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雷特Triple X特製狙擊步槍。
這是一款巴雷特槍械公司為了滿足特定客戶需求,限量生產的非制式狙擊步槍,由於是特製販賣,只限定提供給特殊客戶,在巴雷特槍械公司的公開銷售名冊甚至找不到這種型號的狙擊步槍,不是會門路的人就連這個型號的存在都不會知道。
Triple X簡稱XXX,最大特色是針對連發而對零件進行改裝。一般的狙擊手,都是狠不得打完一發馬上閃人,誰會想到要連發?因此XXX的需求量本來就不大,產量也非常少,結合環境一想,葉濤幾可斷定眼前這容貌絕美的少女,就是今天在天台上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狙擊手。
而且白衣少女明顯是站在自己和那個自稱花木蘭的女子這一邊,爛工地上的機械怪物陣恐怕就是這少女或她的同伙佈置的。若真的是這樣,少女所屬的這夥神秘人又有什麼目的?跟醫院那夥黑衣人有什麼關係?
「妳……」葉濤正想追問下去,眼角卻霋見前方道路上有一輛形跡可疑的轎車,不慢不緊地保持著與自己所乘的蘭博基尼相同的速度,在一片正常以正常速度行駛的車龍中實在可疑,葉濤望向後方,只見蘭博基尼後面同樣有三輛同款式的轎車跟隨著,正緩慢加速,一步步攀前上來。
葉濤沉聲道:「我們被包圍了。」
不用多想,那四輛車的目標就是這輛蘭博基尼,是第十九局、還是國安的人?抑或是更神秘可怕的……
這當兒花木蘭還在感慨現代交通工具的便捷,她的明駝全速疾奔的話才能勉強保持和跑車相同的速度,但騎士得承受極大的風力和顛簸,遠沒坐在名貴跑車上舒服。當她聽到「包圍」二字時,多年從軍的神經反射令她敏感地拔出了綁在大腿側的彎刀,葉濤伸手將她按住:「公路上有很多平民。」
少女也察覺到不妥,一踩油門,蘭博基尼再次提速。前方轎車見蘭博基尼想要脫圍,左右切線,死死擋住跑車去路,後方三車也跟著加速追上。
此時蘭博基尼已經進了四環,前方微約可見市區的密集建築群,葉濤不明白少女這樣一個勁往城裡衝是什麼用意,回頭再望去,只見後方三車的車窗同時降下,九名黑衣人提著衝鋒槍各自從一個車窗探出身子,朝跑車瘋狂掃射。
葉濤及時按下花木蘭的頭,兩人一同彎腰避開掃射,子彈狠狠打在蘭博基尼的車尾上,擊出連串耀目火花。
葉濤雙手護住頭部,心中震怒不已:果然是這些黑衣人!他們全都瘋了嗎?公路上當眾提起衝鋒槍掃射,這不只會傷及無數平民,更是狠狠抽了反恐局一巴掌,國家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到底這個自稱花木蘭的女子身上有什麼秘密,值得黑衣人甘冒奇險也要將她誅殺?
遭到槍擊後,少女駕著蘭博基尼左閃右避,雖然車身經過防彈處理,但也吃不消九支衝鋒槍的火力壓制,必須盡可能閃避子彈。
不消半分鐘,黑衣人們的如雷的槍響已經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密集的槍擊誤中了公路上的其他車輛和市民,失控的車輛連環相撞,更釀成了幾型小型的爆炸,恐慌和混亂如同骨牌效應般將迅速散播出去。
這夥黑衣人在路上造成的傷亡不斷擴大,大量無辜的市民遭殃,他們毫無顧忌,不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內,比花木蘭更為冷血──至少花木蘭的冷血只是體現在敵人身上。
前方的車列見後面發生槍戰,不是棄車逃亡,就是狠一踏油,想撞出一條活路,如此一來倒是為蘭博基尼開了一寬敞的通道。
這時一直攔在蘭博基尼前方的轎車開始降速,並不斷左右切線嘗試封鎖蘭博基尼,逼得少女只好跟著減速。這稍一慢下來,後方追車便逐漸逼近,少女冷著臉從座椅下抽出一根銀色手槍,將手伸出窗外,對著前方轎車連開三槍。
第一、二發子彈分別打中轎車兩個後輪,第三發子彈則呈直線穿過玻璃和椅背,精準命中轎車司機腦袋,轎車失控打轉,撞上旁邊的路壆翻側。少女繼續木無面情,一踏油門,跑車呼嘯駛過,衝進市區。
葉濤心中暗暗咋舌,這少女跟花木蘭一個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而且少女的槍法絕非等閒,同樣是連開三槍,雖然少女的開槍速度比不上花木蘭這種怪物,但準繩度遠超人類極限,別忘了前方轎車為了擋住跑車而不斷左右切線,少女卻能一邊駕車,一邊分心連開三槍,全部命中目標。
雖然如此,情況仍然不樂觀,解決了一輛轎車,旁邊支道又追來兩輛,對面行車線又切來了另外三輛打算攔截他們去路。
葉濤見狀大驚,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竟能動員這麼多人力和裝備,事先卻完全無形跡可尋!背後難道真的與國家有關?
