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煙
夜晚的公園半帶寒意,涼風擾亂火機上的火點不許與煙絲親吻。二人坐在長櫈上,阿凡看著微醺的陳欣熟練的手勢,雙眼半帶淚痕。阿凡按著陳欣的手,快速的吻在她的唇上。陳欣呆了一呆才向後閃退,順手奪去身旁的啤酒灌下去。
「你飲醉啦阿凡……」陳欣再一次點煙,仍是未能成功。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eq6SWRWD0
「係得你一個飲咋只嘛。」阿凡從放課後一直陪伴陳欣到晚上,她本來一直無視阿凡,沉默的讓他跟在背後,在逛影音店、書店、百貨公司,最後在士多買了幾打啤酒,在公園的一角靜靜的喝著。阿凡內疚讓陳欣在學校發生這種事,想做些什麼彌補,只好陪她一直坐著。
「唔好再飲啦,欣。你咁樣我好難受。」阿凡握著陳欣的手。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7p311Zhky
「我嘅事唔關你事,你走啦!唔好理我啦。」陳欣推開了阿凡的手,手指仍夾著未點起的煙。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O5mPLfCnd
「今日係學校嘅事,如果唔係我就唔會搞到咁……Sorry...」阿凡道歉的說。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vTUhK6Gtf
「妖,關你咩事,你班八婆唔抵得咋嘛。模範生喎,屌!人前人後兩個樣!見到佢地就憎!」陳欣說得手舞足動,手指夾著的煙也掉了在地上。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kRYSlvuj
「如果唔係我行開咗,佢地就唔會恰你啦。」阿凡彎腰執起那根掉了在地上的煙。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aR0IfRQo
「就係因為你,佢地係我背後幾多閒言閒語,話我係姣婆、係臭雞。試過圍住我郁手打我,幾多難聽嘅都聽慣。放心啦,今日嘅事,濕濕碎啦。」陳欣強顏歡笑,呷了幾口啤酒﹕「佢地鐘意講未由佢地講囉。唔通為咗佢地唔搞我,我地成世人都痴住對方咩﹖唔好玩啦!」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XXfai22l
「我想架,陳欣。」阿凡握著陳欣的手,認真的說﹕「我講真架,全級都知我暗戀你,如果可以保護你,我可以唔打波,唔再同肥賢佢地Hea,我可以為咗你努力讀書……」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FCGED6Wu
「你痴咗邊條筋呀……」一臉通紅的陳欣低下頭的說﹕「你真係飲大咗……」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umGzttL1
「我認真架。」阿凡把煙放在唇上,拿起長櫈上的火機,仍未能燃燒花火。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ukyRhFOC3
「嗱,我依家食你口水尾,以後聽晒你話架啦。」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4XKvKHY1
「你又唔撚係識食,扮咩人食煙丫。」陳欣破涕為笑﹕「去食宵夜啦,好唔好呀﹖男朋友。」
「男朋友。」在酒吧吧檯上托著頭,手上那根煙在燃燒,陳欣冷笑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痴,腦海大概是壞了神經才會憶起過去。她很少想起過去,也許家庭的問題都足夠令自己崩潰。即使偶而也會想起阿凡,但只會想起他如何傷害自己,教自己努力工作忘記這個人。此刻她並不是特意憶起過去,腦袋總是不受控制地重播那些年的片斷。過去為了所謂的愛可以放下幾多,為了一個人可以改變幾多。陳欣仍然記得自己因此戒掉了煙,戒掉了酒,戒掉了髒話,做回一個正常的普通的女生。她仍記得阿凡翌日在課室大聲宣告,誰都不可以傷害自己的尷尬場面。到頭來什麼永遠與一生一世,都不過花言巧語而已哄騙女生上床的技倆。誰用利器傷害誰,誰是失去遮瓦的野獸帶著滿身傷口沉默面對風雨吹打。勾過的手指尾最後還是甩開,各自生活,什麼承諾什麼好話,誰認真,誰便輸了。
輸了。陳欣望著杯中紅酒,她從來相信自己是輸者,由出生的那刻已經開始。家庭中只有苛刻,戀愛是一場被背叛的遊戲,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誰喜歡自己。再一次自殘也無需什麼顧忌。不用擔心誰因失去自己而痛心或悲傷。接受自己是一敗塗地的人,任由被世人淘汰與放棄,認清事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小姐,一個人﹖」被兜搭的開場對白總是老土得令人覺得無聊。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g0fBQxNig
「你話呢﹖」陳欣呷了一口酒精,既然自己給背叛過,都失去了一切。墮落又何嘗不可,誰都不會反對,也沒有誰來阻止。
「聽我講,唔好再食煙飲酒,我唔准你再傷害自己。女朋友。」陳欣再次聽到阿凡的聲音,她忍著那滴不能溢出的淚,重新點起煙。
之前那根煙未抽過幾口已經燒燼,她只不過重新點煙而已。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PpXOS9T1
但她不知道任何物質燒至殆燼,還是留下灰塵與氣味,在漫天中起舞。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ZtX29gP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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