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陸謙寬試著要把人拉起,伸指點了點她的臂。她轉過臉來那如在夢中的眼神,嫵媚得讓人招架不住。
兩人互望著站了一會,眼神都露心跡。這是近幾年來陸謙寬最歡喜的時刻,軍旅封將、歸來、找到大王柳的藏寶、碧雲寺上幸見儀妃車隊,他都不是多大的喜悅,細數他真正很歡喜的時刻,她都在身旁。
「壽宴那天,回家想想是我的問題,沒顧好你。」他可不敢冒然像那日摟著人家,只深情的握起她的手,又撫她額髮,那痕跡淡得快找不到。她不敢接,轉開話題:「那藥很貴嗎?真得沒有疤。」
「回家後一直想,真捨不得你。」他說到此便不敢再說了,如果不是手被抓著,她羞得要走了。
「好了,不說了。」他笑著仍拉著手,「你這人,什麼都不能說。」
牽她出舖,扶她上馬,鎖舖門時尚斜望去街角那頂轎,陸簡等到嫌轎內氣悶,人出了轎,屈一腳踩在一旁踏石上,斜站著抽煙袋,樣子猶有當年征西將軍的氣魄和瀟灑勁,與兒子對望一眼,一個模樣的斜嘴笑了。
他也笑,不在乎他倆跟。
經過一家去過的小館下了馬。「你還沒吃吧。在這裏吃點。」她張望著裏面排場,陸謙寬笑著;「我渴了,用些茶。這裏我請,甜湯會讓你請。」
陸謙寬讓小二去歇馬,她怯怯的隨著入內,兩人坐在窗邊雅間,陸謙寬幫她點了份餃子讚這裏的餃子香。又見到爹和老胡也進來,就坐在斜對角,便伸手為她將髮絲拉理好,很有底氣的望他父親一眼。
她臉紅得像柿子一樣,張了嘴無聲喘了口氣。「騎馬倒是進步了」他笑著。她低著臉將茶盞過了熱水,為他倒了一杯。兩人各坐兩邊,眼光不時就要互望到。
她心裏如有幼鹿踢撞,專心躱閃著目光,不像陸謙寬畢竟臉皮厚點,老是對望過來,眼神熾燦得教整張臉都光亮,方才一板正經,現下眼神愈來愈發說話。
陸簡其實吃不下又不好意思什麼都沒點,便叫上壼酒、一盤牛肉和老胡一起喝,老胡不敢正面對著那桌,反而陸簡是生面孔,像看戲一樣邊喝酒邊瞧,見兒子從頭到尾咧著嘴,忍不住一敲桌輕駡。
「這渾小子在家裏一年也看不到一次他的後槽牙,在姑娘面前就一直這傻樣。真是親爹還比不上個小女子。」
「我看公子認真了,夫人早年就說過了,這孩子將來也是個情種。」
「呵」,陸簡笑笑,「什麼也瞞不過夫人」
「家世差太多了。生長環境也差太多,不過兩人合得來。要找個跟他合得來,不是性子柔順懂事就夠了。那還得能教他那個怪性子認准了,這就很難找了。」
不是沒強迫陸謙寬找過對象,在他十五歲時就開始借各種機會,讓他認識各家閏秀。試過才會覺得,能讓他動凡心的人,應該還沒出世。沒想到就在老家邊就有。
「老爺,你看?」老胡咧嘴笑著,溫暖的眼光在為這一對說話。陸簡嗯了一聲支起肘應付道:「再看看」
陸謙寬雖然知道親爹在身邊,仍旁若無人,眼臉掛笑,打開口話就沒停,眉飛色舞的說著自已軍旅所見風光。她此刻猶為乖巧,更教他起興,淘淘不絶就說了逾半個時辰。
老胡喝了酒眼皮很沈,沒想到公子一口氣說這麼多、這麼久的話,他從沒見過;作爹的也在旁翻起了白眼,像他這樣生著、養著、供著的對他,能看到的老是個像茅坑石頭般閙意氣的臉。現在倒能看到他談笑風生了。
哼 。爹不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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