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沙頓保安局總部內的異能者緝捕隊指揮室裏,緝捕隊副官尤麗迪文.樂嘉中尉戴起了黑色有機金屬框眼鏡,身穿了整齊又貼身的行政人員制服。修身白襯衫緊貼着她身體的曲線,上面沒有一條皺痕,可見她對紀律的一絲不苟。
面帶嚴肅的尤麗迪文正向隊長——伊納提.伍德少校和伊納提的另一左右手——雪莉.莎拉.司司漫少尉匯報兩個月前異能者發現與魔獸襲擊事件中的最新調查進度。
比起嚴肅的尤麗迪文,雪莉今天頭上綁起了孖辮,從左右兩邊垂下。她化了個粉紅蜜桃的少女妝,臉上紅粉緋緋的,盡情展現着青春。
尤麗迪文按下桌上的虛擬鍵,房間的燈光像黃昏般溫和地變暗,玻璃窗經電流通過後變成不透光的黑色,慎防機密情報外泄。
「首先,針對第一異能者——紅髮少年的分析,他留下的刺狀物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純鐵,而且留下異能殘餘,初步判斷為增長型能力,這能力未曾於總部的資料庫登記。由於大學事件後並未能追蹤異能殘餘,所以不能確定現時目標位置。
第二,米修斯博士遇刺現場的證據分析,有多處燒焦的痕跡,當中含有以甲烷為主的沼氣成份,異能判斷為放出型,與紅髮少年不吻合。雖然未有任何其他情報,但已足夠證明第二異能人存在的事實。
第三,從大學校園內所得的第三異能者——亞格斯.潘多岡的異能殘餘未能得出類型的分析結果,但基本的波長譜已經有了,可以進行追蹤。這麼一來,三人的異能殘餘我們都掌握了。」
尤麗迪文向控制版面前的技術員示意,技術員於大屏幕顯示歷沙頓周邊地圖,當中幾個地區被紅色圖層標示出範圍。「憑着特殊偵察用的無人機,分析於黛妮亞附近區域找到第二異能者吻合的異能殘餘,相信他匿藏該區的機會亦非常高。只要配合監視,部署緝捕隊的突擊,等待他們的異能再次出現時,便可以向黛妮亞進攻並把他們三人逮住。」
伊納提點頭說道:「我們對裏面異能者數量和能力都未能掌握。但是任由他們的勢力於城市附近繼續壯大,只會讓威脅變得不可收拾,所以我想藉着博士遇刺事件,把握機會滲透黛妮亞並把異能者組織進行瓦解。」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hlHazp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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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下。」一個中年胖子走進伊納提的辦公室,打斷了尤麗迪文的匯報會議。一陣濃烈的古龍水瞬間充斥了大家的鼻腔,保安局上上下下都熟悉這氣味。
「多以多局長。」伊納提、雪莉和尤麗迪文同聲說。
歷沙頓保安局局長——多以多腰間的肥肉真的像個車輪那麼敦厚,頸項短得被圓潤的腮埋起來。像豬一樣的大腿令他只可以撐開兩腳以八字步走路,雙手偶時要扶一扶他的大腹部。
「午安啊伍德少校、樂家中尉、司司漫少尉。」局長展現出非常滿意的笑容。
雪莉雙眼靠近了一點局長的臉說:「局長今天的皮膚特別好啊!」
「嗯~」局長高興的點點頭。
尤麗迪文用眼神警告雪莉不要戲弄局長。
「局長今天的西裝很有品味。」伊納提用手指托在下巴前欣賞着局長的衣著。
尤麗迪文難以置信的看着伊納提。
「哈哈哈!非常好非常好。我有點正經事要跟伍德聊聊,」局長拍了拍伊納提的肩膀,「借我一下吧,兩位我們先失陪了。樂家中尉、司司漫少尉。」局長向尤麗迪文和雪莉禮貌地鞠躬。
多以多局長搭着伊納提離開辦公室,尤麗迪文急不及待向雪莉問道:「為什麼妳要作弄局長?!而且連長官也是這樣?!」
「中尉啊,」雪莉攤攤手,「我智商有二百五十,妳以為我剛剛不覺得難為情嗎?奈何不奉承局長一下,其他部門又對我們指指點點時誰會替我們講好說話?尤其是直屬衛軍那邊。我相信伊納提也很清楚這點,一直以來才向局長投其所好吧?」
