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等馬可依言坐下,史黛西雅問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是妳找我來問問題的。」馬可說。
「也是。」對於馬可的態度,史黛西雅也沒不悅。「說吧,為什麼隱瞞會聖術的事?我應該說過會把能使用聖術的人送到皮瑞雅斯去吧?」
「所以才不能說,我要等米萊娜和加布里爾。」
「喔?想不到你還挺夠朋友的。」史黛西雅語氣中除了譏諷還有些意外。「如果我說我明天就要帶你去皮瑞雅斯呢?」
「那我會離開六翼教。我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不只是教會,冒險者、傭兵甚至王國都在搶會聖術的人,只要說出我十一歲就開始練習聖術了,還需要靠教會過活?」馬可挑起眉毛說。
「倒變成教會要珍惜你的存在了。」史黛西雅淡淡地說。「你們在這段時間能安份點,現在就能對抗半獸人,要去皮瑞雅斯不會是問題。」
馬可不置可否地哼了聲,接著說:「我也有問題想問妳。」
「請問。」
「關於妠希卡的事,五年,妳不可能不知道這段訓練時間對魔法師來說多重要。」馬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情緒起伏,但語氣中還是有了幾分慍怒。
「關於這件事,」史黛西雅仔細看了看馬可,像是在重新認識這名少年似的。「我有硬性規定大家識字,四樓也有整層樓的書,要從中獲得魔法的知識是輕而易舉的;甚至只要來問我,我也願意教她⋯⋯我始終相信,那些需要別人督促、不懂得自己去思考和學習的人,即便再有天份,到皮瑞雅斯後也只會成為一枚棋子;那還不如待在這受人保護,安穩的生活。你們就是反例,所以雖然麻煩,但早課過後你們要幹嘛我基本不會限制。」
『所以那些能幫忙你們活下去的本領你們得自己去爭取和學習。』他想到伊諾米斯對他們說的話,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嘴,他終於知道史黛西雅為什麼放任他待在圖書館了;但於此同時,他又覺得從史黛西雅的話中感到一些違和感,只是一時間找不到問題出在哪。
正當馬可絞盡腦汁回憶史黛西雅的破綻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我。」塔修的聲音傳進。
「進來吧。」
門打開,先走進來的卻是米萊娜、加布里爾和妠希卡三人,塔修最後才進入辦公室。「我在路上看到他們,就順便帶回來了,妳應該有話要問?」
「都坐吧。」
幾個孩子把辦公室內的椅子都坐走了,剩下的塔修只好乾瞪著最後入座的米萊娜。米萊娜對她吐吐舌頭,說:「吹牛大王。」
看到兩人這樣子馬可感到有些好笑,不知道剛剛那段期間米萊娜和塔修又節下什麼涼子了。
「老師您坐。」加布里爾趕緊站起身讓位,但塔修搖搖頭,一屁股坐到史黛西雅的辦公桌上。
史黛西雅也沒多說什麼,直奔主題,問:「礦坑裡的狀況如何?有找到那隻半獸人嗎?」
「情況有點詭異。」塔修沉下臉。「坑裡深處住了⋯⋯有人圈養了五十多隻半獸人在那,每隻都瘦得有氣無力的,他們被關在一個沒有辦法上來的深坑。今天他們遇到的恐怕是被賦予看門任務的半獸人。」
「你處理掉了嗎?」
「嗯,都殺了。」
馬可猜米萊娜說的吹牛多半是不相信塔修一個人就把那麼多半獸人給殺了,這點馬可不予置評,畢竟如果真如塔修所說,那些半獸人多半沒有太大的反抗能力。要全都殺光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是殺了五十多條生命還這麼淡然有些恐怖就是了。
