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轉運站裡面跟學長和他妹會合後,很快的買了票搭上火車。
我還是人生中第一次搭長途火車,據說到嘉義需要將近五小時的時間,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到後來發現都是千篇一律的田園景色後,我就開始感到無聊的打哈欠了。
看了看時間,哇靠,才過半小時而已。
「阿米。」正準備來睡覺打發時間,便聽見學長跑過來叫我。
我轉過頭來面向他,看著好久不見的學長身材比之前見到還要瘦了些,不過還是很健壯的體格,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長褲,光看樣子就給人一種精明幹練的感覺,其實學長以前在學校倒是不少追求者,只是都拒絕了。
拒絕的原因,我猜百分之兩百絕對是他待會兒開口會提到的那個人。
「小璦璦睡著了,雖然很捨不得離開,但還是過來跟學弟你聊個天吧!」只要一開口就形象破功的學長,在說出那名字後更是毫無保留。
而那個稱呼如此親暱的就是學長的妹妹,向心璦。
我還沒回答,坐在我旁邊的小苡很開心的舉起手說道:「我也要聊天!跟向哥哥聊天!」
「好啊好啊。」學長笑著摸了摸小苡的頭,然後語氣轉為抱歉的說道:「不過哥哥我現在想跟阿米學弟聊天,等我們聊完再跟妳聊好不好啊?可愛的小苡妹妹。」
小苡嘟起嘴,不太高興的問:「為什麼?我也可以加入哥哥你們啊!」
「我們要講男人之間的秘密,小苡妳是女孩子嘛!好啦小苡,就跟我換個位置,等姊姊醒了妳也可以跟她聊啊。」學長連哄帶騙的想把小苡支開,連他說的話有幾分可靠性我都沒把握。
「唔…好吧。」小苡發出不太情願的聲音,起身就往旁邊走道的位子,也就是學長原先的座位坐著。
學長立刻坐下來,大概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對著小苡笑道:「小苡真乖,等到嘉義後,哥哥馬上買妳喜歡吃的東西給妳。」
聞言,小苡原先那股不高興的情緒煙消雲散,露出大大的笑容點頭。
「好耶~~向哥哥人最好了!」
學長笑完後,轉過頭來面向我時,卻先遭到我質疑的眼神,不解的問:「阿米,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嗯…沒什麼。」我又上上下下打量著學長,不敢相信的說:「什麼時候這麼會哄女孩子了啊?真想不到。」
我記得學長對女人最沒輒了不是嗎,以前面對追求者不是直接拒絕就是跑掉,尤其是遇到死纏爛打的那種,到最後學長乾脆就不太搭理那些追求的女同學,連原本身為普通朋友的女同學也變的不太好意思講太多。
學長先是故作誇張的嘆口大氣,哀怨的對我訴說著一切。
「還不是小璦璦愈來愈難捉摸了,自從我不想搭理那些女的後就連小璦璦也感覺離我愈來愈遙遠,我只好繼續親近她們才能更加瞭解小璦璦心裡在想什麼啊。」
「………」好一段的心酸血淚史,但我只覺得我的拳頭非常癢。
這妹控…你是三句不離你妹妹一句嗎。
「學長你怎麼會愛護你妹到這種地步啊…」我無奈的發出疑問,只是每次這樣一問,學長回我的都是同一句。
「還用說,因為小璦璦很可愛嘛!比我看過所有女人都還可愛!」
這種無疑是發花痴到無藥可救的程度,讓我更加無言,也很肯定他如果不改掉的話大概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連同他妹。
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妹,戴著眼鏡,披著有點散亂的長髮,身上是很休閒的服飾,給人的感覺非常沉默,而且眼神透露出冷淡…尤其是看向我的時候更加明顯。
不過視線移到小苡身上時,頓時眼神一亮,嘴角也難得微微上揚…嗯,我想我是帶對人了吧!
「不過我覺得還好啊…」
頂多五官很乾淨,氣質也有點不同…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就是了,我想我看女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太差,還不至於分辨不出正妹吧。
「因為小璦璦每次都打扮的亂糟糟出門嘛,唉真是…不過這樣也好,就不會有其他男人來追了。」
學長一會兒惋惜的嘆氣,一會兒又鬆口氣的笑出來,我真的想裝做沒看見,只是我還是很好奇的問了問題,畢竟這幾天大家都要相處的嘛,稍微瞭解一下也好。
「你妹好像很安靜耶?都不太理人的樣子。」
我是說針對我,小苡除外,光是看她一看見小苡那閃亮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了。
「喔,因為她討厭男人嘛,所以對陌生的男人戒心都很重,別介意啦阿米,等這幾天熟了後說不定就比較好一點…吧。」學長乾笑了幾聲拍了拍我的肩。
…後面那遲疑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其實你也不太確定吧學長。
我可不敢相信你所謂的保證啊!
