒有選擇那位青梅竹馬,帕特愛的還是吉伯特王子。
當時人已送出去,薩厄曼德也不想趕盡殺絕,便就將此事拋諸腦後。
薩厄曼德抬起手臂,決定還是要殺人滅口。
「唔……嗚嗚……」溫娣娜不知道何時走到薩厄曼德身旁,她死死抓著薩厄曼德的手臂,用力搖頭表達不要殺這名侍女。
溫娣娜不想看到薩厄曼德殺人,如果打戰殺人是因為遵從命令,而當初殺吉伯特王子是為了救自己,那殺這名侍女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滅口嗎?帕特襲擊的人是自己,做出反擊的也是自己,這名侍女……沒有錯。
薩厄曼德看著溫娣娜都要站不穩了,還努力阻止自己,心中一軟,便對著從頭到尾都不曾抬頭的侍女道:「妳,報上名來。」
「小的名喚文黛.奈利恩。」文黛平靜的回答。
「……管好自己的嘴和眼,妳以後跟著溫娣娜服侍,還不用走出王宮我就能知道妳的身家底細,知道意思吧?」薩厄曼德收起劍,扶著溫娣娜在沙發上坐下。
「遵命。」文黛毫不遲疑的接受薩厄曼德的安排,穩重的讓人側目。
薩厄曼德不禁又細細審視了一下文黛,想判斷帕特出現在此和這位文黛有沒有關係。但溫娣娜就在身邊,文黛也平靜的看不出任何跡象,現在不適合再對文黛做任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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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蘿可亞交代了來龍去脈,薩厄曼德欲委託她處理,畢竟現在王宮一半算蘿可亞的地盤了。
精靈王護衛軍並不著重守衛王宮,精靈王護衛軍目前名面上的職責是守衛整座王都,更多的是在城內走動,守衛王宮的重點還是交由王宮禁衛軍。
蘿可亞做事一直都比薩厄曼德俐落,她當機立斷,要薩厄曼德以溫娣娜身體不適為由,先離開王宮,後續的事情她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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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娣娜脖子上的瘀痕烏青青的環繞一圈,就像斷頸過,看上去十分嚇人。
薩厄曼德以往安撫溫娣娜時,最喜歡輕輕摸著她的頭頂,但現在這個舉動,薩厄曼德也無法輕易做出了。
就連薩厄曼德為溫娣娜上藥,觸碰到溫娣娜的脖子時,溫娣娜都會下意識繃緊著身體微微害怕閃躲。
扼住脖子的記憶太清晰,溫娣娜的心底無意識的恐懼著。
薩厄曼德交代著溫娣娜,不用在意帕特的事情,「這幾天不要外出了,訪客一律拒絕。」
薩厄曼德只能克制自己想親近溫娣娜的心情,只是握著溫娣娜的手說:「……妳好好養傷。」
「好……」溫娣娜只是靜靜的點頭,她已經不想再問。
薩厄曼德還是沒說帕特的來歷,也沒向溫娣娜解釋說當時吉伯特王子為何襲擊她。
溫娣娜不想再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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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黛隨侍著溫娣娜,她一直表現的很低調,彷彿十分服從自己的命運被無情的安排操控。
薩厄曼德隨後調查文戴的背景,文戴從小入王宮服侍,親眷遠在他鄉,似乎是在家中遭受到虐待,被人口販子帶進王都,輾轉成為王宮低等侍女。也許是這層原因,一直都孤陋寡言,問起王宮中的其他侍女,對文黛的評價都是孤僻內向。
薩厄曼德想著人就在家裡,現在也隨時安排著護衛,便就此鬆懈對文黛的監視。
蘿可亞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蘿可亞和亞可羅能夠走到眾人眼前,但薩厄曼德和溫娣娜並不能。
自廢王下位到新王上位,隨後蘿可亞崛起連同精靈王護衛軍成立,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王都動盪過大,再來他們要穩住內政,讓反對蘿可亞的聲音盡量減少。
蘿可亞在政治中心穩定了,薩厄曼德才能依照原先預想的,安穩的帶著溫娣娜避世到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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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厄曼德又忙碌起來了,他想快點帶著溫娣娜離開,這裡發生的一切,正在逐漸侵蝕溫娣娜,他看得出溫娣娜在強顏歡笑,而他們都沒說破。
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薩厄曼德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敏感的話題,那些關於他們兩人走到現在,付出了什麼代價,引發什麼後果。
薩厄曼德早出晚歸,每天只在固定時間出現,他會和溫娣娜度過平靜安穩的晚餐時間,然後又外出忙碌。
薩厄曼德不會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溫娣娜也不再問起關於他們的未來。
以前的溫娣娜,會積極想知道薩厄曼德的想法或計畫。
一開始知道蘿可亞的計畫,兩人心意相通之後,溫娣娜總能和薩厄曼德討論。
溫娣娜會幻想著他們在沒人認識的邊境,不懼路人眼光,正大光明的走上街道,像平凡的情侶那樣逛街約會,像隨處可見的夫妻那樣牽著彼此的手,依偎在一起也不會有人側目。
溫娣娜就只是做著這樣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平庸,的夢想。而薩厄曼德會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懷裡的溫娣娜說著這些期許。
但現在,溫娣娜只是不發一語的全盤接受薩厄曼德的安排,她不再發表意見、不再闡述未來、不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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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娣娜也在克制,克制自己思考,她覺得自己如果開始思考,就有東西會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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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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