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都是下山的時候再去找朵莉婆婆聊天。」星期一的早晨,佐斯按照約定帶米萊娜上山,為此,佐斯還特別替她和史黛西雅請了一天的假。「我幫妳詢問過院長了,她要我轉告,以後不能自己一個人上山。」
「為什麼?」米萊娜有些不滿。
「一般來說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是不能出鎮的,更何況跑到礦山來,要是遇到什麼毒蛇猛獸怎麼辦?」佐斯說。「小心腳下,這小段路比較陡。」
「老師,我從七歲就跟山姆大叔一起打獵了。」米萊娜正色說。「如果給我一把獵弓,說不定比老師上山還安全些。」
「喔?」佐斯點點頭,說:「那如果之後這段路上有野獸的蹤跡,再請妳來幫忙。」
本來像是用玩笑敷衍的一句話,在佐斯嘴裡卻意外的真誠,這讓米萊娜有些意外。「既然如此⋯⋯」她眼睛一轉,問:「老師可以幫我跟院長說,讓我一個人來這裡嗎?」
「當然不行。」佐斯又好氣又好笑,說:「妳自己去和院長說。」
「欸,怎麼這樣⋯⋯」
米萊娜跟著佐斯走上之前沒走過的山間小路,這裡比往礦坑的山道更清幽和陰涼。佐斯邊採草藥邊跟米萊娜仔細地介紹他採的草藥有什麼用途。
如果劍術老師是佐斯那該有多好。米萊娜心想。
「這是燈芯葉,會散發出蚊蟲討厭的清香,我上山前都會拿一片揉一揉,抹在脖子上,這樣就不會被蚊蟲騷擾了。」佐斯從採藥的袋子中拿出一片葉子,交給了米萊娜。
米萊娜聞了聞那片葉子,發現確實很像佐斯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意識到這點後米萊娜突然有種自己也說不上的奇怪感覺,有些不自在卻也不討厭,只是腦中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甩甩頭,想把這奇怪的感覺甩掉。
「有蟲嗎?要不要現在試試看?」佐斯笑問。
「老師你有去過礦坑嗎?」
這話題來得有些突然,但佐斯仍認真地說:「沒有,礦坑年久失修,什麼時候坍塌都不意外⋯⋯好吧,我總覺得妳之後還是會自己偷偷跑去,那答應我至少在去之前跟我說一聲,這樣真這麼不巧垮了至少還有人知道妳去哪裡。」說完學米萊娜之前那樣伸出小拇指。
米萊娜沒想到佐斯竟然猜到自己想幹什麼,只好眨眨眼,與他勾了勾手。「一言為定。」她說。
下山後,兩人一起去找朵莉婆婆。朵莉婆婆裝出第二次見到米萊娜的樣子,成功替她瞞過了佐斯。回到教會大樓時早課剛好結束,是眾人準備吃中餐的時間點。
「老師再見!我去找朋友了!」米萊娜向佐斯揮手道別。
她找到了加布里爾三人,打過招呼後一起進餐廳用餐。餐桌上,她稍微說了剛剛去採藥的事,並抱怨了一下史黛西雅的禁令。
「其實這才合理吧?」馬可說。「妳不覺得史黛西雅除了早課外幾乎什麼事都不管的嗎?」
米萊娜一愣,仔細去思考後發現確實如馬可所說。他倆一人翹課,另一人更是整天窩在圖書館,根本沒有照一開始說的去好好學劍;但一週過去了,史黛西雅卻完全沒發現似的。
「這樣也好啊,難道你希望她管得很嚴嗎?」米萊娜聳聳肩。「你怎麼有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我以為你的腦袋裡只有怎樣能多看一點書。」
「還不都因為妳!每天練魔法累死了。」馬可瞪眼說。
這個週末馬可都在教妠希卡魔法,同時也和她一起做魔法的基礎訓練——把魔素轉化成魔法。魔素這一物質本身對人體有毒性,魔法師得透過不斷凝聚魔素來提高身體的耐性,但訓練完後難免身體會感到不適。而馬可又是對自己要求挺高的人,這兩天都練習到頭痛欲裂,鼻血流出來他才休息,這導致練習完根本沒力氣再看書了。