少女還想繼續開槍射擊前方的轎車,但黑衣人這次學聰明了,不再集中攻擊車尾,而是分出部份火力,壓制掃射駕駛座的位置,令少女自顧不暇,別說開槍還擊了,連手都伸不出窗外,能保持專心駕駛已經費盡全力。
「別進市區,那裡有很多平民!」車身後方的玻璃窗已經被打碎,葉濤搶過少女手中的銀色手槍,低著頭一邊大叫,一邊舉槍向後方盲射。
葉濤雖然無法伸出頭去觀察目標,但透過車內的倒後鏡,尚能勉強辨別方位,他深知自己的槍法遠不如少女,壓根就沒打算這種盲射能確切命中敵人,這樣做只是為了稍微壓制一下後方的槍手,減輕少女的壓力。
單憑葉濤手上一把零丁的手槍,火力當然比不過九把衝鋒槍的齊射,葉濤的射擊只令黑衣人執行了一剎那下意識的規避,之後又是無情的火力傾瀉!
但就是這一剎那的規避,白衣少女把握著這個機會猛一踏油,車頭撞向前方轎車的尾角,此時前方轎車正好在左右切線,在高速轉向時冷不防背後一撞,頓時失去平衡,在路上打滑,少女覷準機會越過轎車,後方一輪追車剎制不及,撞上失控轎車,雙雙告毀。
隨著黑衣人陣腳大亂,葉濤又再繼續盲射,希望打亂黑衣人車陣的重組,可惜效用不大,眼見一輛新的轎車又從後方遠處逼近,想要加入戰線。
「都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手頭上在跟進什麼案件,全部拋掉。現在是最高級別警戒!」
國安部特別調查局總部內,特工首長一腳踢開指揮部大門,朗聲道:「我們在漢南分部的一名調查組長叛變,目前正在逃亡,通知靜州市交通部,市內路口不論大小全部亮紅燈,下令封鎖新靜機場所有跑道。通知技術專員,三分鐘內給我將區內所有監控鏡頭全都接到這兒。由現在起監聽一切通訊裝置和網絡留言,若有任何關於目標人物的資訊,我都要即時知道!」
特工首長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今次事件牽連甚廣,特別調查局的性質在於國家不會承認其存在,那麼當一個掌握著大量資訊的調查員叛變時,按理也不會如此大陣容地展開追捕行動,因為調查局內部的資料和案件本身足夠光怪陸離,每次調查後必經「焚書令」或「坑儒令」銷毀一切證據,就算叛變特工泄漏的機密再多,多半也只會被人當笑話。
但今次有所不同,這名調查員叛變前,太行山導彈基地和第十九局的漢南分部在同一天內,相繼遭到入侵和襲擊。茲事體大,國安不敢輕率處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這名調查員逃逸而去。
「長官,收到最新消息,靜州市外發生了追車槍戰,傷亡數字仍在估算,但已確定其中一方正是在逃的目標人物。」一名情報人員向特工首長匯報。
「槍戰?」特工首長皺眉道:「給我接通靜州警備軍,他們出動的多少警備部隊協助追緝?」
「剛已聯絡過,他們問槍戰另一方的是不是我們的人。」
「當然不是!」另一名情報人員在遠處高叫:「也不是反恐局的人、不是當地特警。」。
特工首長聽到此話,眉頭皺得更緊,下令道:「快接通衛星圖像,我要知道槍戰的另一方是什麼人!」
「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葉濤見追兵源源不絕,始終難以擺脫,想勸少女改道而行,但少女充耳不聞,繼續自顧自向前衝。葉濤心裡暗罵一聲,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苦思良策。若在此時拔出背後的東西,自然可以應付這些猖狂的黑衣人,但以這東西的威力,難以保證不傷及途人……
「我有法子,但追兵性命難保。」葉濤正感傷腦筋之際,花木蘭突然拋出一句。其實她胸中早有方法對付黑衣人,只是苦於答應了葉濤不開殺戒,所以一直未敢動手。
古人對於承諾看得極重,辦不到的不會胡亂答應,答應了的不會隨意破誓。而且以花木蘭善惡不分、絕對中立的個性,既然答應不殺,那就是看到惡貫滿盈死不足惜的屠夫手刃無辜婦孺,只要沒把握不傷他人性命,她就絕不出手。
「事急從權。」葉濤保持伏首,努力在左搖右晃閃躲子彈的跑車裡保持平穩,叫道:「優先保護平民。」
如今黑衣人必已惹起靜州警備力量的注意,國安部和調查局的人亦會馬上趕來,不,這樣囂張的槍擊,恐怕連軍隊都會出動。如不趁早解決黑衣人,他們三人在軍隊的圍堵下勢將難逃。
「好!」花木蘭一聲應諾,立時將身子從座椅上滑落,雙腳朝車頂的天窗一蹬,天窗登時被蹬飛。花木蘭纖腰運力,一個鯉魚打挺,整個身子倏地躍出了天窗,再以三點落地式的姿勢把自己定在高速奔馳的跑車頂上。
乾脆,漂亮。
連後方三車的黑衣人們見到花木蘭矯健俐落的身手,都不禁在心裡喝采,這樣的身手,不愧是掌握了「理外之理」的人。
但喝采歸喝采,企圖以人力掌握「理外之理」的,都是瀆神者,而黑衣人的目標就是要殺死這些瀆神者,既然對方自願跑出來當靶子,他們再不開槍就真的對不起她了。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狂熱的興奮,同時將槍管對準花木蘭,一同高呼:
「理外之理,就是答案!」
「二娘!」葉濤見花木蘭突然跳出車外,驚得大叫一聲。
呯呯呯呯!九支衝鋒槍,火力傾瀉!
花木蘭閉起雙眼,感受著吹過身邊的強風,口中念念有詞。
子彈飛向花木蘭。
葉濤低頭。
引擎怒吼。
第十一章‧靜州市血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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