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洛回到空間,覺得柯曼爾和慕燁的情況不太樂觀,左思右想,便從空間互通的另一個出口窺探外面,剛把精神力探出,他就聽到了慕燁說話的聲音。
「玄沐,你去守住柯曼爾,不要讓他靠近這裡。」
「慕燁…連你也阻不了他,我不覺得我可以阻止到他。」玄沐的聲音有點猶豫﹕「姐姐說你們的氣氛不太對勁,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算是吧。」慕燁按了按眉心﹕「只不過是想法有點分歧。」
玄沐皺眉,慕燁和柯曼爾一向相處的很好,從來沒有像這樣吵過架,能讓他們起衝突的,大概就只有中毒這件事了。
玄沐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慕燁,小柯有辦法抑制毒素,是不是真的?」
慕燁應了一聲﹕「是有辦法。」
玄沐一愣﹕「那你——」
「但對他自身的傷害也很大,他要做的是把自己的生命力硬生生地抽出來,這種做法就像是自殘一樣,這次沒事不一定下次沒事,如果運氣不好,他分分鐘會死在我前面。」慕燁笑了一下,笑容裡的是從來沒有在柯曼爾面前表現過的苦澀﹕「我知道他生我的氣,但我沒得選擇。」
「我懂的,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玄沐把鈴月貓抱到慕燁懷裡,想讓牠用光系魔法為慕燁治療,哪知道原本溫馴的鈴月貓突然就對慕燁哈氣,一下子跳走了,他嘆了一口氣﹕「但在小柯看來,自己是唯一能夠救你的人,讓他撒手不管,無異於要他親手取走你的性命,換轉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接受,更何況你和小柯,比我們親近更多。」
「而且,他對你好像——」
玄沐心細,早在柯曼爾發現自己感情前就察覺到了端倪,說著說著他突然閉了口,意識到這種事不該由他來說。
於是,他又斟酌了一下言語,說道﹕「他對你重情重義的,就更難接受了。」
慕燁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柯曼爾還是太年輕了,現在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只是插曲,流雲會限制他的發展,他最終一定會回去奧斯世界的。」
「只要阻止了他,未來等他走得更遠的時候,再回過頭來,他就會發現現在的情誼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這麼認為。」一直在旁邊安靜待著的青夜突然開口﹕「慕燁,柯曼爾已經是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慕燁,既然他作出選擇,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
青夜說完,不等慕燁說話,玄沐就皺起了眉頭反駁﹕「可是我覺得慕燁沒有說錯,我們都比他年長,雖然不一定比他厲害,但始終虛長他幾年,理應引導他不要走錯路。」
「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根本沒有定論,柯曼爾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引導。」青夜淡淡的說道﹕「即使他走錯路,也是一種教訓。」
「那可是要命的教訓!!」玄沐頭一次對青夜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顯然有些不滿﹕「青夜,你難道不會擔心小柯的安危嗎?」
青夜看起來對玄沐的情緒毫不在乎,冷漠道﹕「他用不著我去擔心。」
玄沐對青夜失望極了,少有地生出怒火,說道﹕「我原以為你只是比一般人理智而已,沒想到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玄沐的脾氣溫和,即使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他也鮮少動怒,可這樣的人一旦生了氣,往往就代表了他的底線已經被嚴重觸及,怒氣也比一般人更盛。
雖然是玄沐單方面在動怒,但氣氛還是無可避免的變得越來越沉重,眼看他們要吵起來,維洛終於忍不住從空間裡鑽了出來,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我倒是覺得青夜說得很對啊。」
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維洛身上。
維洛在這段時間已經和玄沐青夜幾人打了個照面,還認得他們,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圈,落到了慕燁身上,嘖了兩聲說道﹕「慕燁,你真的覺得這就是為柯曼爾好嗎?」
慕燁本來沒有和青夜爭論的意思,無論青夜說些什麼,他都已經決定好了,但維洛不一樣。
維洛不僅是柯曼爾的親人,也是讓柯曼爾順利回奧斯的關鍵人物。
慕燁瞇眼看向維洛﹕「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你不能無視柯曼爾的感受,替他做出決定。」維洛嫌棄的看著慕燁,說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怎麼就你不懂呢?」
慕燁笑了笑﹕「維洛,我敬你是前輩,是因為你和柯曼爾的關係,但是你不顧柯曼爾的性命安危,我想我也沒必要和你說些什麼了。」
沒有想到慕燁會這麼直接,維洛瞪眼﹕「你以為我沒有為柯曼爾考慮嗎?」
慕燁雖然笑容不變,但看向維洛的眼神卻是冰冷無比,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兩人先吵了起來,玄沐原本的怒氣啞了火,有些著急的看著兩人,連忙說道﹕「兩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聞言,慕燁便收回了眼神,對玄沐和青夜說道﹕「你們出去。」
玄沐有些猶豫的看了兩人一眼,雖然還有點擔心,但還是順從道﹕「我知道了。」
而青夜一向服從慕燁,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等玄沐青夜離開後,慕燁說道﹕「維洛,如果你真的為了柯曼爾著想的話,就應該用強硬的手段把他帶回奧斯世界。」
「我要怎麼做關你屁事。」維洛翻了一個白眼﹕「我早就跟你說過,柯曼爾不同意就不要來煩我,我可沒有你這麼專制,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回不回奧斯,我只看柯曼爾的意願。」
就在還困在洞穴時,慕燁找他的那次,就是問他有沒有立刻讓柯曼爾回奧斯世界的方法,當時他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了,假如柯曼爾不同意的話,慕燁必須自己說服,他是絕對不會在柯曼爾不願意的情況下把他帶回奧斯。
當然,他最大的考量還是雷特曼,畢竟柯曼爾才是有可能復活雷特曼的人,雖然有祖輩的身份在,但他和柯曼爾實際也不過是剛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他瘋了才會去做柯曼爾不喜歡的事。
「你真的要他這樣跟我耗下去嗎?」慕燁淡淡的提醒道﹕「他要是出事了,你的雷特曼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慕燁,你那天是醒著的吧,那你應該也清楚柯曼爾對你這麼執著的原因,實話實說,當時我出於想要嚇退柯曼爾,故意把後果說得很嚴重,事實上柯曼爾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是混沌之神選中的人,混沌之力在短時間內可以保護他不會因為輸出生命力而燃燒生命,只是會比平常累一點而已,所以我才沒有制止他。」
維洛哼了一聲,越看越覺得慕燁很不順眼,然後又說道﹕「而且,你應該知道,柯曼爾出自我和雷特曼的血脈,他就是我的親人,我怎樣也會保護他的,如果救你真的會對他產生不良影響,你以為我還會把他留在這裡便宜你嗎?」
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些什麼,維洛閉起了眼睛,再睜眼的時候卻帶著一點悲傷,直言不諱的說道﹕「柯曼爾有多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重視你,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有多傷心,失去珍愛之人…我不希望柯曼爾也體會到這樣的痛苦。」
「你就再考慮一下吧,就當給自己一個機會,這對你也沒有任何壞處。」
維洛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便直接鑽進戒指空間裡面,而慕燁則是沉默了下來。
最後,慕燁自言自語的說道﹕「痛苦也只是暫時而已,我又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又怎麼值得他的付出呢。」
沒想到,戒指中的維洛還在留意著慕燁,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又衝了出來,冷哼道﹕「要不你直接去跟他說說看,看他會不會氣得揍死你?」
慕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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