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饒命!」樓穗語看到菁兒雙腿發軟,臉色蒼白,幾個家僕上來拽她,硬是要將人帶下去。「王爺。」樓穗語跪下來,雙手拉著宮愁逸的衣袖:「臣妾求王爺寬恕菁兒,以後臣妾定仔細管教,不讓她生事。」宮愁逸皺眉,用力將她的手扳開,沉聲道:「本王為何要給一個不安分的下人機會?」樓穗語眼中染上了緊張,忙說道:「臣妾求王爺了,進府以來,臣妾未曾要求什麼,只求這次王爺網開一面,饒臣妾侍女一條命。」
宮愁逸望向她,面上沒有一絲動容,樓穗語只覺心頭發寒,卻仍鼓起勇氣,憤憤道:「若是王爺執意要菁兒的命,臣妾不介意有位新的王妃入府。」「妳敢威脅本王?」宮愁逸咬牙,轉身道:「算了,打三十板子,罰兩年俸,王妃暫時就別管事了,好好休息,之後府內的事情交給側妃代理。」樓穗語愣了愣,終是低下頭:「臣妾......遵命。」菁兒趴在一旁,哭得雙眼浮腫,等到宮愁逸帶著笛妃離開,樓穗語便從床下拉出了一個箱子,打開,靜靜地凝視著裡面的東西。
接連了幾日,樓穗語的流煙閣冷冷清清,菁兒的傷未痊癒,樓穗語便讓她不必伺候先養好傷。「王妃娘娘。」樓穗語聞言,抬眼道:「何事?」侍女朱雀關心道:「王妃要不要出去走走,心情會好些。」「妾身能去哪裡,在府中花園走,遇到側妃就麻煩了。」「王妃想出府?」朱雀偏頭,樓穗語眸中露出光芒:「可以嗎?」「王妃沒被禁足的話應該是可以。」朱雀微笑:「奴婢去問問上官大人,給王妃備下車駕?」「他會放行嗎?若是他跟王爺稟報,王爺就不準妾身出府了。」樓穗語嘆了口氣,眉眼間充滿悲傷。「不會的,奴婢去去就回。」朱雀掀簾出房。
樓穗語等了一會,看到朱雀一臉喜悅的回來,說是王爺本不願讓她出府,朱雀扯謊說王妃想添置衣裳,順便給側妃買禮賠罪,宮愁逸才鬆口同意。樓穗語自嘲地笑笑,還是帶著人上了馬車,來到大街上,各式商販林立,樓穗語的心情漸漸舒坦,彷彿回到閨中時光,脣上露出淺淺的笑。拉著朱雀到一家賣首飾的攤位上,掃視所有的珠寶,樓穗語正想著要換下一攤時,角落的一個珠簪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支小巧精緻的簪子,銀製的,上頭只有一朵紫玉雕的牡丹,樓穗語伸手要拿,只見一隻纖細的手比她快了一步拿起簪子,耳邊響起銀鈴般的笑聲:「王爺,臣妾喜歡這個,買給臣妾好麼?」
「好。」一個溫潤而熟悉的嗓音讓樓穗語忍不住回頭,驚訝地望著對方:「瑛王殿下。」宮愁塵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三弟妹?」樓穗語確定了沒認錯人,微笑道:「王爺怎麼在這裡?」宮愁塵淡淡地笑了下:「陪夢兒逛逛。」「夢兒?」宮愁塵側身,樓穗語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站著一位女子,身穿水藍長裙,眉目清秀溫柔,頭上繫著藍絲帶,絳脣微點,含著一抹笑,見她便開口:「妾身范氏詩夢,是瑛王殿下的妃子。」樓穗語臉上微熱:「妾身無知,皇嫂請恕罪。」
「三弟妹喜歡這簪子?」范詩夢笑笑,手上握著適才的簪子。「覺得好看想看看,不過若是皇嫂喜歡,就拿去吧,妾身覺得很適合皇嫂。」樓穗語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女性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范詩夢瞪大眼,高興地道:「真的嗎?那謝謝三弟妹割愛囉。」說完便領著人去裡頭結帳,留下兩人相視無語。
「怎麼只有妳,三弟沒有來?」宮愁塵問道。「你覺得他會來嗎?」樓穗語垂下眼眸,掩去所有難堪。「他不愛妳。」宮愁塵冷笑。「我知道。」樓穗語緩緩道:「無事的話,妾身......先告辭了。」當她踏上馬車時,隱隱聽見風中傳來宮愁塵的聲音,如水般輕柔:「待不下去的話,就來找本王。」
樓穗語不敢回頭,只是靜靜地上了車,將外頭的繁華喧鬧,檔在了車簾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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