「以後不准去那邊練習了。」史黛西雅命令說。
「但半獸人不是都解決了嗎?」米萊娜問。
「在還不知道是誰養那些半獸人前那邊都是危險的。」史黛西雅搖搖頭。「以後你們要實戰練習就到陽台去吧,只是有人上去就休息一下,別讓其他人看到。」
史黛西雅這句話像是點醒馬可一般,他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剛剛會感到違和了。他們會努力是因為他們都有動機——以前的他是想要報答收留他的人所以才自學聖術,米萊娜和加布里爾也有各自的動機;但在碧石鎮這種安逸的環境下,根本不會讓人產生動機。史黛西雅怕這裡的孩子被引起興趣,甚至不讓他們在廣場進行相對吸引人的實戰練習,有的只有加布里爾枯燥的基礎訓練。
這群沒辦法保護自身安全的人到最後都只能靠著教會保護,這是她希望的?還是教會希望的?還有,連大主教的隊伍裡都只有四片翅膀的祭司,為什麼史黛西雅這種地位的人會被派來這偏鄉小鎮?會不會跟這群半獸人有關係?馬可心想著,一瞬間他感到有些害怕地瞄了史黛西雅一眼,卻發現史黛西雅也在看他。
「以後你們要練習聖術、魔法也都去陽台練習,不用為了不讓我發現刻意只凝聚小量的魔素了。」史黛西雅說。
馬可沒想到史黛西雅猜到了他們之前的小心機。「知道了。」他應道。
「都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別跟其他人說。」史黛西雅揮揮手吩咐道,接著對塔修說:「我還有事和你商量。」
四名孩子魚貫走出,馬可心神不寧地想著史黛西雅的事,一直到米萊娜用力戳了他的肩膀他才意識到已經回到一樓了。
「發什麼呆?」米萊娜又戳了戳他的肩膀。
「沒事,怎樣?」他強作正經問。
「我和妠希卡等等要去鎮上晃晃,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去吧。」馬可搖搖頭。
在和三人道別後,馬可獨自回到了四樓的圖書館,在一陣腦力激盪後他決定暫時不再去想史黛西雅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他到書櫃挑了幾本書,窩進沙發,享受久違的一人時光。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Jmobo59wX
「他沒跟來!」
「妳問他要不要來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妳忘記了。」妠希卡有些緊張地回同看了看教會大樓的大門。
「反正他不可能會來的啦。」米萊娜從腰間拿出一小袋錢袋,笑嘻嘻地拋了拋。
三人一起走上街,剛剛送朵莉婆婆回去時討論了一下馬可的禮物,朵莉婆婆很慷慨地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挑馬可喜歡的禮物。
「不過該買些什麼?」加布里爾問了這個他們討論很久卻沒結果的問題。
「我們到處看看,順便逛個街吧。」米萊娜開心地表示。
「妳其實比較想逛街吧?」妠希卡好笑地說。
三人首先到了書店,這是妠希卡的提議,她拿了一隻放在櫃檯的嶄新的羽毛筆,問說:「我看他的筆很舊了,要不要換一支新的當作禮物?」
「那隻羽毛筆是阿姨給他的,送了他也不會換。」米萊娜看了在另一邊挑書的加布里爾,小聲說道。
妠希卡只好把筆放回去,跟米萊娜一起到在書櫃的加布里爾旁。
「要不要挑本書送他?」加布里爾問。
「圖書館的書就夠多了,而且書他看完就扔在一旁,不要。」米萊娜搖搖頭,打消了加布里爾的念頭。
三人又逛了一會兒,都沒找到滿意的禮物。最後,三人來到花販前,老闆帕提卡熱情地向他們揮手打招呼,說:「你們好久沒來啦!」