尤麗迪文無奈接受,「今天竟然可以與妳百份之百的左腦對話,真是難得呢。」
雪莉側側頭,「咦?我的右腦沒有說什麼嗎?」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ywQUpq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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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與伊納提走至保安局總部中央的架空看台,局長難為地對他抱怨說:「伊納提啊,議會那面又向我撒嬌了啊。自從緝捕隊的經費增加後仍然未能把兇手逮捕,不少議員都感到十分不滿啊。而且城市上個月受到的破壞仍未完全修復,不快點有交出成績來,市民都會對生活在歷沙頓的安全感到越來越恐懼吧。」
伊納提雙手放在腰後,謙虛的伴在局長身旁,「我知道了,局長。對於此事我也很慚愧,緝捕隊必定會盡全力追捕兇手的。」
「保安局每年也添置新規格的武裝,也是為了保護市民,而應付漸趨激進的異能者。他們的移動力提升,我們便增加巡邏犬的分佈;他們使用異能,我們便開始使用骨骼裝甲。這樣的戰爭只會沒完沒了地發展啊伊納提。」局長搖搖頭說,但臉上始終帶着一絲看破紅塵的微笑。
伊納提繼續慚愧地點頭,「緝捕隊將會加強對異能者的打擊了。」
「而且我知道了啊,你的目標在黛妮亞的事。」局長低聲靠向伊納提說,「這次事情鬧太大了。衛軍向首都報告了有關黛妮亞的高威脅性異能者的情況了。首都府已經決定派遣『重甲』和『騎甲』到歷沙頓了,來解決那個異能者。」
「總統的十二個御用衛兵之一?」伊納提感到震驚,立即反對:「不行局長!若然派遣特殊裝甲兵來歷沙頓,必定會引起公眾恐慌!而且城巿不是戰場,正面殲滅不是個好選擇!」
「騎甲將會秘密到黛妮亞進行剿滅,重甲則會駐守歷沙頓直至黛妮亞清剿完畢。這是首都提議的最好安排。」多以多回答。
伊納提沒有理會,「局長!緝捕隊的任務是控制和保護異能者,派出御用衛兵進攻必定會造成大量異能者死亡……」
「不用再說了,伊納提,總統已經親自下達命令。而且這是個殲滅黛妮亞異能者的好機會,到時候歷沙歷的威脅指數會減至最低,保安局的武裝開支可以大幅度降低,而我和你也可以因解決歷沙頓異能者問題而立大功啊。就這樣吧。」多以多局長拍一拍伊納提的肩膀,獨自離開架空看台。
「可惡!」這是伊納提最不願的選擇。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sWNBfd4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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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格斯加入外勤組後,每隔幾天便需要進行不同的圈外交易行動,食物交易、日用品補給、武器買賣,諸如此類的。沒有任務的日子,亞格斯便留在礦城裏幫助居民的日常雜項,或與小孩們玩耍,而大人們都彷彿把孩子交到托兒所一樣對有亞格斯的陪伴放心。
空閒的晚上,娜姫拉會帶亞格斯到礦城上方的荒廢小鎮探險。這個《一星期零一日汽車旅行指南》地圖上標記為「高維爾」的公路中途站小鎮規模很小,依房屋數目看被荒廢前居民人數不到四百人。娜姫拉猜想它是靠前往黛妮亞的旅客為生,人造運河乾涸被後導致黛妮亞被廢棄,連累高維爾隨着歲月變得死寂。鎮上大部份的建築仍停留於數十年前的風格,亞格斯偶然會找到蒸氣時代的產物,如果他以前在大學的奧羅歷史課裏用心上課一點,或許現在能窺探到當時生活的點滴。
他們爬上一座加油站的頂蓋上,呈大字形攤開手腳躺下。一邊吹着涼風,一邊看着星星。這是娜姬拉最享受的時間,對於亞格斯來說這些晩上新鮮得很,他何曾有時間不用趕大學作業,放學後不打電玩,找個沒有煩囂的地方躺下看星星?高維爾被廢棄後沒有神裔佔領,這兒的夜晚很寧靜,只得被微風吹動的路牌作響,和夜蟲嘶嘶的鳴叫。
