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刻和緊握武器,這還是他第一次握上短刀,但是他即便要死,也不可能束手待斃,他要綻放人生的花火,就算只有那麼一瞬間!
「啊啊啊!」蔡刻和大喊,然後朝著白髮少年衝了過去。
面對氣勢洶涌的蔡刻和,白髮少年依然擺著雲淡風輕的神情,然後愜意的閃避,就如同在逛自家後花園一樣。
「有些事情不是大喊大叫就能解決的。」白髮少年看準時機,一把搶過短刀,同時朝蔡刻和胸口斬下。
「哇啊…!嗚…」蔡刻和受到強烈的撞擊,身形暴退,鮮血狂湧。
白髮少年最後還是收了點力,否則剛剛那一刀就會切開蔡刻和的身軀,畢竟他可不想自打嘴巴,自己剛剛可是說過,要讓蔡刻和享盡絕望呢!
蔡刻和摀著胸前巨大的傷口,他拼命的想爬起來,但是那種痛實在深入骨髓,他以前連切到手指都會疼個半天,何況是現在胸前被切了一道近二十公分的傷口。
「現在我懶得倒數了。」白髮少年再一次將短刀丟到台下,他呵呵說道:「各位,現在你們的教王已經命在旦夕了,如果在他斷氣之前,有人沒有切下他身上的一塊肉,那就和他一樣…去死吧!」
白髮少年低沉的聲音猶如催命符一樣,等於是將眾人放到火架上烤,他們再不吭聲,那是會送命的。
「我來,反正我是不想死,再猶豫下去,連自己的小命都得賠上,更何況原本就是他們拉我們下水的!」一位粗壯男子罵罵咧咧,他彎腰撿起短刀,然後二話不說砍下蔡刻和的耳朵。
「啊…!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沒事了嗎…?有膽子將刀揮向自己人,卻…卻沒膽子對付你們的敵人,可悲…可悲呀!」蔡刻和不僅肉體疼痛,世界也是一片晦暗,他仿佛看到了無邊的囚牢罩住整個新骨城。
人類的惡念是很容易被勾起的,而他們在做惡事之前,總會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好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化,為的就是減低罪惡感。而且,惡念是很容易傳染的。
在白髮少年下令以後,之所以沒有人動手,不是因為他們的良心還溫熱,而是因為他們還想觀望,企圖繼續混水摸魚,正如同白髮少年一開始所說的,這群人都希望不付出代價的獲得權益!
但是,當他們意識到等待無法迎來好的結果,心中的惡念就會傾瀉而出,為了保全自己,他們什麼都做的出來。
有了第一個人動手,後面的人也就膽大了起來,他們其實早就蠢蠢欲動,只是沒有人想當第一個揮動屠刀的,因為第一人就像是領導者,罪惡感是最大的。
到了後來,短刀在每個人手上都待不過五秒,眾人在此刻前所未有的默契,一個接一個在蔡刻和身上留下印記,有些人還激起了內心的獸性,連砍好幾刀,就像和蔡刻和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一開始,蔡刻和還試圖躲避,然後拼命呼喊,可是這注定是徒勞無功,最後他只能慘叫連連,咒罵眾人不得好死。
沒有人注意到蔡刻和是什麼時候斷氣的,因為白髮少年說要一人一刀呀!沒有砍到的人可是會死的…!
最終,蔡刻和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身體支離破碎,就如同被砍碎的肉骨散落在地。
等到每個人都砍過一刀以後,已經接近黃昏了。
「大人,刀子還你…!」一位中年婦女將短刀雙手奉上,此時她的手滿是血沫,短刀也沾染了無數肉屑。
「不必了。」白髮少年厭惡的揮了揮手,然後他說道:「聽話的狗是有活下去的權益的,既然各位照辦我說的話了,那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此事就此揭過,你們可以散了~」
「謝大人不殺之恩!」眾人齊聲喊道。
白髮少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轉身離去。
待得白髮少年離去,民眾們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是難看至極,殺人的恍惚感讓他們茫然,每個人人手上都染滿了血液。
蔡刻和的血流滿了整個舞臺,空氣中滿是血液的腥味。
「各位,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吧!把場地掃一掃,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沒錯沒錯,不要想太多,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雖然大人沒有交代我們要處理掉那些書,但我想大夥回去以後還是把書給燒了比較好,免得惹禍上身。」
「我也是這樣想的!」
幾位沒心沒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中自然也包刮那位第一位砍下蔡刻和耳朵的粗壯男子。他們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不僅是安慰別人,更多的是安慰自己,人類的劣性可見一斑。
四十多分鐘以後,整個廣場恢復如初,而人群也很有默契的各自離開,或許他們今日會做噩夢,但是等過個幾日,這件事情便會徹底被他們藏到內心的深處。
夜晚時分。
老董緩步來到廣場,其實下午的一切他都目睹在眼中,他拼命的祈求上帝救救自己的好兄弟,不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後他也迷惘了。或許,所謂的上帝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戲吧?
