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館完全塌陷,我跟愛麗絲開始在館內逃竄。大門可能已經被炸成廢墟了,我們無法逃出去。愛麗絲表示在一樓後面有消防通道,若是不行就去四樓有條直通外側的樓梯。我們穿越過廊道,但廊道被瓦礫擋住了,我們試圖從瓦礫上頭穿越過去,但瓦礫實在太傾斜、無法站穩。除此之外,上頭還有火苗跟炸彈產生的濃霧。我們只好繞道去廚房的通道看看,速度得加快,避免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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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濃煙很大,食材與各種設施還造成了大量的水蒸氣,灼熱感竄升,讓我們很不好受。廚房裡頭已經沒有能吃的食物了,大多都變成了焦塊,辨認不出原本的形狀。當我們看見菜刀時,才想到能拿來防身。然而,我也想起了二樓我的包包內的武器。雖然想拿回來,但時間應該不允許,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逃出去。廚房很是雜亂,我們拿了兩把刀作結,一人一把。隨後,穿越過廚房到達倉庫。倉庫很小間,裡頭擺滿了雜物,例如盥洗用具、清潔用具,還有那些暫時用不到的家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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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股怪味,是鹽酸嗎?」我嗅出一股奇怪的臭味,應該是鹽酸加工品的味道。我們趕緊穿越這充滿臭味的小倉庫,時不時眼睛帶有灼燒感,讓我們很是痛苦。我的胃酸翻湧,它告訴我必須趕緊找道路出去,不然就得死在這不明不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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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過倉庫就來到了消防通道前,但是消防通道被堵住了。無數的巨石、瓦礫碎片,還有外頭樹木的殘骸都擋在消防通道前。一名管家倒在地上,下半身已經被截斷了。我認出對方了,他是佐助,春琴大小姐的管家。直到現在,他仍在想辦法活動,但是下半身並沒有隨他的爬行而前進。他的呼吸很是急促,並且已經認不得我們是誰了,只知道重複一句話:「去松鳴村的教堂地下室!」無論對誰,他都如此說道!在他喊了同樣的話三或四遍後,便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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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鳴村位在外頭不遠處,大約兩三公里的距離,只要開車就可以抵達了。我們試圖穿越被擋住的消防通道,但並無結果,只是白白浪費體力罷了。雖然有想過把狐狗狸叫出來,但無論我怎麼叫喚它,它都沒有回應,我們只好作罷。回到黑死館裡頭,外頭的炮擊聲仍不斷作響!隱約能聽見人們的哭喊聲,希望不是我的錯覺。我們來到了方才的大廳,大廳另一側是客房,客房互相連通,所以要找路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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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來到第一間客房外的走廊時,走廊發生了地震,將瓦礫傾倒而下,各處都產生了火苗。我們進入第一間客房,裡頭看起來還算完整,床跟椅子並沒有損毀,唯一破損的是牆面和檯燈。我們在房間裡頭煤油燈,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總之,我們將其帶到了身上。附近的壓迫感非常強烈,能感受到這座黑死館很快就會坍塌。走往下一個房間,已經塌陷成詭異的形狀,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不過,或許是上帝保佑,這間房間跟樓上我們的房間形成通道,可以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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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了上去,包包卻被卡死在封住的櫃子中,鎖頭已經壞死,這時我們才知道。我們用斷了剛剛的兩把菜刀,才把鎖頭打掉。包包裡頭的槍、小刀都沒少,感覺我們能撐到進入松鳴村之中。我們將自己的外表打理了一番,穿上較為厚重的衣服、戴上紗布蒙面。除此之外,也換上了好行動的鞋子。走出門外,是一片狼藉,電燈在不斷閃爍、幾名管家與女傭都死在原地,身體大多都被炸成碎塊,斷肢找不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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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穿越過走廊,此時底下似乎有騷動,有軍人來到了現場。他們像是野狗似地不斷尋找死者與活人,我看見他們對每一具屍體開槍,以確認它們都斷氣了為止。當我走向通往三樓的樓梯時,有軍人察覺到我的移動,從一樓的縫隙向我這邊開了一槍,沒打中我並且我也沒有做出太大的舉動或反擊,直到他以為自己看錯為止。我們穿越過軍人的視線,來到了三樓。三樓的狀況比較良好,有一間偌大的藝術品展覽廳,裡頭擺了不少具中世紀盔甲、各個品牌的香菸、咖啡豆,以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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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劍都太重了,無法當武器。至於槍因為沒有子彈,不能使用。」我們離開了藝術品展覽廳,穿越過樓梯並且抵達位在主人房旁邊的藥品室。據說,四樓通往外面的樓梯就在藥品室的暗道中。我們找了許久,將各個櫃子都搬開。最終,在一處角落發現了通往下面的暗門。暗門裡頭非常漆黑,而樓梯則相當陡峭,即便我們打開了煤油燈,還是讓我們走得相當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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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我們會直接出去到一樓門外,但不然,我們抵達了地下室的酒窖。酒窖並沒有被摧毀,只是這些酒都被下了某種毒性化合物,應該是坂口安吾下的。他不知道正確的用量,所以隨便亂下。大多數的酒都沒有被汙染到傷害人體的地步,但我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沒有將其帶上當飲料喝。至於它是否能消毒,我想外頭的狀況並不是消毒就能解決的,還是不要增加不必要的重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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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要離開酒窖時,一名軍人從外頭走了進來。我們躲起來並且想等他離去。但是,並沒有這麼好運,他發現了愛麗絲並且準備開槍,我則在千鈞一髮之際先開槍打中了對方。在打中他後,我就知道不能留活口,只能用槍將其擊斃了。愛麗絲對此沒有怨言,只是撇過頭來不願看見我將人處刑。我只能告訴她,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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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糖果遞給愛麗絲,希望她能冷靜下來。她告訴我,她很冷靜,只是停不下來發抖的手腳罷了。五十年前,她就是在這樣的戰火中倖存下來的。不,或許不該這樣說,她死了並且成為了怪異,或許這才是解答。她告訴我,當她越活越年輕時,她感受到了異常的絕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麻木了她一切的感官,曾以為回到菊殘神社后一切都會好轉。沒想到,大家只把她當成怪物來看待。