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林安安,說做就做,從不拖泥帶水。華淵看著她一連串乾脆俐落的動作,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二人回到家後,安安毫不猶豫地推著華淵去耳房洗澡,語氣裡帶著一貫的爽快與堅定。等他進去了,她便開始忙活起來。
她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個包袱,動作麻利地從裡面取出一對燭台,擺放在桌上,又細心地將帶有龍鳳圖案的紅蠟燭插好。隨後,她又轉身去了後廚,端回一壺酒和兩隻杯子。等華淵洗完澡回來時,安安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得妥妥當當,連細節都沒落下。
她走過來,笑著將一條紅布跨過他的肩膀,輕輕地系在他身上。華淵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的紅暈。此刻心中卻湧上一股溫暖和期待。他默默坐到床邊,拾起一顆蓮子,指尖微微顫動,心跳得比平時快了許多。
不久,安安從耳房裡出來,身上換了一套帶紅邊的新裙子,臉頰因剛剛的熱水和些許羞意而泛著紅暈。她大步走到桌前,從包袱裡拿出一塊紅巾,快速地打開,覆蓋在自己頭上。
「好了,我們現在就來拜堂吧!」安安的聲音從紅布下傳來,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期待。
華淵望著眼前這一切,心裡既緊張又感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但仍是有些猶豫地說「就這樣?安安,我考慮過,其實我們也是可以像一郎他們那樣,正式拜堂的,好歹妳也能做件嫁衣,添置鳳冠與一些結婚配飾。」
安安一把撳起紅布,語氣裡帶著點不耐煩,直直地看著他:「不就是個儀式嗎?我林安安從來沒想過要什麼風風光光給人看。我嫁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過日子。既然我此刻都把事情想通了,拜不拜堂,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大不了。」她頓了頓,撇撇嘴,又補了一句:「說實話,我娘和姐姐都不在身邊,這些繁文縟節我也沒那麼在乎。要不是你說想要拜堂,我才懶得折騰這一套。你要是真不想拜,那我們也可以直接跳過,現在就去睡覺,別在這兒磨蹭了。」說完,她還哼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眼裡全是坦蕩和真誠。
華淵苦笑了一下,輕輕拉過她的手,再次把紅巾蓋上,無奈地說:「那⋯ 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先來拜天地吧。」他扶著她來到屋的中間,先帶著她向著門口拜天地。接著轉向窗門的方向,說是向遠方的家人長輩致拜。
最後兩人便是夫妻對拜。
華淵扶著她在椅上坐下來,替她撳開紅布。
「這樣就算是拜過堂了嗎?」她感覺有趣,好像比自己小時候看電視劇裡的結拜來得更簡單。
雖然他已經記不太清當年迎娶太子妃時的每個細節,但正如安安所說,這些其實都只是一種儀式罷了。禮儀是否齊全、步驟是否完美,並不是最重要的事。真正重要的,是眼前這個人。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為兩人斟滿了酒,然後將其中一杯遞到她手中,語氣溫柔:「還有這杯合巹酒,喝過之後,我們就算真正結為夫妻了⋯⋯」
安安接過酒杯,指尖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手,心頭微微一顫。她依照他的動作,將酒杯穿過他的手臂,兩人臂彎交纏,呈現出傳統的交杯之姿。她忽然想起姊姊出嫁時,也曾和姊夫這樣喝過合巹酒。當時只覺得有趣,如今親身經歷,卻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笑,杯中酒香彷彿也染上了淡淡的幸福。儀式或許簡單,但此刻的心意,卻比任何繁複的禮節都來得真切動人。
安安將紅頭巾輕輕放在桌上,又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多飲了幾杯後,她的臉頰泛起陣陣紅霞,眼中帶著幾分醉意與笑意,凝望著華淵,輕聲道:「現在我們已經拜過堂,就是正式的夫妻了。夫君。」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會這樣就步入婚姻。
華淵溫柔地按住她手中的酒杯,低聲勸道:「娘子,我的安安娘子,別再喝了。時候不早了,今天已經折騰了一整天,還是早些休息吧。」
安安打了個酒嗝,忽然站起身來,微微皺眉盯著他。華淵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跟著起身,卻被她一把按回椅子上。只見她豪爽地拉起裙擺,提腳一跨,竟直接坐在他腿上。
「娘子⋯⋯ 」
她雙手輕輕托起他的臉,柔聲道:「這拜堂過後,不是還有洞房嗎?我連龍鳳花燭都準備好了,你可別裝傻。」
他喉頭微微滾動,雙手帶著些許遲疑地落在她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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