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東遙之爭這本書以後,楚謙君幾人對於遠久以前的宗教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只是他們都很好奇這本書的作者為什麼沒有將完整的東遙之爭全貌記錄下來,反而是寫到最關鍵的地方戛然而止,是因為有外力的影響,又或者後面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同樣也在凝視著你嗎?」楚謙君細細的咀嚼這一段話的意思,越想越覺得有所意境。
對於他來說,打倒議會是首要目標,而想要擊垮議會、科學院就必須掌握更強大的力量、權力,而這些都是最容易腐蝕人心的產物,所以越是憎惡怪物,越有可能變成牠,保持初心一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從故事的末段來看,耶河最後也走上了和蘇蝕一樣的道路,結局同樣是自殺,而權力則是繼續向下傳遞,它就像邪惡的泥淖一樣將人慢慢地往下拉,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往往已經是無可自拔了。
「傳說中的多羅經到底是怎樣的一本書呢?」夏淮仔細端詳著個書櫃,但是卻沒有發現有關於多羅經的書籍。
「洪矢是一位斐常虔誠的教徒,如果多羅經真被耶河做成無數的複本流傳到各地,那洪矢也應該有一本才是。」安瑟麗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從建築物的所在地,又或者建築腐朽前的奢華程度來看,都可以觀察出來洪矢生前應該是一位富豪才是,一位有錢而虔誠的信徒,沒有理由不對多羅經感到嚮往,因為那記載了上帝的一生以及一言一行,對於教徒來說就是世上最珍貴的禮物。
「不管多羅經裡面紀錄了什麼,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我們也不是所謂上帝的信徒。」楚謙君閉上眼睛沉思,他說:「東遙之爭的確有我們可以借鑒的地方,但是想要就此推翻議會的獨裁,似乎沒有這麼容易。」
東遙之爭之所以可以成功拉下蘇氏一脈,不外乎兩個關鍵原因。其一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教會非常貪汙腐敗,而且失去了公平正義,因此喪失了民心,進而引起諸多人士的不滿,這才會引發了東遙之爭;其二則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叛亂軍來自於世界各地,含括了各個領域的人才,而且也不缺乏資源、武器,這才有本錢和當時後的教皇進行抗爭,但是以上兩點,對於現在的新骨城都不成立。
在現在的新骨城裡面,因為階級制度的緣故,所以對於議會不滿的人只有少數人士,而且幾近九成的戰略資源都握在議會手中,就算是科學院也必須和議會虛以委蛇。
「想要做出相同的事情,首先必須先建立起新骨城居民對於宗教的信仰,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明白世人皆為平等,理解到新骨城的階級制度有多麼的不合理,但是這件事情想要真正落實並非易事。新骨城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習慣接受議會的控管了,所以對於自由的渴望,,又或者對於平等這些事情並不會感到太熱衷,畢竟維持現狀對他們來說並非壞事,而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還是怎麼讓議會察覺不到我們正在散播宗教信仰這一件事情。」姜羽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畢竟為議會辦過事情,自然非常明白議會的洗腦能力和行事風格。
基本上,議會的洗腦是無所不在的,不然新骨城的居民怎麼會坦然接受貴族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對於罪人感到深惡痛絕?
東遙之爭的時候,教皇的確也是獨裁腐敗,但是因為他本身也是上帝的信徒,所以不會刻意阻攔人群去散播宗教信仰,因為那只會讓他的地位更加崇高而已,因為教皇算是人界的上帝最高級別代言人,但是新骨城的情況完全不同,雖然議會無法完全掌握新骨城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但要是有人引起大規模的運動,那是不可能避開他們耳目的,到時候議會一追查之下,很容易就可以找到造謠的根源人,依照議會的做事風格,下場絕對是當場處死,如果是未成年則會淪為罪人,等待死亡的到來。
想要動搖民眾對於議會的信任,楚謙君他們絕對不會是第一人,但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因為新骨城實在是太小了,而且議會在人前又總是一副慈善機構的樣子,所以想要讓對於他們不利的謠言傳開,並且讓新骨城的居民相信,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再加上這種事情實際上就是吃力不討好又九死一生,到了後來反抗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這也是為何新骨城的居民們少了朝氣,並且總是非常冷漠的主因,因為深植在他們內心的觀念就是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只要禍不殃己,那別人的死活與自己何干?