「老闆早,最近比較忙。」妠希卡說,花販不在教會大樓到小鎮門口的路上,妠希卡從開始學魔法後確實沒什麼空來花販。
妠希卡還在跟帕提卡寒暄,米萊娜和加布里爾已經逛起來了。在五彩繽紛的花中,一個小盆栽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輕戳在一旁的加布里爾,問:「欸,你看那盆如何?」
「還滿特殊的,但這是什麼植物?」加布里爾問。
「不知道,問問看妠希卡好了。」米萊娜說,等到妠希卡跟帕提卡寒暄完,她把看上的小盆栽指給妠希卡。
「仙人掌?」妠希卡疑惑地皺眉,不確定米萊娜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
「妳不覺得跟他很像嗎?渾身是刺,但卻長了一朵小白花。」米萊娜說,妠希卡愣了愣,會意過來後摀嘴一笑。
「迪羅堪仙人掌,又稱四季仙人掌,非常好養,細心照料的話會長出四朵不同顏色的花朵。」帕提卡盡店長的責任,向她們介紹道。
「現在只有一朵。」米萊娜說。「還會有什麼顏色的花?」
「黑、黃和藍。」帕提卡說。
妠希卡看了看那盆仙人掌,又看了看米萊娜,問:「妳是認真的嗎?」
「當然。」
妠希卡知道米萊娜愛開玩笑,保險起見地用眼神詢問加布里爾的意見。加布里爾稍微想了一下,說:「這種好照顧的小盆栽他應該不會討厭,就算嫌煩,放在床頭我也能幫忙照顧。」
「而且這種花花草草很像妳會送的禮物,每次看到就會想⋯⋯想到我們嘛。」米萊娜又露出揶揄的笑容。
「別鬧了。」妠希卡嗔道,好不容易才忍住白米萊娜一眼的衝動,她終於了解到馬可為什麼常對米萊娜有這個舉動了。
「沒有鬧、沒有鬧。老闆!我們要買這個仙人掌!」米萊娜生怕妠希卡拒絕,快手快腳付清了仙人掌的錢。
「多謝惠顧。」帕提卡收下銀幣,把盆栽交給他們。「對了,沒事的話盡量別去南⋯⋯」
「知道,有半獸人嘛。」米萊娜嘻嘻一笑,接過盆栽,也沒跟他說他們今天在礦場發生的事,畢竟史黛西雅已經下達不要外傳的指示了。
「那在他生日前這仙人掌就先放妳們那邊吧。」加布里爾說。
「嗯,這樣我們就有兩盆要照顧了欸。」米萊娜挺開心的舉起仙人掌,左右看了看,把仙人掌交給妠希卡。
「他真的會喜歡這禮物嗎?」妠希卡接過仙人掌,憂心忡忡地問。
「會啦,放心吧。」米萊娜說。「好期待馬可的生日啊。」
六天轉眼即逝,星墜節,或是說馬可的生日很快就到來了。一早,四人來到碧石鎮的門口,接剛出完任務趕回來的霧德尼。
「看到了!」妠希卡指著遠處騎馬而來的身影,等霧德尼來到小鎮不遠處跳下馬背,她便飛奔上前,一把撲到霧德尼懷裡。
霧德尼照慣例將妠希卡高高舉起,轉了一圈後放下。「還好嗎?」他問。
「發生了一些事,待會兒跟你說。」
「喔?」霧德尼一手攜著妠希卡的手,另一手牽著馬走來。「都有認真練習嗎?」
「有。」加布里爾點點頭。
「明天你就知道了。」米萊娜故作神秘地說,佯裝手上有刀的樣子揮了兩下。
「那我期待一下吧。」霧德尼莞爾一笑。
天才微亮,街上不少攤販、店家就已經開張了。這些店家也為今天做了準備,用純白、金黃和黑色這三種顏色的花朵、飾物把店面裝飾的頗具節慶感。
「為什麼都用這三種顏色啊?」米萊娜看了一圈後發現了共通點,於是向馬可發問。
「就⋯⋯六翼教的三個代表色啊,白色的聖歌團、金黃是聖騎士團,黑色則是神使團。」馬可說。
「為什麼神使團是黑色?」加布里爾問,白色和金色很好理解,但黑色就有些奇怪了。
「這我不知道,可能代表六翼教骯髒陰險的一面吧?」馬可隨口說。
「胡扯。」霧德尼口氣不太友善地斥責道。
「那還請你解釋了。」馬可淡淡地說。
霧德尼一時語塞,他既是聖騎士團的人,也是個虔誠的教徒,但還真沒想過為什麼神使團的顏色會是黑色的。
見氣氛變得有些僵,妠希卡趕緊轉移話題,說:「我跟你說,我們那天在礦場空地遇到了半獸人欸。」