二人可以花一整個夜晚躺在這裏,聊天談心到半夜,或是靜靜享受寧靜,都可以。
「你在城市裏有心儀的對象嗎?」娜姬拉突然開口問。
「什、什麼!沒有。沒有結果的東西怎樣期待也不會發生了!」亞格斯搶着說。
「哦!」娜姬拉坐起來,「那就是有的意思嗎?快快快!告訴我她是個怎樣的人~」
亞格斯苦笑了一下,「她是大學校花呢,追求者多得不得了。」亞格斯也跟着坐起來。
娜姬拉大力拍打他的背,「校花!不錯嘛!哈哈哈哈!」娜姬拉大力得令亞格斯有點疼。
「不要取笑我了……」亞格斯顯得有點難為情。
「那……」娜姬拉趁着夜風吹過撥鬆頭髮,「她也喜歡你嗎?」
亞格斯撿起屋頂上的小石頭扔向遠處,「哪有?她應該跟更好的人一起吧,例如讀城市工程學之類的。」
「嗯……原來如此……」娜姬拉也撿起小石頭向前扔。
萬顆閃爍星塵形成的銀河就在他們頭上,但他們只注視在小石頭落到的地方。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FrlBZu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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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勤組為保持最佳狀態,每周都會進行定期神力訓練。訓練的場所在第七層的卸貨區後方的四條礦洞交匯點,從前的掘礦者為了支撐這交匯點的大空間,用鋼筋與鐵板把洞頂支撐。從礦洞的大小推測,亞格斯認為這是主礦道的其中一條,因為這裏大得容得下兩輛奧羅蒸氣時代的雙軌火車頭。
四條礦洞中,身後的那條是回到卸貨臺的主礦道。「前面三條是通往哪裏的?」亞格斯曾經詢問。
「有兩條是死胡同,」以德卡出於為了滿足亞格斯的好奇心回答說,「有一條是通往地穴裏的棄置礦道。地穴能通往高維爾的另一端,這條礦洞亦是礦埸緊急撤離的路線之一。」
亞格斯瞇起眼睛想看清楚三條礦道裏。露茜覺得這舉動不太尋常:「怎樣了亞格斯?有什麼你想看清楚的?」
「我總覺得……有誰的目光在裏面在注意着我們呢。」亞格斯回答說,他對這目光感到非常困擾。他想起這感覺在他測試神力時亦感受過一次。
露茜亦走過去看真一點。「騙人……我一直也沒注意呢!」
娜姬拉提議說:「不如向以德卡匯報這事吧?」
過了不久,以德卡帶同薜夫和希米曹到礦道查看:「薜夫,你的保護罩是全天候包圍礦城的,最近有察覺什麼嗎?」
「唔……跟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啊。」他回答說。
「會不會是保護罩的原因呢?」露茜問,「被薜夫的神力影響了感官嗎?」
「我未聽過有這樣的情況啊。」薜夫亦摸不着頭腦。
「希米曹,」以德卡問,「管理組有沒有過往的報告居民受保護罩影響?」
「從……從來沒有。」希米曹說。
以德卡點頭,「即是說,這事件與薜夫的保護罩無關,以前亦未發生過,至少我們未有察覺到。而現在只有亞格斯感覺到。」
其它組長似乎同意這說法。
「那即是什麼意思?」露茜低聲向娜姬拉問道。
「為了安全起見……」以德卡繼續,「外勤組與防衛組兵分三路,向礦道內推進,檢查道內有否入侵跡象。」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nda6F2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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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主礦道進發的是以德卡、露茜和木仁,主礦道通往高維爾地面,最為危險。三人的能力能互補不足,以最快速度抑制敵人。娜姬拉、烏米力和樂克到東面礦道,法爾薩、桑羅拿與亞格斯到東北面礦道。