「我都還沒問你呢~」學長稍微靠了過來,音量也壓低了些,「那可愛的小苡妹妹是哪裡來的?我當時聽到你要再加一個人還真是嚇一跳呢。」
「哦…那是我一個朋友的親戚的小孩啦,他託我幫忙照顧的。」
我早就知道學長會問這個問題,已經想到要怎麼回答他。
「哇靠,阿米你晉升到褓姆啦!你朋友還託你照顧喔?」學長用一種驚訝又不太相信的眼神看著我。
嗯,為什麼我不說我自己的親戚呢?因為學長知道我家的狀況,我跟親戚其實幾乎沒有來往,更何況還是有那麼一張西方臉孔的小苡,這樣掰的理由也太牽強。
「唉,就是這樣啦!」我含混打發回去。
「小苡妹妹有混血哦?難怪長的這麼可愛…不過還是沒比我家的小璦璦可愛!」一提到他妹,又開始花痴了起來。
「好了啦,別再提你妹了!」我有些氣急敗壞的直接一拳呼過去。
雖說這趟旅程的主因就是要帶他妹來放鬆,不過我實在不太想跟學長一直談論這件事,尤其是那種發花痴的神情下。
就這樣打打鬧鬧之下,我們兩人互相聊了些彼此生活的近況,在火車上度過了五小時,總算抵達嘉義。
*
搭了計程車一路到登船的遊客中心,炙熱的夏日艷陽在我們頭頂上,天空是一片藍。
學長只留下一句「我進去處理一下。」後,就留下我們三人站在旅客服務中心門口前,愣愣的待著。
向心璦一路上依舊沒什麼話,見她哥一進去後,她就走到門口前陰影處遮蔽陽光,拿出一罐礦泉水喝了起來。
小苡見了,也跟著跑過去說道:「璦姊姊,我也要待在這邊!」很可愛的小跑步蹦蹦跳跳的到向心璦旁邊,「哇,好涼喔~」自動門感應到小苡而開啟,冷氣的風直接吹過來。
向心璦臉上的平淡在看見小苡後浮現笑意,露齒笑道:「對啊,很涼呢!」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苡聊起來。
喔喔,所以我說小苡真的是個人際專家,不論再怎麼難相處的人只要一碰上小苡都還是會招架不住,像現在她們兩人相處的多好啊。
不過,我看著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的自動門……拜託,妳們也離門遠一點好嗎,裡面的人感受到外面頻頻吹進去的熱氣都在瞪妳們了啦!
「我好了喔~~啊…」學長拿了四張登船票從裡面走出來,一看見他的心璦妹妹和小苡聊天聊的笑聲連連,便愣了一秒,隨後學長發出花痴般的聲音。
「小璦璦~小苡妹妹~」
學長無視於我的存在,直接朝她們快速走去,臉上也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如果是不知情的女生大概會被他這一笑給迷住,可惜知情的人就會瞭解這根本是討打的笑容。在學長喊完她們的名字後,我立刻聽到他妹很不友善的暗暗發出一聲不明字眼。
「哥,不是叫你別再叫我那個稱呼嗎!尤其在你那學弟,外人面前!」向心璦憤憤的喊道,看來真的很討厭這個稱呼。
「咦?可是阿米不是外人,是我朋友啊!」學長終於發現我的存在看了我一眼,不解的回答。
被這樣一點名,本來一路上就沒什麼在注意我的向心璦才把視線移到我身上,看了幾秒後才移回去學長身上,理直氣壯的說:「跟我還不熟的都是外人。」
………
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當初不是還說不介意的嗎?
我心裡感到不是很滋味,最重要的是,小苡就不是外人囉?明明我的名字至少還在妳哥口中說過不少次吧,竟然比不上今天才認識的小苡?