「又我。」米萊娜有些無辜地吐吐舌頭,用湯匙舀一口湯。
「不過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我們練習時不能一次凝聚太多魔素啊?」妠希卡問。
「可以增加魔素轉化成魔法的練習次數,還有,我怕稍微凝聚多一點魔素就會被史黛西雅發現,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史黛西雅院長很厲害?你怎麼知道?」米萊娜問。
「妳沒看到她胸前別了一枚有六片翅膀的徽章嗎?」馬可問完,看到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沒注意。「之前艾斯艾德隊伍裡那些白袍人也有徽章,都是四片翅膀的。如果我猜得沒錯,六片翅膀就是最高階了。」
馬可總是會注意一些奇怪的小地方,米萊娜也習以為常了。中餐吃完加布里爾就跟三人道別,準備去廣場找塔修,離開始發現米萊娜沒有要一起出大樓的意思,好奇道:「妳今天不去礦山嗎?」
「早上去過了,現在有點懶。」說完,她伸手拉了拉妠希卡的衣袖,說:「我有事想問妳。」
加布里爾和馬可識相地離開,留下兩女。「那個⋯⋯頭髮。」米萊娜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
「疑?我的頭髮怎麼了嗎?」妠希卡順了順自己及腰的黑長髮。
「我是說,我發現這裡的人頭髮都很整齊,我的有些⋯⋯突兀?」米萊娜摸了摸自己長度到脖子上方,雜亂糾結在一起的金髮。卻是今天跟佐斯回來的路上,她發現不僅佐斯,街上其他人的頭髮都挺好看的,至少不像她這樣亂成一團。
知道米萊娜的意思後妠希卡露出了微笑。「要不要我先幫妳梳順,稍微修一下,等長一點後再幫妳剪個型?還是妳想維持短髮?或有什麼想要的髮型呢?」
「妳會剪頭髮嗎!」米萊娜瞪大雙眼,見妠希卡點頭,她先是一聲歡呼,接著想了一會兒後說:「我想要有一條很長的辮子!」卻是米萊娜回憶起奈伊法的髮型就是一條長辮,讓她決定模仿自己的偶像。
「那要留很長一段日子呢,我們先回寢室,幫妳把頭髮整理一下吧。」
米萊娜拉著妠希卡回到寢室。妠希卡從抽屜拿出小巧的木製梳子,替她把糾纏交錯的頭髮輕輕梳開。想到以前都是芙蕾妲阿姨幫忙梳頭,她一時間胸口有些悶悶的。
「馬可和妳相處得還好嗎?」米萊娜問,這兩天她整天都在礦山空地,也不太清楚兩人如何了,正好趁機打探一下狀況。
「好很多。」妠希卡想了想,說:「雖然他還是冷冰冰的,但講話至少不會這麼難聽了。」
雖然聽起來還有待加強,但米萊娜也不能要求更多了。「那就好。」她說。
「你們感情真好。」
妠希卡這句話來得有些突然,她習慣性想往回看妠希卡,頭卻被妠希卡輕輕地扳回。「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沒有什麼朋友,唯一比較親的霧德尼哥哥不常待在這,看到你們這這麼要好有點羨慕。」
「妳有朋友啦,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加布里爾也是,馬可的話⋯⋯可能信教後身體結構會變異。」米萊娜把馬可那酸溜溜的語氣模仿得唯妙唯俏,逗得妠希卡笑了出來。
妠希卡用小剪刀幫米萊娜修好頭髮,再拿出個黑色髮夾替她夾在左前側頭髮上。「好了。」她輕輕拍了拍米萊娜的頭頂。
看向小鏡子,米萊娜感覺自己變得更為整齊、乾淨、有精神,她露出笑容,對於這小小的改變挺滿意的。還在端詳著自己的變化,她突然聽到寢室的走廊有人喊道:「霧德尼回來了!」
「不是說明天早上才回來嗎?」妠希卡顯得有些訝異,把梳子和剪刀一收,說:「回來在清理吧,先去跟哥哥打招呼。」