「我喜歡自己一個行動,你們自便了。」桑羅拿壓下頭上草帽,獨自走進礦道內。
桑羅拿很快便拋離二人。亞格斯稍為疑惑地問:「那是防禦組的桑羅拿嗎?他獨自一人沒問題嗎?」
「啊,沒事的,」法爾薩回答,「他是個獨行俠,而且他的能力『匿藏』適合先走在我們前面,換個角度說就是用我們做餌從後攻擊敵人了。」
「是……是這樣啊。」亞格斯聽罷並沒有令他更放心。
礦道越深環境越不堪,從洞頂流下的地下水把礦道弄得濕漉漉的。掛燈的昏暗燈光沒有令泥路變得易走。法爾薩與亞格斯走着走着,閒聊幾句。「娜姫拉沒有給你麻煩吧?哈哈!」
亞格斯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法爾薩會這樣想法。
法爾蕯繼續說:「姫拉(娜姬拉的簡稱)那小鬼很外向,不用多久就可以和別人打成一片,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嘛,但就是不懂觀察情況。」
亞格斯都略猜到一二法爾蕯的意思。「沒什麼,可能年紀比較接近,所以特別投契吧。」平日和娜姫拉打鬧時亦有注意到法爾蕯的目光,令他有點尷尬。
「我還記得姫拉剛加入成為礦城居民時的那日子呢。」法爾薩邊走着說。「經常嚷着要加入外勤組,要我陪她作特別訓練,說着要變強,一起到外面進行任務什麼的。」
亞格斯用手電筒照向礦道壁,檢查有沒有可疑的缺口。「啊……那個時候法爾蕯已經是外勤組的成員了吧?」他問。
「對啊,我二十二歲來到礦城後,便成為了外勤組的一員了。在那之前我在黛妮亞的到處流浪。 常常獨自一人,習慣了孤獨,直至娜姬拉的加入,我彷彿重新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溫度。她是個在我的生命不可缺的人呢。」法爾薩說。
亞格斯報以一兩聲勉強的淺笑。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VgpXSnq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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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走一段路,差不多已經三十分鐘了。他們的手電筒已經照到礦洞盡頭的石壁,仍然未見任何不妥。
「好了,這礦道應該安全吧?」亞格斯正在說。
忽然一顆小石頭被扔到亞格斯的後腦。「哎呀!」令亞格斯嚇一跳。他匆忙轉身向後看,但洞內的黑暗把前方遮掩着,不見有人。
一個身影從右至左快速閃過,亞格斯用手電筒照過去,身影再次躲進黑暗內。「法爾薩!」亞格斯叫道。
法爾薩抱着懷疑,表現出困惑的表情,「我的能力『大力士』要接近對方才能有效啊,現在我也無能為力吧。」
又再有一顆小石塊從不知明的角度飛向亞格斯,亞格斯只能躲過它正面,卻被它打中額角。連對方身處哪個方向也不清楚,敵人故意隱藏於黑暗中,只靠礦道盡頭的那幾盞昏暗掛燈和手中的手電筒不可能掌握他的位置。亞格斯必須先解決這問題。
亞格斯把手電筒關上。少了一個光源,礦道內頓時再暗下來。「喂……這樣好嗎?」法爾薩問,「這樣連躲避的機會也沒有了啊?」
旋風從四周輕輕捲起,以二人為中心。洞內空氣不太流通,旋風速度不高。法爾蕯伸出手,對於從他手指縫中流過的空氣感到驚奇,有種要風得風的感覺。亞格斯向洞壁上扔出幾塊碎石,碎石穿過旋風,氣流讓石塊加速,飛射擊破了洞壁上的掛燈,讓礦道內變得更加漆黑。
法爾薩馬上也把自己的手電筒關掉。「讓自己也身處黑暗中,來抵消對方的優勢嗎?不錯的對策,然後呢?」他心裏猜。
亞格斯花盡氣力集中精神,增加旋風的威力。亞格斯一腳把地上的積水踢到空中,水花被旋風吹至四散,亞格斯同時細心聆聽着,水點灑落在衣服上的微妙聲音。亞格斯馬上用手電筒照向那聲音的方向,光源照到了隱藏着的那個人,法爾薩瞬間繞到他身旁準備制服對方。而在光源的另一端,卻是桑羅拿。