霧德尼嚇了一跳,趕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妠希卡把說故事的責任交給米萊娜,聽到米萊娜把從遇到半獸人到四人合力打跑牠鉅細彌遺的說完後,霧德尼吁了口氣,說:「還好你們遇到的應該是半獸人殘族,不然可不會這麼幸運了。」
「我以為你會稱讚我們呢。」妠希卡噘嘴說。
「我在慶幸你們都沒事。米萊娜剛剛都說啦,妳的魔法救了她和加布里爾一命,哪還需要我的稱讚。」聽到霧徳尼這麼說,妠希卡露出開心地笑容。
「這麼說來,霧德尼哥哥你見過那種很厲害的半獸人嗎?」米萊娜問。「我記得馬可說,那些都被趕走了。」
「我沒有,但我聽史黛西雅小姐和塔修老師有。」霧德尼說。「他們參與了梅斯比大河之役後五年的戰事,曾親眼看到半獸人十一族族長一斧把王國精兵連武器帶盔甲直接劈成兩半,聽到五倍多兵力的友軍被半獸人精銳殲滅。只能說我們生在不用跟半獸人抗爭的年代實在很幸運。」
「怎麼聽起來人類根本贏不了半獸人?」米萊娜皺眉問。
「人類也有不輸於半獸人精銳的強者的,雖然看起來不像,但塔修老師就是其中之一。那場戰爭教會、王國的聯合軍最後把半獸人趕到安德烈斯山脈後面,在著名的安德烈斯守城戰後終於把這幾百年來的外患打跑了。」霧德尼語帶敬佩地說。
「可以說那個守城戰的故事嗎?」妠希卡央求道。
對於妠希卡的請求,霧德尼當然說好。「安德烈斯山脈現在是王國的北境,以北是極北凍原、以南是斯諾平原,而山脈間有個隘口能連接兩處。那是在梅斯比大河之役最後一場戰役,聯軍在斯諾平原險勝半獸人大軍後把半獸人逼退到了隘口,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隘口從半獸人手上搶下。正當大家以為這場戰爭要告一段落時,守軍接到了通訊兵傳訊,半獸人很快就在北方集結了三千名精銳,誓死要把隘口拿回。而這時聯軍在隘口只剩下兩百多名士兵,援軍還要三天才能趕到。」
「那該怎麼辦?」妠希卡問。
「本來以為之前的努力都功饋一簣時,教會的英雄——斯瑞瓦濟先生帶著他的聖騎士團趕到,雖然配上魔法師和祭司才八人,但他們與守城軍一同浴血奮戰。最後在斯瑞瓦濟先生的帶領下,兩百餘人靠著他的領導和地形優勢撐了三天,一直到援軍趕來,成功守下了安德烈斯隘口,這才結束了長達六年的戰爭。」霧德尼說。「史黛西雅小姐和塔修老師當時就是斯瑞瓦濟先生的團員之一,但老師不喜歡張揚,還是史黛西雅小姐跟我說後我才知道的。」
聽到這加布里爾臉上露出敬佩的神情,倒是馬可存有一些懷疑,雖說不無可能,但他比較頃向這故事有一部分是六翼教為了張揚他們的偉大所杜撰的。
五人邊聊邊走,回到了教會大樓後霧德尼便和他們道別,去找史黛西雅和塔修了。
「我們現在去找婆婆嗎?」加布里爾問。
「對,去那邊吃早餐和中餐。」米萊娜答道。
「我去拿一下東西,等我一下。」妠希卡走回寢室,回來時手上提著一個小布袋。
四人又重新走回門口,此時路上的行人比剛剛多上一些,不少人看到米萊娜後熱情地祝她節慶愉快,米萊娜一如往常笑嘻嘻地揮手打招呼。「怎麼大家都認識妳了?」妠希卡有些納悶,她從小就在這長大,但跟大家的關係感覺還沒有米萊娜這麼熟。
「我常常到處亂跑嘛,自然就跟大家熟起來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朵莉婆婆的小屋,米萊娜敲門後也沒等朵莉婆婆應聲,推開門大喊:「星墜節快樂!」
他們走進屋內,桌上放著豐盛的餐點,食物的香味撲鼻;廚房鍋子下的柴火燃燒著,似乎在煮著什麼東西。朵莉婆婆看起來準備好了過節的佳餚,唯獨不見的是她的身影。
