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神色凝重地坐在飯廳的圓桌前。
安安剛才已經盡量簡化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把自己穿越時空、在古代生活了一年,然後又和丈夫一同穿回現代的經歷說了一遍。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望向對面的媽媽、姊姊和姊夫。
姊夫連恩忍著笑意,偷偷朝安安眨了眨眼,示意她可以先說服媽媽。
安安揚起眉,點點頭,對著媽媽說:「媽,妳每天都見到我,一定記得我昨天⋯⋯不,今天早上的樣子吧。我要不是穿越了,怎麼可能半天就變成懷孕六個月的樣子?媽,我說的都是實話,妳一定要相信我!」
媽媽從剛才進門到現在,幾乎一句話都沒說。她看著安安,的確覺得她和早上見到時有些不同了⋯⋯不只是肚子明顯隆起,連氣質都成熟了不少,眼神裡多了幾分堅定。她心裡明白,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天方夜譚般的事實。
姊姊安宜忽然站起來,默默地把剛才打包回來的食物一一拿去微波爐加熱,然後擺在桌上。連恩立刻進廚房拿出碗筷,華淵見狀也跟著幫忙分發。安宜語氣平靜地說:「不管你們之前經歷了什麼,現在有了孩子,就要好好負責任。」她夾了一隻雞腿到安安碗裡,「多吃點,這些菜都是剛才在餐廳特意為妳點的。」
安安望著碗裡的雞腿,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華淵坐在她身旁,見狀手忙腳亂地想找手帕,最後只好用手輕輕替她抹去眼淚。她一邊哭一邊喊著「媽媽、姊姊,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掛念你們⋯⋯」,聲音裡滿是委屈和感激。連恩趕緊遞給華淵一盒面紙,還小聲說:「這個比較方便。」示意用面紙來抹眼淚。
媽媽嘆了口氣,輕輕搭住安安的手背,柔聲說:「安安,媽媽沒生氣。妳已經長大了,總有一天會嫁人。只是這事來得太突然⋯⋯ 媽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她看著安安,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這麼多年,每天都和妳生活在一起,突然一天就成了別人的妻子,還懷了孩子,媽是真的有點跟不上節奏。」
這時,華淵放下紙巾盒,正經八百地站起來,走到媽媽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還認認真真地叩了個頭:「求丈母娘別怪安安,是華淵連累娘子,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安安被他這一波操作嚇得眼淚都停了,現場一片靜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連空氣都凝固了三秒。
媽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趕緊伸手去扶他:「你先起來吧。我、我該怎麼叫你呢?」
「小婿華淵,丈母娘、姊、姊夫,大家也可以叫我仲景。」他兩手抱拳,一臉誠懇地看著大家,又說:「求丈母娘別責怪娘子,所有錯都是小婿的錯!」說完又低頭一拜。
姊夫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走過去把華淵拉起來:「我的好連襟,快起快起,有事起來好好說。」說著還忍不住好奇,輕輕扯了下華淵的頭髮,驚喜道:「是真髮耶!哇,小姨妳太厲害了。人家頂多嫁個富豪或王子,妳居然嫁了個古代人!」
華淵側頭望著姊夫說:「姊夫怎麼知道我是的身份?我曾是太子。」姊夫聽罷,笑得人抑馬翻。
姊姊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姊夫一眼,示意他別再胡鬧。媽媽也被這一幕逗得哭笑不得:「我不管什麼穿越不穿越的,安安,你知道預產期是什麼時候嗎?有沒有去做產檢?」
安安輕輕搖頭,媽媽挽住她的手,語氣溫柔:「無論我們接受不接受,但妳已經懷了孩子,安安,以後你就是大人了,也是孩子的媽媽,不能再像小女孩一樣任性了。」她看了華淵一眼,語氣多了幾分欣慰,「我看這孩子對你也挺實在的。女兒長大了,媽媽也管不了你,只希望你們能好好過日子,幸福就好,不要像我一樣。」
聽到這裡,安安緊挽的嘴唇抖動,再也忍不住,撲進媽媽懷裡,眼淚又一次決堤。
這時,姊夫靜悄悄溜進廚房,出來時把燈關掉,手裡捧著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蠟燭的光映在每個人臉上,氣氛一下子柔和下來。
「恭喜你們榮升做爸爸媽媽,但無論如何,今天還是安安的生日。還沒有過十二點,安安,來許個願吧。」姊夫笑著說。
華淵再抽了兩張紙巾,細心地幫安安擦去臉上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安宜望著她嘆了口氣,無奈又寵溺地朝她笑了笑。
安安閉上眼,對著燭光十指緊扣,心裡默默許下願望。希望未來無論多荒謬、多不可思議,他們一家人都能平安幸福,彼此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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