她把自己封閉於那間小小的倉庫之中,而不老不死的傳言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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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又得再次面對苦痛嗎?」愛麗絲握緊了拳頭,告訴我這次有我,所以她有能力去面對那些失去的東西。從她的年齡、世界、一切到我的老師給予她的勇氣。她緊緊閉上了眼睛又打開來,而手腳不再發抖了!示意我,今天就是將這一切作結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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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了黑死館,並且找了輛汽車。剛開始,我還不習慣這種進步的產物,但當人的激素上升時,無論有多大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我開啟汽車,並往松鳴村的方向前進。松鳴村位在這次戰爭的中心點,照理來說那裡的戰火一開始最少,緊接著會變成最多。我們得抓緊時間前往松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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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顛簸的道路、攔查的軍人數不勝數,我們橫衝直撞的樣子已經被他們記了下來。他們開車跑步,想追上我們,但並沒有這麼容易。我們不斷閃躲對方的子彈和炸藥,直到我們接近松鳴村時,汽車才被子彈打停了下來。很快,汽車就成了一塊廢鐵,無法使用。我們開始尋找教堂,途中我已經將子彈全部用罄了,但不管怎樣都找不到教堂。愛麗絲此刻才提到,教堂會不會在村子的中心呢?我們抱持姑且一試的想法,趕往中心。果然,發現了十字架還有全部毀壞的教堂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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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毀了,那要怎麼進去?」後門,我大聲喊道!快找有沒有後門通往地下室!當我這樣說時,我的身體已經往前動作了,我不斷尋找有沒有暗門可以抵達地下室。最終,果然找到了一處沒被炸毀的矮門,它通往地下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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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再次點燃煤油燈,往地下前去。這次的樓梯近乎是無限的,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到底,就好像有人刻意造成這樣的局面一樣。我們靜靜呼吸裡頭冰冷的空氣,跟外面戰火連連相反,裡頭沒有光並且相當安靜。明明只有一條路,我們卻緊緊牽著手,希望對方不要迷失方向。我們吞口水的聲音,透過牆壁反射而變得嘈雜無比。我的心臟很是吵鬧,但它的速度卻越來越慢,慢到我似乎以為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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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最後了吧!」不斷下探到最深處,有一間擺放祭壇的房間。我能聽見水滴低落在地上的聲音,感覺相當吵鬧。我的呼吸聲變得很大,此刻我已經知道了我隨時都會死去。當我碰觸到了祭壇的中心時,周遭原本暗的環境被蠟燭照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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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中央擺放了一本書,那本書我再熟悉也不過了,就是那本能讓人去後室的神書《夢貘》。當我揣測森鷗外的意思時,我才知道她要我將這場戰爭變成一場夢,讓危險永遠刻劃在這代人的心中,但卻不傷及任何人。所有的死傷都會變成夢境,一個有關進步帶來毀滅的夢境!我如此低喃,但要做到這件事光靠這本書上的提示可不夠,必須要有所謂的「核」介入才可以,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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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我想到的是怪異,只要有怪異的能量介入,或許這一切都會變得可能。但是,這裡唯一能夠幫助我的怪異,不就只有愛麗絲嗎?我必須在愛麗絲及世界之中做決定,若是我在這裡拋下了她,世界就會回歸正常,對吧?我反覆思酌,卻得不出答案,只能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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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愛麗絲,心想,難道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愛麗絲嗎?我搖搖頭表示,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若是不行我們還可以找天皇大人啊!天皇大人應該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吧!他可是天皇大人,想必一定有備案吧!當我看向愛麗絲時,我無力地告訴對方,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她了。當我這樣說時,愛麗絲堅定了神情並且表示,要來就來吧!她不會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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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那個笨蛋也沒有用。應該說,那女人剛開始就不打算犧牲她。」狐狗狸突然開口說話,我不懂它是甚麼意思,若要說怪異它確實也是,但要論犧牲它也不會罷休。它要我仔細想想,這裡第三個怪異。我想了很久,才得到解答:我。我就是這故事的最後一個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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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你不是人類嗎?」我為何沒有想到呢?當時,我確實跟老師在山口縣啊!會遇上這麼多怪異、被怪異糾纏以及簽訂契約,不都是因為我也是怪異嗎?我緩住了呼吸並且詢問了狐狗狸,森鷗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它表示認同並且告訴我,直到現在的這一刻都在森鷗外的計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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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激進派的人,讓恐懼永遠刻劃在他們心中。掌握中介人、我以及怪異等等,讓所謂的世界經歷一場不存在的清洗。將進步帶來的災難變成一種集體潛意識的東西,永遠深埋在這代人心中。」這就是這個故事的解答。我默念心中的祝禱詞,並希望這裡所有的災難都變成夢一場,從人們心中全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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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將我吞噬,我回到了後室,而那些沒有名字的災難也同樣近來了這個後室之中。我唯一能夠感嘆的就是,至少狐狗狸還陪著我,直到我自主意識消逝的永遠為止。最終,我不知道在後室待了幾百年,也不清楚外頭如何了,就連愛麗絲的身影也再也看不到了。我只能呢喃一句:「真是愚蠢!」作為這故事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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