「婆婆呢?」米萊娜一愣,雖然裡面沒什麼地方能躲,但她還是左右看了看。一瞬間她想到那天進屋時卻沒看到芙蕾達阿姨的感覺,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地看向馬可。
「等一下吧,說不定只是去附近走走,或是打水而已。」馬可安撫道,他看得出不只米萊娜,連加布里爾都有些害怕。
「還是我出去看看?」米萊娜問,才剛轉身要出小屋,就看到佐斯出現在門口。
「佐斯老師?」米萊娜看到開門的人,有些意外的說
「米萊娜?」佐斯也有些意外,他雙手各拿著一桶水,探頭看了看,問:「你們都是來陪婆婆過節的?」
「對,老師您呢?」妠希卡問。
佐斯還沒回答,他們就看到朵莉婆婆出現在佐斯身後。「你們也來啦,老師一起進來坐吧,我準備了很多吃的。」
「不了,承蒙邀請,但我還得回鎮上才行。」佐斯露出笑容說。「來,幫我把這兩桶水拿進去吧。」
米萊娜接過水桶去放,等回頭時佐斯已經離開了。朵莉婆婆進房後打開廚房的鍋子,替四人盛了一碗洋蔥蘑菇湯。「來,還沒吃早餐吧。」
桌上的盤子裡有醃豬肉、沙拉以及內陸城鎮不好取得的鮭魚,朵莉婆婆又替他們添了飲料。看到杯子裡的飲料,妠希卡有些遲疑地問:「婆婆,這是酒吧,院長不准我們碰的。」
「這就是酒嗎?當出山姆大叔一直不給我喝。」米萊娜好奇地拿起酒杯,嗅了嗅裡面的液體,馬上違反規定地喝了一小口。「甜甜的!」
「這是蜂蜜酒。」朵莉婆婆像是想起年少輕狂事般,有些豪氣地說:「當初我來這採礦也差不多跟你們一樣大,每天從礦場回去就是去酒館喝酒,哪有什麼問題?」
除了妠希卡外,加布里爾也有些猶豫,但兩人看到馬可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們也就放開來,吃著豐盛的早餐,配上有些甜膩但好喝的蜂蜜酒。
「婆婆,妳知道今天除了是星墜節外,還是什麼日子嗎?」米萊娜問。
「喔?什麼日子啊?」朵莉婆婆搖搖頭裝作不知道,其實三人早就跟她討論過馬可的生日了。
「妳真的是很想惹我生氣。」馬可早知道米萊娜會來這一齣,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米萊娜無視了馬可,開心地宣布:「馬可的生日!」
「這麼巧啊?」朵莉婆婆看到馬可和米萊娜各自的反應後莞爾一笑。「馬可,生日快樂。」
「謝謝。」馬可意外老實地道了謝。
米萊娜用手肘輕撞一下妠希卡,讓她知道該送禮物了。妠希卡有些緊張,拿出放在小布袋裡的盆栽,有些結巴地說:「這⋯⋯這是我們挑的禮物。」
馬可一愣,接過禮物後看著仙人掌沒說話,他安靜太久以致於米萊娜都有點擔心這禮物是不是不合他意。「很久沒收到生日禮物了,謝謝。」他最後說。
米萊娜鬆了口氣,理直氣裝的胡扯道:「要好好照顧喔,老闆說這仙人掌受到良好照顧的話會長出七種顏色的花,明年如果沒有的話你就知道了。」
「不是四種嗎?」馬可問。
選禮物的三人都是一愣,接著米萊娜和妠希卡同時看向加布里爾,以為他提前洩漏了秘密。加布里爾趕緊搖搖手,問:「你怎麼知道的?」
「哼。」馬可把盆栽放下,繼續吃起盤子裡的早餐。
「來,慶祝馬可生日,還有星墜節,乾杯!」朵莉婆婆舉起酒杯。
「這我知道!山姆大叔每次乾杯完隔天早上都會被人發現睡在路中間。」米萊娜也舉起酒杯,跟朵莉奶奶高舉的杯子碰了碰,仰頭猛灌蜂蜜酒。
「克制點,等等喝醉很麻煩。」馬可搖搖頭。
「乾杯!」加布里爾被兩人的興致感染了,也拿起酒杯猛喝一大口。
「喂。」
馬可撐著頭,在一旁看著一老三小開心地聊天,偶而應付一下百分之百已經喝醉的米萊娜,嘴角罕見地露出了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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