在旁邊的小苡也開口了,問:「璦姊姊…小苡也算是外人嗎?」
雖然沒有要哭出來的模樣,但當那雙無害的眼睛睜大大的看著向心璦時,後者顯然招架不住,那是一種誰都無法抗拒的純潔眼神。
「才不是呢!小苡不是外人,就像是…是我最可愛的妹妹了!」向心璦有點慌了急忙解釋,在說最後一句時還用著非常堅定的氣勢。
…果然人長的可愛還是很吃香的。
「小璦璦也是我最可愛的妹妹了~」很不識相的學長在剛剛成為兩姐妹的和樂氛圍中突然蹦出這一句話,這無疑是非常不討喜的行為。
該說不愧是兄妹倆嗎…要說學長這種是花痴的狀態,那他妹就比較內歛多了。
下一秒,向心璦果然再度發出嫌惡的聲音。
我們四個人通過登輪檢查門,再走一小段路後總算上了船。
船裡的空間比我想像中還要大,一排可以坐十個人,大約有二十排左右的位置,相當寬敞。最前頭還有電視正放著幾年前的舊電影,船頭上半部是透明玻璃,可見到外面是一片藍天的好天氣。
船內的冷氣開的很強,才剛坐下去沒多久,我就直接感受到冷氣口直吹而來的強風,向心璦則是已經受不了而拿出一件薄外套穿上,小苡本身就穿著小外套因此沒什麼感覺。
撇開冷氣太強,整體來說是很舒適的,這趟到澎湖的時間要一個半小時,我慵懶的度過這對我來說是高級的船上體驗,邊坐船邊看電影。
或許是冷氣太冷的關係,學長他這次就沒有跑來煩我,而是睡了起來。小苡拿出學長不久前答應買給她的餅乾吃了起來,向心璦則是用外套把自己裹緊緊的看著前方播放的電影,看起來也有點快要睡著了。
把視線移回到前方,我也整個人放鬆的看起電影,逐漸有了睡意,眼睛也不自覺半瞇起來。
等我再度睜開眼時,是在一片尖叫聲以及搖晃中驚醒。
猛然間我睜開眼,首先看了看旁邊的學長,他也醒來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清醒了坐直身子,大家的表情似乎都有些驚愕。
船身不時在劇烈的上下晃動,一晃大家就開始尖叫,不時還參雜些興奮的聲音…等等,這種狀況是正常的嗎?怎麼會有人沒有危機意識還以為這是在玩啊啊啊!
我轉頭面向離我最近的人,問道:「學長,怎麼會晃成這樣?」我問了對這方面應該比較有經驗的學長。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吧,飛機都會有遇到亂流的情況了,更何況是這艘小船嘛。」學長不怎麼在意的回答我,睡意全消後就拿出手機開始滑了起來。
為什麼要用這種比喻啊,這不是讓我更心慌了嗎!那現在這艘船是遇到了什麼?暴風雨嗎?不會吧!
相較於我的恐慌,其他人反而漸漸開始鎮定下來,再也沒有因為搖晃而紛紛尖叫,反倒是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適應力相當強由此可見一斑,不過這也是因為搖晃的程度逐漸轉小,沒有先前那般的劇烈。
過沒幾分鐘,整艘船恢復原先的平穩,就像從來沒發生過剛才那樣劇烈的搖晃似的,大家也都懶的再去管,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這時候,船內廣播到達目的地了。
*
在抵達港口後,我們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先去附近的租車行租了三台摩托車,我、學長和向心璦各一台,小苡則是跟我一起坐同一台車。
我們一行人先是去民宿訂房間放行李,帶著比較輕便的包包再出門,當地的民宿老闆娘非常好客,看我們是從別的地方來玩的,便拿了當地的名產分給我們,是個很熱情的老闆娘。
在民宿附近隨意吃頓午飯後,學長帶頭在前方帶路,再來是向心璦,最後是由我殿後。
寬闊的幾乎沒什麼人車的道路,沿路是靠海而行,天空蔚藍的沒有一朵白雲,這裡的天空真的很藍,完全沒有像都市裡那種有污染的灰濛濛一片,而是純淨的藍色,光是看了就相當舒服。即使太陽高掛在上頭令人頭暈的酷熱刺眼,卻有海風不斷迎面吹來,還不至於會有在台北的那種悶熱。
景色真的很漂亮,有種心靈被洗滌的享受,自然的景色總是讓人不自覺放鬆身心。
沿路上都是海,沒有其他建物,騎了大約一個鐘頭後,估計是大家都渴了,學長在看到路邊的一座廟前有一間小攤販後便停了下來。
那是攤賣冰的攤販,而且只有賣一種冰,是當地還挺有名的仙人掌冰。
「阿伯,我們要四碗冰。」學長很快的先買了冰,陸續遞給我們。
我們坐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下的座椅吃冰,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這冰無疑是夏天最棒的清暑聖品。