「唉!我也逃不過這劫吧。雖然你死的轟轟烈烈,但是根本沒有改變這些自私的人,你真的錯估人心了,他們遠比你想像複雜、難以捉摸。」老董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去,他要回去寫遺書了。
轟!突然,議會那裏傳來轟天巨響,火紅的烈光撕開了陰沈的夜晚,掃去了寧靜,議會竟然起火了!
「怎麼回事?!」老董看向議會的方向,冒出火光的地方竟然是…第四十九層樓?
此時,這聲巨響不只老董注意到,科學院的人、民生區域的人,甚至連流放區域的罪人都注意到了,大火將整個新骨城都給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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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中午,老侯剛舉辦演講的時候。
「看來計劃要臨時更改了,我不記得有留書給這麼招搖的人呀?」莫德無語的看著遠方台上的老侯。
他們在選擇傳教的人時,都是挑準那些慣於安穩生活的老百姓,這樣的人不會大張旗鼓,雖然吸收教徒的速度緩慢,但肯定隱密。
可是…台上這人實在有些明目張膽,而且人數擴張過快,非常容易出現問題,甚至是混入有心人士,而這將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
「我有預感,議會的人應該發現了,並且很快就會派人來處理,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是繼續隱藏,二是趁此混亂衝進議會!」楚謙君其實是偏向第二種選擇的,因為此時大量的城衛軍都在此處,議會就會空虛不少,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我投衝入議會一票,反正如果被抓到,也不可能會死,有一拼的機會!」方逸第一個提出意見。
「楚謙君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夏淮向來都是以楚謙君的意志為最高準則。
「我跟隨大家,只是我怕我會拖累你們…」安瑟麗語氣有些沉悶,畢竟六個人裡面,她最為弱小,而且也是唯一的女性,你說姜羽櫻呢?姜羽櫻這麼強橫,早就已經脫離性別之分了,至少安瑟麗是這樣認定的…
「妳想太多了,妳從來就不是拖油瓶!如果不是妳,我們可做不出Z型抗體。」楚謙君語氣柔和。
「我早就想衝進去大幹一場了,只是這個決定有些魯莽,假若我們都陷在裡面,那就會成為俘虜,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所以…」姜羽櫻垂下眼眉,她看向楚謙君,然後輕道:「由你做最後的決定!」
楚謙君思考片刻,最後做出了一拼的決定,雖然他一直以來都是個謹慎小心,不拼搏的人,但那只是因為他從來就不願意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是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如果再畏縮,那就沒道理了,更何況其他人也都是偏向第二種選擇。
「那就賭一把:」
「好!」方逸伸出右手掌。
「?」眾人面露疑惑,這時候伸手要做什麼?
「不是應該手掌疊手掌,大喊加油的嗎?」方逸一臉尷尬,怎麼沒有人懂自己呢?
「加油!」安瑟麗第一個響應。
「希望此程順利。」楚謙君第二個。
「爸媽會保佑我們的。」夏淮也伸出了手掌。
「無聊。」姜羽櫻淡淡說道,一點都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是有點幼稚。」莫德吐槽歸吐槽,但也是伸出了左手掌。
這一次冒險,等於是闖龍潭虎穴,議會就算少了上千名城衛軍,那也是去掉四分之一左右的人力而已,更何況議會裡面還有其他的罪責執行官,各個身手高超,再加上可能還有其他隱藏的高手,例如說莫若河,此次冒險簡直是九死一生。
這一趟楚謙君幾人的目標也很明確,他們並沒有打算攻上議會高層,畢竟連李老和於祥兩人都做不到了,僅憑自己幾位,簡直就是送菜,他們的目的是…罪書館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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