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雨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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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來時,石頭上面長了些綠絨似的苔類。雨季一過,苔已乾枯了,在一片未乾枯苔上正開著小小藍花白花,有細腳蜘蛛在旁邊爬。河水從石罅間漱流,味道就好像POCKY棒一樣甜膩到讓人不禁發抖。我聞著這片森林的氣息,很難想像附近有人自殺死了。或許是因為做這工作久了,漸漸不再覺得青木原樹海是一片自殺聖地,而是一個單純的風景。又或者是因為我酒喝太多,才會有這種錯亂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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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任尋找失蹤者屍體的消防隊已經很長一段日子了。還記得,當時的我只是一個菜鳥,在下雨天出勤。在家準備出發的時候,鞋帶斷了、遇見黑貓、踩到狗屎等等壞運的象徵,突如其來不斷湧上。到了局子,我一邊看著晉升要讀的科目,從沒想到已經二十出頭歲的我,還要念高中生的知識。凌晨,黑咖啡加上精油香氛,還有祭拜佛祖的神龕,就蒐集能冷靜下來的東西的這檔事,算是502局子的傳統。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在搜救方面,可是以得心應手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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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整夜,柏油路都是潮濕的氣味。除此之外,對街糖果店的老奶奶,一遇到下雨就會關門,不知道她的風濕好點了沒。我們接到任務,第一次接到這種在青木原樹海的任務。通常沒有人會經過那裏,也不會有人打電話通知警消人員。而那次也是我第一次進入這座自殺聖地,從沒想過之後十多年都得與它為伍。路上,前輩說了一個鬼故事,若交給AI繪圖軟體創作青木原樹海的圖片,就會百分之百冒出同一個面目可憎的女人。天知道這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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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場,我們發現了一具乾枯的遺骨。根據解剖情報所說,似乎已經死了兩個月了。我們查找著失蹤人口名單,果然有這號人物。坂本拓也,是個三十三歲的上班族,不久前因為投資失利而消失於檯面上。家人、朋友、親戚都不知道他走去哪了。原本以為只是去海邊散心,但三天過去了也沒有聯絡。最終,選擇報警處理。警方的態度消沉,因為不久前的大地震,很多地方都需要協助,並不能多分配警力去找一個失蹤的上班族。接口的警員只是說,他們會多巡邏看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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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屍體時,嘔吐了出來。這跟平常電視上或者教科書中的完全不一樣,是實打實的真人屍體。已經結束巨人觀的模樣了,但我還是不敢多看一眼。前輩要我灌下威士忌,只要喝完酒就有能力去接受人死的事情。我大口將酒全部灌入喉中,也默默發誓會去這位坂本先生的墳上燒香,順道用酒祭祀他。不知何時起,有人開始在問,打電話給消防隊502局子的人是誰?這時候才發現,是一名叫做坂本的男人。不知道是他的親戚,或者他本人想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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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停了下來,而我也逐漸開始能面對屍體了。在那過後,502局子的同仁們時不時就會到青木原樹海,看看有沒有需要歸家的逝者。對我來說,那場雨或許就是一切的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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