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餘一邊吃飯,一邊小心翼翼觀看飯桌上的各人,不久前王泊行介紹了給他認識,現在住在王家大宅裡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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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依然未完全恢復過來的現當家王清柏、他的傲氣長子王清言、乖巧文靜的次子王清語、有點反差冷靜厭世感的王清思,以及王清柏的結髪妻子王夫人,還有清終會堂旁支的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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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感覺有種樂也融融的氣氛。飯席間王清柏也向妻子說明,今次如果沒有余餘的出手幫助,他肯定沒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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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柏賣慘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婆我決定要好好來愛你。”
王夫人木無表情道︰“知道了…… 你吃飯吧喇……”
王清言吐槽︰“老爸,你不要每次吃飯都說這句話,我聽到耳朵都出繭了。”
王清柏氣了道︰“臭小子,你老爸差點涼了,你不能生性嗎!?”
王清語小聲嘀咕︰“哥不是將娶越家的女兒了嗎?還不夠生性!?”
簡先生也幫腔︰“對呢…… 你看大少爺也決心為王家好了喇。”
王夫人冷嗤︰“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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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柏知道自家老婆不高興,慌忙夾了一口肉給她道︰“清言都到這個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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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白了老公一眼後,再瞅王泊行,淡然說︰“婚姻這種事,不能再跟舊時代一樣盲婚啞嫁,我覺得應該由清言來決定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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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柏心裡咯噔了一下,碎了一地的小心臟,他頽然跌坐回櫈上哀鴻遍野。他被老婆這樣一說,好像嘲諷他們兩人之間就是因為盲婚啞嫁才結合。雖然他們的婚姻確是因此而來,但當年的少男在見到老婆的一刻就怦然心動,一見鍾情好像是王家主家男人必定會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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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言扶了扶額,厭倦了每晚父母都上演的這一齣狗血劇本。他瞥了一眼王清思,王清思瞇了瞇眼,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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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思閉目再張開,整張小臉都像變了戲法似的,可愛小蘿莉,萌得讓人尖叫。她銀鈴般好聽悅耳的奶音響起,“媽咪,不要蛤爹地喇~ 爹地就是太喜歡媽咪妮噢~”
王清語也幫腔道︰“我也覺得不一定會不幸福,你看老爸不是非常珍惜媽媽你嗎!?”
王清柏猛力點頭︰“老婆我是很——愛你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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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再白了老公一眼,無奈道︰“知道了…… 若我不愛你,也不會跟你生這麽多的孩子。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我們這般,在這種制度下也能有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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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瞅王泊行,淡然說︰“你真的不打算跟越家大小姐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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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喝完一碗湯後,抽了下嘴角,嗤笑道︰“即使不是姓越的,我也不打算跟任何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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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勸慰道︰“但你不怕寂寞嗎?你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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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站起來的同時,也拽起了余餘,但余餘還剩半碗湯未喝完,可是王泊行好像完全不理會對方。他再次大力拽起對方的手臂,讓余餘本來快喝完的湯,因王泊行的動作而嗆了一口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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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發狠的低罵出聲︰“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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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狠話還未說出來,王泊行已躬身低頭說了『我們吃完了』的話,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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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小聲哼唧的說︰“他這品性學了誰呀!?”
王清柏惋惜道︰“我哥囉…… 總是一言不合,便拍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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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帶著余餘在王家宅內四處走動,聊起各種有關老宅內的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別是一些余餘不能碰壞的物件。每當余餘經過時,他都會特意提示對方千萬要小心,除了原本古物有一段屬於祂的歷史外,同樣也住了一些余餘絕對不會想見的超自然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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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看到一個精緻彩繪具有年代的花瓶,發現那個紅得讓人不能移開視線的牡丹,竟然帶著一點點珍珠的色澤,他好奇的扭頭,問道︰“這紅色裡頭有珠光泛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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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用了有滲和骨灰的紅色顏料來繪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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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有裝過骨頭,人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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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某位大家族買回來鎮宅使用,後來子孫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這個瓶亦變成了陰瓶,我們收了回來,卻又不能化解對方,於是便放在這裡算了,反正我們這裡本就屬陰,就隨便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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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再次木然地環顧四周,發現各處都擺放著不同的古玩字畫,額頭開始不自覺的冒出冷汗。他心寒地想,自己不會是被一眾邪魔圍住了吧?!他下意識的拉近自己跟王泊行的距離,緊繃神經細聲說︰“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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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看到他怯怯的表情,心裡忽然生出惡趣味,無賴道︰“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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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愣了愣,伸出一根指頭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就拉著對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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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被對方拉著走,笑意忍不住加深的問道︰“你真的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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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在走過某個古老的盤子時,聽到有一陣微妙的敲玻璃“咣”一聲,他頓時寒毛直豎“哇呀”大叫,丟下王泊行一個人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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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縮起胳膊彎下腰,笑了好一會,扭頭看了一眼室內某位吐了吐舌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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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覺得跑到中庭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他便會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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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一踏出外頭,看著夜色才驚醒現在根本就是夜晚,他指著後方漫悠悠踱步過來的王泊行,牙關打顫的罵起他來︰“你這個鬼地方是人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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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聳肩,說︰“我不是人嗎?剛剛一起吃飯的人都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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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被噎了下,但依然不放過對方,罵道︰“你們算是人嗎?敢做道士的工作,你們全都不是普通人了呀!像我這種凡夫俗子好應該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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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來到他身前,淡淡然說︰“這裡的靈體不會傷害人,但你夢裡那位便很難說了。祂是害了我叔叔的鬼怪,你覺得平白無故出現在你夢裡的鬼是正常嗎?你難道沒發現自己的不同之處?我、可愛的造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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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餘盯著面前漸漸貼近的臉看,有種被吸走魂魄的錯覺。他心想,這個人真的太好看了,撇除那糟糕的個性不談,對方的確是絕佳的理想情人。王泊行有樣、有身材,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份令人不能不著迷,想伴隨對方一起跳進火坑玩大冒險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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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發現余餘在看自己看得入迷,邪氣一笑就朝他那個嘴角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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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被王泊行的一個吻觸碰,立即像是有生命似的閃了起來。下一秒,王泊行便急忙移開自己的嘴唇,發現暗紋不歡迎他似的作出了抗拒的回應。與此同時,余餘看到王泊行的嘴破裂流血,就像是有人在王泊行親上來時,給對方來了一口,咬破了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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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行伸出拇指,抹走自己嘴上的血沫,陰冷的笑說︰“好一個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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