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沉睡中醒來時,腦袋依舊昏沉,感覺整個人搖搖欲墜。她環顧四周,驚覺自己正身處一輛行走中的馬車車廂內。外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馬車正疾馳在夜色中,顛簸得她幾乎坐不穩。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不過,這種被綁的經歷對她而言並非第一次。或許是因為她懷有身孕,對方並未用布塞住她的嘴。
安安沒有急著呼救,只是靜靜地坐在車廂一角,側身靠近窗戶,用雙手小心地掀起窗幔,偷偷張望外頭。然而車外一片漆黑,除了樹影搖曳,什麼也看不清。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心中一片茫然。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車門的帘子忽然被人掀開。一名滿臉鬍鬚的黑衣漢子探頭進來,他身穿勁裝,神色陰沉。他打量了安安一眼,隨手將一個水囊扔到她身旁。安安愣了一下,揚了揚眉毛,隨即拿起水囊,費力地扭開塞口,先聞了聞,確認無異樣後才小口喝下。
沒過多久,那人又探身進來,這次丟下一塊乾糧。安安終於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急聲問道:「等等……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甩手想掙脫,卻見安安已迅速縮回手。他冷冷地低聲道:「很快妳就知道了。別想逃跑,否則妳和妳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閃失,可別怪我們無情。」說罷,他便退了出去。
安安拿起那塊乾糧,忐忑不安地一點一點吃著。看來這些人暫時並無意傷害她,也未下毒。與其冒險反抗,不如靜觀其變。
馬車從天黑行至天明,又一路奔波到日落西山。途中只讓她下車兩次小解,其他時候都在馬車上顛簸度過。直到夜幕再度降臨,馬車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安安掀開窗幔的一角偷看,發現馬車正駛入一條狹長的巷道。隨後,馬車穿過一道高大的門,她瞥見門口站崗的侍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 皇宮嗎?」安安低聲自語。
馬車穿過了皇宮的大門,又行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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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淵與杜衡趕了一整夜的路,到了第二天清晨,馬兒已經累得跑不動了。他們只得停下來,讓馬兒休息片刻。華淵坐在樹下,滿臉疲憊地看著手中的髮簪。離開片刻的杜衡,帶著包子和水囊回來,在他身旁坐下,「殿下,若要救人,必先養足精神和體力。」他將一袋包子遞給華淵,自己則拿起另一袋吃了起來。華淵收起簪子,默默地接過包子啃了起來。
吃過東西後,華淵正準備上馬,杜衡卻蹲下身,從靴中抽出一把短刀遞給他,說:「殿下,先把這小刀收好,以防萬一。」華淵接過短刀,心中感慨,向杜衡道謝,隨即低聲說:「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娘子也不會被人要脅,你們也不至於身陷險境。」
杜衡咧嘴一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為殿下效力,我和白朮此生無憾。其實以殿下的仁德,比任何人都更適合做皇上。殿下愛民如子,何不考慮繼承皇位?」這幾個月在小村生活,他早已看出華淵對村民的關懷。相比暴戾的楚皇和已逝的九王子,他認為太子才是最適合的皇帝人選。
只見華淵搖頭嘆息:「安安曾對我說,若我自己都不快樂,又怎能讓身邊的人快樂?我不奢望能拯救蒼生百姓,只求能保住妻兒便足矣。」他頓了頓,又道:「誰不是自私的呢?歷代君臣,為了私慾爭奪江山、搶奪王位。我的自私,只是想離開宮廷,過平淡日子。為何就不能放過我?」
杜衡聽罷,長嘆一聲。二人再度翻身上馬,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們終於抵達皇宮附近。杜衡先行潛入宮中,不久便帶著兩套侍衛服回來,示意華淵與他一同換上。二人換好衣服,趁著宮門換崗之際混入宮內。
剛進宮門,守衛機警地攔住他們,打量片刻,問道:「你們是哪個宮的?為何這時辰進宮?」杜衡從容亮出東宮腰牌,並稱二人是新調來的侍衛。守衛見了腰牌,雖然神色疑惑,卻不敢多問,只得恭敬行禮,放他們進去。
二人穿過層層宮道,夜色下的宮牆森冷壓抑,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甬道間回響。來到東宮門前,四周異常寂靜,廊下無一人影,連風聲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二人推門進入仁德殿,發現殿內空無一人,杜衡與華淵對視一眼,心頭皆是一凜。
他們不敢停留,隨即朝太子妃的景陽殿潛行而去。來到殿前,發現門外竟無守衛。杜衡拉住華淵,低聲示意此處有異。可華淵已不顧勸阻,率先推門而入。
就在此時,四周忽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黑影如潮水般湧現,數十名護衛手持利刃,將二人團團包圍,刀光劍影在燈火下閃爍著冰冷殺意。杜衡立刻閃身擋在華淵身前,拔劍迎敵。空氣中殺氣瀰漫,劍拔弩張。
正當一觸即發之際,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只見太子妃李若嫣帶著譏諷的語氣緩緩現身,步履從容,眸中滿是戲謔與不屑。她淡淡開口:「你們這些狗奴才還真是大膽,竟敢這樣對待太子殿下。」
侍衛們見狀,連忙讓出一條通道。氣氛更加壓抑。李若嫣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卻暗藏鋒芒:「好久不見,我思念已久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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