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行並未攜帶太多隨從,此行是為了祭拜,且將下榻於寺廟。因此,隨行成員除了負責起居照料的春喜和安安外,其餘皆為清一色的甲衛護衛。
辰時剛到,馬車、載著行李的車輛,以及一整隊人馬便浩浩蕩蕩地啟程了。
除了春喜留在車上侍奉太子外,太子還特意下令讓安安一同陪伴在車內,好在旅途中為太子解悶,增添幾分樂趣。
這是安安人生第一次坐馬車,也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離開皇宮到外面。她太興奮了。起程時見到華淵在車內看書,旁邊又有春喜公公在侍奉。她便主動提出,要去幫馬夫一起趕馬。
她坐在馬夫旁邊的位置,看著前面兩匹馬晃著尾巴不徐不疾地前行。
不一會兒,一隊人便離開了皇宮的城門。離開宮苑後,他們穿越了熱鬧繁華的大街。雖然天色尚早,街上卻已有不少店鋪開門營業,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沿途,許多人駐足觀看他們的車隊,議論紛紛。車隊在高聳的城門前稍作停留,護衛與守門的士兵核對通行之後,一行人再次啟程。出了城門,眼前便是一條漫長而塵土飛揚的道路,四周景色漸漸變得荒涼起來。
白朮和杜衡騎著寶馬,在車子兩旁跟隨。
馬車的四邊皆有騎著高大壯馬的守衛隨行。他們神情肅穆,身披甲胄,腰間懸掛著配刀,讓安安感到有些不安。
在她原本的世界裡,幾乎沒有機會遭遇刀劍相向的危險。可如今身處古代,身邊的老闆又是那位尊貴的太子,隨他離宮出行,遇上刺客也並非毫無可能……她強壓下心頭的緊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屏住呼吸,攝手攝足腳地退回車廂內,儘量讓自己不引人注意。
「怎麼了?都看夠了?」華淵望著剛進來的安安,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他早就注意到,安安出門時臉上藏不住的雀躍。被這麼一問,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尷尬地笑一笑。
這趟出門,她跟春喜都是平民打扮。春喜穿著樸素的淺灰色長衫,她就穿著米色的長衫。頭髮束成髮冠,用布帶系著。
華淵則身著一襲青衫,腰間只系素色絲帶,簡約卻難掩貴氣。衣角隨步履輕擺,整個人顯得格外清雅俊逸。烏髮僅以玉冠束起,垂下幾縷碎髮,襯得他神色溫潤,氣質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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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路上只停下了一兩次休息。
同行的護衛都是曾經行軍之人。此行守護太子,沿路又是走官道,走起來順暢,也算不得辛苦。
太子全程連半句怨言也沒有,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累。
連春喜也神色自若,從容不迫地坐在車中。手中扇子輕輕搖動,為太子送去陣陣涼意,舉止間盡顯老成穩重。
唯一不習慣的,當然就是安安。
剛啟程時,她是感到興奮雀躍,但隨著漫長的旅途展開,她漸漸被暈車的不適與無盡的苦悶所取代。
「這個時候,有部手機你說多好呢⋯⋯」她自言自語地說。
「妳說什麼?」華淵已看到她苦著口臉一會兒,她曲膝坐在地上好。他放下手中的書,語氣帶點溫柔地說:「妳面色看起來不太好。是否感到暈車?」
安安有氣無力地回道:「回殿下,恕奴才無能。這還是奴才第一次乘坐馬車,確實有些暈車,請殿下見諒。」
春喜在旁邊嘆口氣,心想這個小安子,身子真是太弱了。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華淵說:「妳過來。」
安安皺起眉頭,撐起身子。在行走中的馬車上跌跌撞撞地靠過去。
她本就有些頭暈,坐在地上許久,雙腿也微微發麻。當她站起來時,只覺天旋地轉,腳步虛浮。才剛向前邁出兩步,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一側傾斜,幾乎要跌倒。
華淵眼明手快,起身穩步上前,把她一手拉到自己懷裡。
此時感到最驚嚇的不是安安或華淵,而是在旁邊的春喜。他嚇得把扇子也丟開了。「殿下!殿下你沒被撞到吧?小安子,你該當何罪!」春喜欲要伸手去把安安拉開。
卻見華淵把身體背過去,用後背擋著他。然後把安安放在自己旁邊。
「無妨。」他說著,又去抓住安安的手。手指在她手掌的虎口處按壓,「若覺暈車,可以按合谷穴和內關穴。能減輕暈車帶來的不適感。」接著又隔著䄂子輕按她前手的穴位。
安安被按得雪雪呼痛。
華淵表情溫和,微微帶笑,「妳血氣運行不好,穴位便會腫脹。因而按摩時才會見痛,多按幾下才會有改善。」
春喜雙眼幾乎要瞪得掉出來,滿臉焦急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這裡除了安安之外,眾人心知肚明太子為何會提前前往皇陵。春喜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太子跟小安子接觸,免得他越陷越深⋯⋯
過了只一會兒,安安便感覺到了好一點。
「真神奇,殿下真利害!奴才覺得好多了,現在頭沒有剛剛那麼暈。」她發自內心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華淵放開下她的手,卻兩手握著她的頭臚,用手指按在她耳垂下的窩位,「這裡還有個翳風穴,按了就不會感到頭暈腦脹。」
安安的大眼睛也瞪得像春喜一樣大,差點要把眼珠子都跌出來。
任誰遇到這情況,應該也不會沒有反應吧。幸好太子長得帥,不然安安應該已經一巴掌打了過去。
她凝望著他的臉,自己的臉頰上紅暈悄然浮現,漸漸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澤。她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 反而感受到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彷彿要從胸口躍然而出。那種悸動在胸腔裡蔓延開來,讓她幾乎忘了呼吸,只能靜靜地沉浸在這份難以言喻的悸動之中。
二人距離只有半臂之隔,她能感覺到面前男子的氣息。
自從華淵跟她在一起用膳後,他的食量已變得跟正常,肉也長了不少。
安安凝視著他的臉,只覺得他如今不再是初見時那般蒼白俊秀,反而多了一絲因活力而顯得更加親切的俊朗。
「殿下!」春喜猛地大叫,安安被這叫聲嚇了一跳。
華淵與她對望一眼,依依不捨地收回雙手。
春喜帶著憂慮的神情說:「殿下,我們距離永安寺不遠了。天色還不太暗,我們要不要停車稍作休息一會兒?」剛才有一刻,二人的曖昧氛圍充滿了粉紅泡泡。他望一下臉紅得快要滴出血的安安,又望一下嘴角微揚一臉春風的太子⋯⋯
作為太子殿下的忠僕,他一定要阻止這種荒唐之事發生。
「殿下?我去叫車隊停來下可好?」春喜再問一次。
華淵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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