妠希卡拉著她跑出教會大樓,廣場上,塔修正在和一名年約二十多歲,身材矮壯、棕髮綠眼的男子說話,而加布里爾則在一旁聽著。妠希卡看到霧德尼後馬上鬆開米萊娜的手,飛奔上前撲向霧德尼。本來還在說話的霧德尼看到後趕緊一把抱起妠希卡,轉了圈再放下來。
「總之,就麻煩你了。」一旁的塔修翻了個大白眼,走回教會大樓。
等塔修走遠,妠希卡才帶著笑容質問道:「你不是說下週才回來嗎?」
「任務比想像中的順利,就提早回來了。」
「這樣啊。」妠希卡突然想到被自己拋下的米萊娜,趕緊介紹道:「這位是米萊娜,她和馬可、加布里爾一起來的,是我的好朋友。」
「我有聽說了,剛剛老師就是在介紹加布里爾和說米萊娜的事。」霧德尼點點頭。
「肯定在說我的壞話吧。」米萊娜瞪眼道,她可不相信塔修會說什麼好話。
「確實是向我抱怨了一些。」霧德尼笑了笑。「他的意思是妳的天賦不好好訓練的話很可惜,所以要我和妳多比劃,讓妳從實戰中累積經驗。」
「累積經驗?」米萊娜聽得一頭霧水,一瞬間還覺得塔修是想假他人之手揍她一頓。
「對,原話不怎麼好聽,但大意就是這樣。」
米萊娜皺眉,可不覺得塔修會這麼好心。「你確定他不是要你打我一頓嗎?」她問。
「妳猜到他的原話了。」霧德尼哈哈一笑,說:「老師雖然有些偏激、懶惰和沒責任感,但基本上還算個好人,我相信我沒曲解他的意思。」
「齁!我要跟塔修先生說你在背後偷罵他。」一旁的妠希卡開玩笑道。
「那可不行,要是他一氣之下禁我足,那誰來幫他完成教會交給他的任務?」霧德尼一本正經地說。妠希卡捂嘴輕笑出聲,塔修以訓練之名把工作扔給霧德尼去做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了。「妳的決定呢?」他詢問米萊娜說。
假日兩天獨自練習下來,米萊娜雖然覺得一個人挺自在的,但也開始感覺一個人這樣胡亂練習成果有限,他們的目標可是一起去皮瑞雅斯。她想了想,最後點點頭,說:「麻煩你了。」
「太好了。」霧德尼先是露出笑容,隨即又有點困擾地說:「但院長從以前就一直不讓我們在廣場上實戰練習,聽說前幾天老師才因為和米萊娜的事被史黛西雅小姐罵。我和老師以前的空教室現在也不能用了,得找一個新地方練習。」
「礦場前空地呢?米萊娜發現的地方。」加布里爾提議。
「我記得那邊有一小段距離,妳才來這多久就跑到那裡去了嗎?」被霧德尼用好笑的眼神看著,米萊娜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那邊是還不錯,但我還沒能像塔修老師那樣收放自如,怕練習時誤傷妳,所以得找個有祭司的地方才行,碧石鎮裡唯一的祭司就是史黛西雅小姐了。」
「一定要是祭司嗎?還是只要會聖術就行了?」米萊娜腦中已經浮現那個人的臉了。
對於米萊娜的提問,霧得尼顯得有些疑惑,但仍應道:「只會聖術也行。」
聽這這個答覆,米萊娜和加布里爾互看一眼,兩人臉上同時露出笑容。「我想到一個很好的人選,他一定會願意的。」米萊娜說。
看著兩人的笑容,妠希卡好笑之餘不禁可憐起什麼都還不知道的馬可了。
*
「不要。」
「拜託啦。」米萊娜說。「你之前說好要補償我的欸!」
「我已經幫妳⋯⋯」馬可之所以會願意教妠希卡魔法,其實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確實因為那幾天忽略了米萊娜而感到有些對不起,但礙於妠希卡在現場,這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我不想走那段路,還要爬山,不幹。」
「其實到山腳的路不長,你可以不用上山待在朵莉婆婆家啊,如果馬可過去的話,妠希卡也會跟著去的吧?」米萊娜見納希卡點點頭,繼續說服說:「這樣你們練習魔法什麼的就不怕被院長發現了,不好嗎?」