這時小苡湊了過來低聲問我:「鬱哥哥,這冰紅紅的耶,仙人掌在人界是紅色的嗎?」她問了我差點會嗆到的問題。
仙人掌絕對不會是紅色的啊!不會因為生長環境就變色了吧?雖然我也不確定啦,不過在這裡應該不會是這麼可怕的顏色吧。
「呃…這…」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紅的,這也是我剛剛心中的問題。
「你們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啊?」
學長見我們靠的很近低聲說話,狐疑的問了聲。
小苡見到有可以問的對象,很開心的轉移注意力到學長身上,把她剛才問的問題重新轉述一次,只是略過了人界那兩個詞。
學長聽了後笑了出來,就連在一邊靜靜吃冰的向心璦也難掩笑意。
「哈哈,小苡妹妹真可愛耶,那是仙人掌的果實啦!」
「果實?」小苡偏了偏頭,不在意自己問了問題而被笑,接著豁然開朗道:「喔~小苡暸解了!這紅紅的是仙人掌的果實弄成的!」知道答案後顯然很高興,真是個求知慾旺盛的孩子。
「小苡,下面還有加黑糖喔,要攪拌上來再吃才好吃。」
向心璦難得說了一句話,自從來到澎湖後就偶爾會蹦出一、二句話,雖然對象都是小苡居多。
學長這時候已經吃完冰,起身到廟前的垃圾筒丟垃圾。
「黑糖?」小苡又發出了疑問。
我也吃完冰站了起來,留下她們倆繼續聊天。
丟完垃圾後,我看到學長仍舊站在廟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於是好奇的靠近過去。
學長注意到我而轉過身來,說道:「阿米你也吃完啦!」
「嗯。」我點了頭,越過學長看向他身後的廟宇,問:「學長,你一直在這裡看什麼啊?」
「保平安啊!這是出門旅遊必備的呢~阿米,你有去求護身符嗎?」
「咦?沒有耶…」
我還真的完全不知道出門要特地去廟裡保平安求護身符這件事…
聞言,學長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不會吧!」然後表情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緩和下來,喃喃道:「也對,阿米你可能比較不曉得這種事…」
「什麼啊?」我的腦袋裡充滿問號,直接問了學長。
學長稍微沉思一會兒,才對我說:「畢竟外面多多少少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啊,求個符保個平安也好,雖然阿米你可能不相信那種東西啦!」
呃,我突然不想知道那不乾淨的東西是什麼了。
我想轉身就走,卻突然被學長一手抓住:「既然這樣,阿米你就順便在這裡求個平安吧,免得晚上有什麼東西陪你睡覺,除非…」接著是非常愉悅欠揍的笑聲,說:「是個美女你不介意就算了~」
…我一點也不想要好嗎!
甩開學長的手,我瞪著他,無奈的說:「好啦好啦,至少保個平安對吧?」說完,我走到廟前誠心的拜了拜,保佑這一趟澎湖之旅能夠平安順利。
總覺得這樣祈求,好像自己原本會很不順利似的…
剛祈求完,後面傳來向心璦的呼喊聲,要出發到下一個景點區了。
*
在參觀完古蹟和燈塔後,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座很有名的跨海大橋旁邊。
或許是暑假的關係,也有不少來觀光的人群,還滿熱鬧的。
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趁著夕陽餘暉,不少人都紛紛跑去跟橋拍照留念。
「好可惜喔,不能上去燈塔…」小苡在我旁邊發出殘念。
她說的是剛才去燈塔時,正好前面貼著公休字樣,因此我們四個人被擋在外面,只好在外面看看過個乾癮。
我也覺得很可惜,今天天氣很好,一路上騎車過來看到的天空夕陽變化非常漂亮,尤其是海天連接的那一片景色…我文學不深實在找不到什麼詞該形容它,有紫有紅有橘的色彩變化,就像在看一幅外國的風景畫,有種醉心又不真實的感受。
如果能上去燈塔看夕陽,一定是非常棒的視覺享受吧!
想了想,我喝了一口在附近買的飲料後,點頭認同:「真的很可惜呢…」
「對呀!」沒想到小苡反應很大的直接跳了起來,說道:「不能征服人界的燈塔真是太可惜了!」
「……啊?」我愣住。
小苡回頭看了我,笑了笑解釋:「聽說人界的燈塔有指引方向的作用,在以前是作戰時最佳的明燈,還有種說法是『登上燈塔,征服全世界』呢!」我看見她眼睛發出閃亮亮的光芒。
………
那絕對是誤會,燈塔就只是個燈塔,是誰把這種不實的謠言傳到念界去的啊!
還有,原來妳不是想欣賞美景而感嘆可惜,而是在想著這麼侵略性的事情嗎!