「好好好,我認輸了。」桑羅拿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法爾薩不滿地問:「你在搞什麼?」
「我只是玩玩而已,這檢查任務也太納悶了嘛不是嗎?」桑羅拿聳聳肩說。
「真是的。」法爾薩放開桑羅拿,沒趣地走開。
亞格斯暗暗地鬆一口氣。「所以,這裏沒有敵人,只有你一人嗎?」
「對,我剛才已經比你們早來到盡頭檢查過一次了。」桑羅拿說。他拿出通訊器向薜夫報告,「東北礦道,正常。」語氣仍然非常不屑。
法爾薩亦拿出通訊器,「夏發特,收到嗎?以德卡那邊正常嗎?我們現在要回來了,於交匯處集合吧。」
得到夏發特的確認後,三人沿着礦道回程。而亞格斯跟在他們身後一言不發。「其實二人都擁有通訊器,不論他們是故意聯手作弄我,還是遇上真的敵人,他們都可以聯合作戰,就除了我之外。」想到這裏,亞格斯深深不忿。
經過三條礦道的檢查後,並未發現任何入侵跡象,而以德卡只可以讓亞格斯先留心有否再有不明的目光從礦城內發出,再向她匯報。
但他們沒察覺的,是目光的主人早已看在眼內,包括剛才亞格斯使用神力的過程。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yeTaYh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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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呀?」
恩維突然的呼喝才把艾加的集中力帶回大學臨時食堂的餐桌上,「啊!對不起……剛才想到點事情。」
「所以我現在就跟你說!別人在講話時就專心一點嘛!這樣很沒禮貌。」恩維的語氣十分藐視。
「恩維……艾加必定是累了,妳就多體諒他一點吧。況且最近艾加想必很擔心了,畢竟亞格斯……」詩詩妮望向艾加,露出的眼神是多麼擔憂。
「亞格斯、亞格斯!不是再提及這人了!我不要讓他把我的人生塗上污點!如果將來别人發現我們曾經與異能人為朋友,那我們的未來就完蛋了!妳也是啊詩詩妮,還是少談那個人為妙!」恩維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繼續午餐。
「恩維!?妳怎可以……」詩詩妮質疑着恩維的態度。
但她的說話馬上被艾加打斷。「嗯,恩維說得對,還是不要再聊了。對了,我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去辦,下午的課不上了。」艾加拿起餐盤,「我要先走了,妳們慢用吧。」
艾加心不在焉的離開臨時食堂,詩詩妮對恩維剛才的失態感到十分不滿。「妳怎可以這樣說話?畢竟亞格斯也是艾加的好友,他現在失踪了,艾加心情當然好不到哪裏吧,為何仍要對他這麼苛刻呢?」詩詩妮生氣的問。
「就是這樣才要令艾加早點醒覺。他也不該掛念那個異能人的,這樣是為他好。」恩維把自己的理由說得理所當然的。
詩詩妮不想和她爭拗,她擔心得要死的憂慮早已表露無遺。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aH3NvN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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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加收到早前於技術交流討論區的回應,答應幫助他解決功課問題的人約艾加於晚上相見面談。
晚上的歷沙頓依舊五光十色,繁華的城巿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晚間商店和酒吧內堆滿要盡情狂歡的人。
艾加站在後巷一家充滿妖艷霓虹燈的夜店門前,猶疑不決。他再次看着手錶上的全息顯示。
「是這裏沒錯了。偏偏約在夜店見面……真是個怪人。」他沮喪得開始自言自語了。