「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莫德眼珠子轉了幾圈,露出鬼靈精怪的表情。
「嗯?」大家紛紛疑惑的看向莫德,想知道他有什麼好方法。
莫德露出燦爛的微笑,他輕道:「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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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以後,楚謙君幾人踏上了返程,畢竟一顆Z型抗體藥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他們光是路程就得耗上不少時間,更何況還需要預留一些時間,免得中途出了變故,導致他們無法在藥效退去之前回到新骨城,那可就玩大了。
「姜小姐,妳真的不隨我們一同回去嗎?」
「恩。」
姜羽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體質竟然抗過了毒空氣的侵襲,讓她可以在外面的世界自由活動,是以她決定不隨眾人一起回新骨城,而是繼續在這裡探查,看能不能找到更有用的情報,而且她心裡一直惦記著有可能存在一、二樓之中的夾層。
「那我們就先走了,這些食物就留給妳,過一陣子我們會再過來的。」
「那我就不矯情了。」姜羽櫻坦然地收下楚謙君留下的食物,她早已經將幾人當為朋友了。
「姜小姐,後會有期!」
「我就先預祝你們成功了。」
楚謙君幾人走後,姜羽櫻轉身又回到破落的屋子之中,雖然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孤獨,但是現在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她內心還是有一些異樣感的,這使得她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孤獨的一匹野狼了。
整理好情緒以後,姜羽櫻獨自回到二樓,開始尋找房間內部的夾層。
關於一樓和二樓之間有夾層的這一件事情,她並沒有向楚謙君說出口,而是打算等找到以後再說,畢竟那只是臆測而已。
如果一、二樓之間真的有夾層,那必定會有一個地方是可以開啟秘密通道的,所以姜羽櫻在房子四周晃蕩,尋找有可能打開密室夾層的位置。
根據此前在議會所學過的殺手技術,她自然也明白藏匿的最佳點,所謂小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最顯眼的地方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關鍵。
二樓內部最顯眼的就是一開始見到的那副骨架,不過它已經碎成一堆粉塵了,再之後引人注目的則是那一排大書櫃,只是眾人這幾日已經摸索過大概了,如果真有機關藏在書櫃裡面,那應該會被觸動才是。
「還有什麼是被我忽略的呢?」姜羽櫻再一次環視房間,仍然沒有感覺到可疑的地方。
她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閉眼沉思,最後終於想到一處可疑的地方。
姜羽櫻走到一樓與二樓的交接處,這裡放置著一張髒兮兮的地毯,地毯上畫著一副難以言喻的圖案,圖案有點類似幾何圖形縱橫交錯的隨意排列,有漩渦、漣漪、羽翅、烈火等圖形,就像是一個大雜燴一樣。
這張地毯因為年代的關係而顯得破爛,而且積滿了灰塵和汙垢,姜羽櫻在房間裡隨意找個棍子將地毯拉開。
地毯下是一片平滑的地板,但看起來和其餘地方並無兩樣,姜羽櫻蹲下身來,開始在這片地板上摸索。
好一會兒,她果然摸到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那是一個非常難以察覺的凸起,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感覺到那些微的差別,找到這個開關以後,姜羽櫻用力地往下擠壓,隨即後邊傳來一陣轟隆的聲音。
只見後邊的火爐突然開了一道口子,露出隱藏在其中的幽深洞口,洞口如同張開大嘴的兇猛野獸一樣,靜靜地等待獵物上鉤。
「果然有密道。」姜羽櫻面露喜色,來到了火爐前面,但卻馬上看到一個不對勁的景象。
火爐口前有著兩雙腳印,但卻只有進去的腳印,而沒有出來的腳印,這代表走進去的人就再也沒有出來了,除非在這洞口的另一邊有著出口,否則就代表這腳印的主人已經死在裡面了。
姜羽櫻思考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等楚謙君幾人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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