馬可陷入了沈思,想了很久,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去一天休息一天。」
「成交。」米萊娜也沒得寸進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我都做好長期抗爭的準備了。」
「妳再吵就作罷。」馬可沒好氣地說。
米萊娜嘻嘻一笑,拉著妠希卡逃下樓。
隔天早課後,五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朝礦山出發了。「老師不跟來的話是師兄要教我嗎?」見塔修沒跟來,加布里爾問道。
「對,我們不是去一天休息一天嗎?休息的那天就由老師教你,去礦山就是我。」霧德尼說。「話說回來,妠希卡妳跟著我們過來不要緊嗎?妳不是要上藥草課?」
「嘿嘿,你看。」妠希卡還沒跟霧德尼說她學會了魔法,炫耀般豎起右手食指,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滴水珠從指尖飄起,水珠在空中停了幾秒後落在草地中。
「魔法?」霧德尼震驚地睜大眼。霧德尼是跟塔修和史黛西雅一起來到這的,與妠希卡相識也有五年了,完全沒想到她能學會魔法。
對於霧德尼的反應,妠希卡還挺得意的。「對,是馬可教我的。」
「恭喜,這可是個難能可貴的天賦。」霧德尼的開心表露無遺。「但我聽說魔法使用過度會傷身體,妳要多注意些。」
比起被稱讚後看起來很高興的妠希卡,一直沒說話的馬可在聽到霧德尼說的話後臉色稍稍一沉。雖然幾乎沒什麼改變,但米萊娜仍從眉宇間一丁點的變化看出他的情緒。「怎麼了?」
馬可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出口,猶豫了一下子,緩緩說道:「我還是不懂史黛西雅為什麼在幫妠希卡測完聖術後沒有幫她測試其他魔法。」
「是史黛西雅『院長』或『小姐』。」霧德尼指正道。
馬可瞟了霧德尼一眼。「敬稱是稱呼值得我尊敬的人才會用的。」
察覺兩人之間有些火藥味,米萊娜趕緊問:「晚一些練習差別在哪?」
「對魔素的抗性幾乎決定了魔法師強弱的一半,人類在十五歲時就會因為身體的發育完全而幾乎無法再提升抗性了;偏偏大部分的人在十二、三歲時才能感受得到魔素,所以訓練時間不會太久。」馬可說。「那天練習完稍微聊了一下,才知道妠希卡在七歲時就能感受到了,完全稱得上是神童。只是那時候史黛西雅在確定她不能用聖術後就放著她不管,整整浪費了五年。她本來有平常人三到四倍的訓練時間的。」
雖然米萊娜和加布里爾都不會魔法,甚至連魔素都感覺不到,但也聽得出來這有多可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反倒是當事人妠希卡並不怎麼在意地說:「沒關係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有和朋友一起努力的感覺。」
「對啊,大家一起努力也比較有趣。」米萊娜勾住了妠希卡的手,想到馬可會在練習之餘還會和妠希卡聊天,她心情可好了。
五人邊聊邊走,一會兒就來到了朵莉婆婆家。朵莉婆婆家看到米萊娜帶了這麼多人來,意外之餘也熱情地邀他們進去坐,待米萊娜解釋後朵莉婆婆表示很樂意讓馬可和妠希卡在這練習。
「聖術啊?我最近打水剛好扭到腰,小祭司能幫我治療一下嗎?」朵莉在知道馬可要練習聖術後表示。
「我不是祭司。」馬可依舊板著臉說。「如果練習完有心力再說。」
朵莉婆婆也不介意馬可的態度,露出笑容說:「那真是太好了。」
見馬可和朵莉相處不會有問題,米萊娜放心地離開小木屋,朝著礦山空地走去。
*
「好久沒來這了,這裡確實挺適合練習的,地處偏僻,沒有干擾,空地又大。」霧德尼環視了一圈礦場前空地說。他把背在肩上的袋子放到地上,從中取出刀劍各二。