看著小苡天真無邪的可愛笑臉,我深深再次體認到人不可貌相…不對,是精靈不可貌像,城府不可斗量才對。
這時學長拍完照後走了過來,向心璦還在橋附近拍照,似乎還沒過癮的樣子。
「你們兩個,要不要一起來跟橋拍個照啊?」學長很熱情的招呼我們過去。
這時間也有點晚了,大家拍完照後也紛紛離開,橋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人在拍照。
「好啊。」我心想,出來留個紀念照也不錯。
帶著小苡走到橋附近,學長和他妹已經在沿岸邊等著我們。
兩人不曉得談論些什麼,等我一靠近時他們已經結束談話,回頭看向我和小苡。
最先開口的是學長,他笑笑的提議:「我們剛剛想到一個不錯的拍照方式,要不要來試試?」
不知為何,我一看到學長的笑容和他的話,我的眼皮跳了一下。
…這種不詳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什麼好玩的方式?」一旁的小苡倒是很開心的舉手發問。
向心璦向學長使了個眼色,說:「哥,你去示範。」然後走到我身邊。
然後我看到學長背對我們幾個,面對著汪洋大海,左手叉在腰上,直直舉起他的右手…右手上還有黑色的叉叉標記。
我幹…什麼要做那種姿勢啊啊啊─────!
還好我即時把這句話吞了回去,差點就把髒話脫口而出了,否則我在兩位女性面前的形象就毀於一旦…而且還是為了這種非常熟悉的某卡通離別梗。
我相信有看過那部熱血航海卡通的人都曉得這場景的。
「我跟我哥剛才就決定來玩這種呢,感覺很好玩對吧?」據說是非常文靜的向心璦,此刻居然說出一長串相當不符合她形象的話。
我還以為這妹妹可以克制一下他哥這種白目的行徑,沒想到竟然互成一氣。
「那…怎麼會有那黑色的叉叉?」我實在是無言了,但我還是注意到居然連黑色叉叉都有了,你們是否準備太齊全了?
向心璦一聽到這問題,哼哼兩聲,面露得意的神色說道:「我去附近超商看到買的,剛好有黑色膠帶,我想老天爺一定是想讓我們成全這個願望呢!」說完後,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這一笑,還真看不出是個幾乎不太說話的人會有的表情。
怎麼?這妹妹是突然吃錯藥了嗎?而且據說是非常討厭男人的向心璦,現在竟然為了這玩意兒開始跟我好好的談起話來。
沒救了沒救了,兩兄妹一個樣啊啊啊!別在著名的觀光地點做這種事情啊你們!
「喔喔!這不是那個什麼什麼的離別場景嗎?我知道我知道!」小苡比剛才更加開心的舉起雙手,完全把剛才上不了燈塔的煩惱事拋在腦後。
什麼?小苡有看過?真的假的!難道這已經有名到傳到念界那裡去了?
我整個人已經完全傻掉。
聽到小苡這麼一說,向心璦似乎笑的更燦爛了,開心道:「哇──小苡知道啊,真棒呢!」很顯然已經開始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中的表情。
小苡很大力的點了點頭,說:「這是為了征服全世界而離別的畫面,很感人呢!」跟著向心璦燦爛的笑著,兩人在這種時候還真的有那麼點像姊妹。
還有別再提到征服全世界了啦!妳到底有多怨念啊?
還有,這根本是誤解吧!到底有多少東西在妳腦裡都曲解成別的意思了啊?
「小璦璦~快點帶阿米和小苡妹妹過來一起拍照留念啊!」學長等了一會兒後見我們還在原地,於是有點催促的喊道。
「好啦,哥,馬上帶過去。」
據說是非常討厭他哥喊她這稱呼的向心璦,此刻竟然很聽話的沒反駁回去,還拿起黑色膠帶準備撕下一段。
我馬上回神,退了兩步:「我、我不用了,謝謝。」
向心璦從一開始見面的冷淡眼神,到之前對小苡的熱切眼神,現在則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威嚇道:「快點,不乖乖配合的話晚上沒飯吃!」她說出了一句像是對犯人逼供的話。
這女人也太狠了吧!
基於不敢對女人動手和動口,我只好忍痛伸出手任她宰割,絕對不是因為晚上沒飯吃的原因。
在她也幫小苡貼上膠帶後,說了句:「走吧!我去找隨便一個路人幫我們拍,你們要做好姿勢喔。」她對我們示意性的眨了眨眼後,就跑去找人了。
這女人好可怕…性格怎麼會轉變如此劇烈…早上那安靜的好形象去哪了!
小苡反反覆覆看了右手上的黑色叉叉,很心滿意足的樣子,熱血的喊著:「我要征服全世界!」
……連小苡都被影響了,難不成這其實是地域性問題?這是什麼可怕的魔咒啊。
「喔耶!」學長也在一旁很熱血的回應小苡,繼續做出那種離別梗姿勢。
耶你的頭啦!真是夠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