澎湃的音樂快震破他的耳膜,激情節奏的拍子每下都如電擊般敲打進他的五臟六腑。亂跳亂動的人群沒有停止過碰撞,不過除了狂閃着的射燈外,夜店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他怎麼躲開也沒用。這裏臭得要讓人快暈倒了,空氣中混雜了香水的氣味,汗水的氣味,地上打翻的酒精氣味,艾加甚至認為還有一陣腐敗的氣味。如果這些人沒有喝醉的話,一定連自己也會受不了。
艾加走到酒吧,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找到個空位置。他向酒保點了杯加冰黑姆酒,亞格斯告訴他這是他的至愛,亦是艾加唯一記得的酒名。坐在旁邊的大叔和一名妙齡少女正打得火熱,少女依偎在大叔身上,手臂纏繞在他的頸項,紅唇未離開過大叔的嘴。大叔的手亦沒有空閒,它不停的在少女的包臀迷你裙裙底內遊走。
艾加受不了。酒保終於拿來一杯黑姆酒,價錢貴得離譜。艾加邊在心裏咀咒邊付錢,打算一口喝下半杯。酒才進口,他就後悔了,嗆得要了他的命。
「啊!那個麻煩的傢伙到底在哪裏?」艾加在嘴邊埋怨。
他用手錶發了個訊息給聯繫人,腰間突然感到被一硬物頂着。
他正想轉身看個究竟,旁邊的大叔在他的耳邊對他說:「不要轉身啊,手槍可是真的啊~」
手槍?雖然艾加知道隻身來到此處十分危險,但危險竟然近在咫尺。
「甜心?妳先去跳舞吧。我剛剛遇到個老朋友呢。」大叔對妙齡少女說。
「嗯~不要讓我等太久噢~」少女嬌媚地說。
「為何我要讓妳等呢~」大叔油腔滑調地回答。「我很快就過來滿足妳~」
少女聽罷十分高興,向大叔送了個飛吻,大叔亦以燦爛笑容回應。少女向艾加打了個眼色就跳進舞池內。
「好了 ~你這小子膽還不小啊!你知道越把頭栽進這事情會越危險的吧?」大叔笑說,笑意裏多了一份陰森的惡意。
艾加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我知道!」
「不過仍要稱讚一下你,竟然想到利用投像兔子左右的不同步把摩斯密碼隱藏起來。能夠避開系統審查這做法有點小聰明。」大叔說,「既然見面,又不隱藏身份,看你根本就是個門外漢小混混嘛。好了,有什麼事要『幫忙解決』?快點說,我還要去約會。」大叔收起手槍。
艾加感到手槍已經離開了自己,他才敢慢慢轉向大叔。大叔的金髮分界十分整齊,曲曲濕濕的繞在耳背後。滿面深金色的鬚根,外型十分不羈。加上他那雙有神的湖水藍色眼睛,艾加明白難怪那個少女這麼迷戀大叔。大叔帶着一副俊俏又玩世不恭的臉孔,卻用一個很有魅力的笑容對着艾加。
艾加嚥下口水,「你既然看得出我的問題,那你必定對『那種情況』有經驗。」他問。
「『那種情況』?你在說『異能』嗎?」大叔拿起吧桌上的他那杯十二年酒齡的模噹酒大口喝下,用手擦乾嘴邊漏出來的酒滴。「對啊,那又怎樣?」
艾加感到面前這大叔毫不低調的氣勢,說話不其然充滿怯懦,「我有位朋友發現自己的『那種情況』後,逃脫了,現在不知所終。我要尋找他,所以希望得到異能人的情報。」
「他能離開歷沙頓己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把他找回來又怎樣?」大叔問。
「不,」艾加否認,「我不是要找他回來,我是要跟他一起離開這裏。」
大叔喝乾了手中的模噹酒,但他仍未滿足。他隨意把空酒杯亂放在吧桌上,伸手拿走少女留在吧桌上的雞尾酒。「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能了解那個地方是怎樣的一個鬼地獄嗎?你以為那個是神裔的烏托邦?那個只是神裔等死的墓城。」他一口喝完手上的雞尾酒。「對不起,你去不了那裏,你也幫不了你那個朋友,放棄吧。」大叔離開座位前,瞄了瞄艾加,「你朋友名字是什麼?」
「亞格斯!」艾加對於大叔所說的話感到非常氣憤,「他叫亞格斯.潘多岡!無論多困難,我也會找到他的!打擾了你不好意思!」艾加離開了吧座站起來,準備轉身離開。