「武器!」米萊娜喊道。
「都是沒開鋒的練習用武器,由於材質是鐵製的,用力仍敲會受傷,甚至死人,要記住千萬不能往要害打。」霧德尼嚴肅地說。
看到霧德尼認真的表情,兩人連忙點點頭。想起伊諾米斯那天用的刀法,米萊娜撿起其中一把刀,問:「我可以試試看嗎?」
「當然,我先教一下加布里爾,妳自己試一下。」
鐵製武器的重量讓米萊娜想起之前在小村持刀面對骷髏的緊張感,她跟昨天一樣開始模仿著伊諾米斯揮刀的動作,一邊適應著手中沈甸甸的鐵刀,很快就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直到手有些酸時才停下來。
「這是沃爾海盜用的流派吧,妳怎麼學會的?」教完加布里爾後就一直在旁邊等的霧德尼這才詢問道。
「沃爾海盜?」米萊娜有些疑惑,搖搖頭說:「我是模仿伊諾米斯先生的。」
霧德尼露出錯愕的表情。「那個傭兵?」他問。
「對!你認識他嗎?還有奈伊法小姐?」米萊娜有些興奮地問。
「與其說認識,不如說他有名到大部分的人都聽說過吧。妳認識他?」霧德尼苦笑說,他只聽說米萊娜他們是被艾斯艾德帶來的,並不知道跟伊諾米斯有關係。
「嗯,奈伊法小姐和他是我們三人的救命恩人。」
「然後你們想去聖騎士團⋯⋯」霧德尼小聲嘟囔了句。
米萊娜印象中奈伊法似乎對聖騎士團有些嫌棄,難道這兩方有什麼過結?「怎麼了嗎?」她問道。
「閒話之後再說吧,畢竟是來練習的。」霧德尼敷衍過去,事實上教會的聖騎士團和伊諾米斯所屬的壞刃傭兵團關係奇差無比,但此刻也不用跟米萊娜多做說明。「塔修老師說他在不用魔能的情況下碰不到妳,妳先別想著還手,盡力閃躲看看。」
「魔能?那是什麼?」
「把魔素轉化成強化身體的能量,等妳能感受得到魔素再教妳。」霧德尼舉劍,示意米萊娜要開始後便一劍刺出。
五分鐘過去,霧德尼知道塔修所謂的打不到米萊娜實屬誇大,只要有心他也能單純靠劍術來擊中米萊娜,更不用說塔修了;但即便是在放水的情況下,米萊娜能躲掉他的劍也足以讓他嘖嘖稱奇了。
「好了,我大概知道了。」有心想要測試的霧德尼說完後作勢收劍,向後退了一步,就在米萊娜鬆懈的瞬間他往前一蹬,劍尖直指她的脖子。
這一劍猝不及防,霧德尼本以為可以碰到她的,但在即將要刺中的瞬間她扭過身子,身體向後一仰,讓劍尖從脖子前擦過,她也因為施力過猛而向後跌坐在地上。「你作弊!」她喊道。
「抱歉,還真的跟塔修老師說的一樣,有些讓人不可置信呢。」霧德尼呵呵笑說,伸手拉起米萊娜。
「可能奈伊法小姐真的很厲害吧?我是模仿她的動作閃躲的。」米萊娜喜孜孜地說。
「嗯⋯⋯不能這麼說。」霧德尼搖頭說道。「妳這麼會躲是出於天生的靈敏和反應,像剛剛閃掉我的偷襲,跟那隻精靈可沒有關係。」
雖然霧德尼是在肯定她,但聽到與奈伊法無關,米萊娜反而有些氣餒。「那向奈伊法小姐學習有什麼用途?」
「用途在於能讓妳閃躲或格擋後保持良好的架勢,並能隨時反擊,剛剛看來她在戰鬥時應該捨棄了所有的格擋和重擊,完全著重於閃避反擊⋯⋯這和我聽說過的精靈武僧有些出入。」
「對,但奈伊法小姐不用武器。」米萊娜懊惱道。
「要不我們嘗試把它跟沃爾刀法做一個結合?」
「做得到嗎!」米萊娜驚喜地問。
「可以,這些武術和刀法也不是太了不起的東西。」霧德尼語氣那不經意地輕視顯而易見。「對於妳來說,可能從實戰中摸索會比較好,首先,我們先把妳會不斷往對手身上靠的壞習慣改掉吧。」
米萊娜點點頭,看到霧德尼揮劍向她,她側身躲開,並努力的去嘗試霧德尼剛剛給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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