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目看了身邊公公一眼,公公咳了一聲:「難道公子一身武藝不想報效朝廷?」
「終是因腹瀉得太厲害。下次應不會這樣運差了,屆時一定注意飲食。」陸謙寬不願認,仍一口咬定是腹瀉。
陸簡面色鐵青,也跟著跪下:「皇上,貴妃錯愛,這種性子絶不敢讓他親近皇子,望皇上明鑑。」
心忖皇上既然提到這事,顯然早知他當眾量靶的事,今日多件舊事是一起找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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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的是他,你跪什麼?」皇上又一拍扶手指著責駡:「這種性子就是你教出來的,我看這性子是隨你,什麼事該作、什麼話該說,沒有分寸,膽子不小。」
陸謙寬看皇上藉他來駡父親,便頭點上地:「求皇上恕罪,無官無職、劣行少德,豈敢近洵世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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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官那還不是自找的?到手的武進士不要,教貴妃失望得來跟朕嘀咕。」皇上氣唬唬的駡著,又道:「頭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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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孩兒膽大,才說著謊,抬起頭來那眼嘴含笑,俊朗的面上氣色明亮,眉目俊的招人,半分未露怯意。
皇上瞧著半响忽然轉笑,指著他道:「現在看著就是個男子漢,小時侯那古板的表情上罩著張美人臉,哈哈哈!」忽然又拍著扶手再笑幾聲,一擺手,黃公公忙道:「兩位快請起。」
「皇上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示?」陸簡反而跪著身愈低。「進來說吧。」皇上又起身逕入陸家書房。陸謙寬沒跟入,討好的對走在後面的黃公公一笑。
黃公公笑著伸指虛點了點他,明明知道這陸家公子在扯謊。對屋內轉了眼睛,陸謙寬望他笑笑,這黃公公近年權勢愈大,他便少親近了。
「皇上在氣著我爹?」他拉慢黃公公的腳步,黃公公搖手不再語,快步隨入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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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聽到皇上在裏面拍桌,數著自已與鄭貴妃大高玄殿上、真武香火前,夫妻的一番誓盟,明明陸簡亦知,為何還跟著那群腐儒來與自已作對。陸簡不知跪回了什麼,皇上在裏面又破摔了一番。黃公公忙在旁請皇上息怒、
皇上為了與鄭貴妃的玉盒之盟,早已不惜不問朝政,若有為此進言都是不假辭色的杖打責罰,那日知道陸簡附議了多份奉章,今日又有一份,氣不過,今日出遊一時起意,便帶了天子衛隊親來圍住陸府興師問罪。
當年鄭貴妃懷著次子時,因為戲逐傷了貴妃的身子,演致次子出生後三個月即早夭。
皇上對鄭貴妃本已寵愛,此事後為了寬慰貴妃,在紫禁城西北門的大高殿上,二人同進香許願,皇上私下對貴妃提起盟誓,若貴妃再生下皇子,定將選為東官,並手書盟誓放於玉盒之中。
這於制不合的事,言官朝臣議論紛紛,但此事皇上寵妃重諾,與那些言官閙得極不歡快,貶謫刑杖時有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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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不知是誰起得頭,朝臣又紛紛上疏章奏諫論此事,已經責罰貶謫多人,陸簡豈不知皇上的性子,但為求國基穩定,也多有附議,也許是次數已經札了皇帝的眼,更何況兒子還量榜棄較,踩了體制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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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弟妹還在時,你在她面前也是個軟骨頭,我與她之間還比你二人猶切。我的洵兒也不比洛兒差,將來也不會比你寬兒差。」萬曆帝拍著紅木桌面怒責,
陸簡惶恐的又跪下:「劣子怎敢與世子相提並論,皇上折煞微臣與劣子。」
「你這樣附議是存什麼心?竟沒有人為貴妃說句話,當初她與弟妹佳人一雙,帕間情誼不淺,弟妹走了她也是難過了好一陣,她這樣賢淑的一個人,現在竟是滿朝來挑她一個弱女子作對。」
「微臣絶對不敢,只是改立皇儲一事尚請陸下深思。」陸簡仍是說了那句當今皇上最不愛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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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才說到鄭貴妃一介弱女如何遭滿朝謗訕,他偏偏又提皇儲這事,氣得走出書房高喊:
「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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