「潘多岡!」大叔心裏重覆着他的名字,彷彿想起什麼。「喂小子!等等!」他也突然站起來,一手抓着艾加的手臂。「我記得……我記得這個名字,他是個重要的人,不少人都想把他得到手。有趣,我可以幫助你找到你的朋友。」
艾加被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嚇倒。「為、為什麼突然願意幫助我?」
「我叫洛古威廉,從鄰國奧冠米亞來的情報商人。販賣情報本來就是我的本業啊,替你找出潘多岡的下落這樁交易我可以接下,但你必須付酬金或用別的價值與我交易。」洛古威廉說。
艾加感到十分錯愕,「我只是個大學生……怎能付得起……」
「我要的是情報,我要知道『潘多岡的神力』。」洛古威廉說,「放心,我沒說現在就交易。等我得到情報後才進行交易吧。」洛古威廉離開吧座,向舞池走去,「保持聯絡吧。」
艾加帶着疑惑步向夜店大門。洛古威廉重投妙齡少女的懷抱,在舞池的內風騷跳動起舞,但他的視線仍盯在艾加背影,直至他離開夜店。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tF4CkZ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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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加拖着累透的身軀回到學生公寓,原來去夜店是個令人身心疲倦的活動,說真的他不能理解為何人們總是喜歡到那種地方消遣。
但這晚的麻煩事卻還未完結。艾加發現詩詩妮就坐在公寓大門外的椅子上等候着他。她的臉上掛着非常落寞的面色,艾加輕嘆了一口氣後走過去。
詩詩不好意思地回應:「啊……你回來了嗎?」
「妳在這裏幹嘛?」他問。
「沒有……走着走着,便來到這裏了。剛才到你的房間找不到你,所以……便想坐一會吹吹風。」詩詩妮回答。的確,面對着社區公園的學生公寓正門前是個乘涼的好地方。「這麼晚了,去哪了?」
「對啊,剛才去了見一位重要的人……算是重要嗎?算了我也不清楚。」艾加回想剛過去的晚上,連自己也不能評價這夜應有多少分。
他走到詩詩妮旁邊坐下。在這個晚上,公寓前的街道上只剩下二人。
「……你是去打探亞格斯的下落嗎?」詩詩妮問道。
二人沉默一片刻。
「是的。」艾加回答。
詩詩妮焦急地接着問:「那麼有沒有什麼進展?」
艾加搖搖頭,當然這是詩詩妮意料之內,但仍感到很失望。
「我很想知道……不,我需要知道亞格斯的現況。他的傷如何,他躲到哪裏去,生活還可以不,我都很想知道。我很擔心亞格斯,每天都憂心得不得了,你明白嗎?」詩詩妮說。
艾加從心底裏誠懇回答:「我明白,當然明白。」
「艾加,」詩詩妮望向艾加,「可否答應我,帶亞格斯回家。把他安全帶回家。」
「好的。」艾加說。
艾加用手錶發送了要求無人駕駛的士,好讓詩詩妮回家休息。
關上車門前,艾加問道:「如果亞格斯當我們是家人,那對我們來說……亞格斯又是什麼人?」
詩詩妮啞口對着艾加,彷彿仍未想好答案。艾加點點頭示意不要緊。車門關上後,無人的士的電力引擎安靜地把詩詩帶離艾加的視線。
詩詩妮回到家中,拿起控制器,沒精打采的打開鐳射電視,又把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
這個二千尺的寬敞住宅只有她自住,她的家人在家鄉。因為大學的緣故她選擇了搬到市區,但她討厭這個冷清的地方,每晚她也要忍受寂寞去入睡。電視上正播放着《莊園小戀》,但詩詩妮沒有興趣,她當初會追電視劇的原因都是因為可以和亞格斯有共同話題,現在一切都變得沒意義了。她躺在沙發上,目光盯着淺木色的鑲板牆,過一陣子又回到自然風的白色傢俬上。她看着電視矮櫃上的相架,是他們五個人一年級完結時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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