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珀風,多日未見,你似乎又憔悴了不少。」唐奇嘴角帶笑,一臉和氣的樣子。
「都是多虧你的福。」李珀風眼神閃動,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恨,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將今日之仇回報。
「既然你這樣感謝我,不如把實話給說了,彼此坦誠一些,也勉得浪費各自的時間,你覺得如何?」唐奇打開監獄的門,走到李珀風身旁,此時的李珀風雙手雙腳都被銬著,再加上他身體虛弱,所以唐奇根本不怎麼防備。
「我已經坦承了,只是你們不相信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問?」李珀風往後仰倒,雙手枕在背後,態度輕挑的說道。
「李珀風,我真的很討厭像你這麼嘴硬的人。」唐奇蹲下身,一把抓住李珀風的衣領,冷冷地瞪視著李珀風,他說:「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確有離開過新骨城,只是死不承認而已。」
「你說的話真是可笑。」李珀風輕笑了一聲,說道:「想想一百多年前,是誰說外面的髒空氣會致死,沒有人可以離開新骨城,貌似是你們議會的祖先吧?但是現在你卻一口咬定我走出去了,但是沒有成為屍體,反而還活蹦亂跳地活著,被你們抓來這裡審問,你不覺得你們自相矛盾嗎?」
「李珀風,不要和我耍嘴皮子,我不信這一套的。」唐奇狠狠的將李珀風往旁邊摔,他說:「一百多年前的確是這個情況,但是我們議會從來沒有放棄帶領人民走向自由的希望,科學院早在九十多年前就開始研發可以抵抗髒空氣的解藥了,只是這麼多年來,遲遲沒有進展,大量資金就像是投入無底洞一樣,可是我們不相信這群狡詐的人,即使他們一直聲明沒有任何成果,但是我想這一定是謊言,實際情況是他們研究出了解藥,卻不想和我們議會分享,所以才私底下偷偷找人試藥,嘗試解藥是否能夠解毒,而你就是他們的實驗品,我說的沒錯吧?」
李珀風聽了此話,只是呵呵大笑,然後說道:「唐奇,我覺得你沒有成為一名說書人,簡直浪費了你的天馬行空,你真的不考慮往這方面發展嗎?或許幾年以後,你會成新骨城最有名的說書人。」
「李珀風,我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唐奇對於李珀風的態度感到煩悶,他轉念一想,決定改以誘惑的方式,於是他說:「我知道你很重視你好友的孩子,如果你願意投靠我們議會的話,我可以為你請求上頭,赦免他罪人的身分,並且為你們在民生區域置產,你覺得怎樣?」
「不怎樣。」李珀風灑然一笑,他說:「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們?或許議會在其他人民眼中代表著公正威嚴,但是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群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而已,你想要的答案我沒有,所以請回吧。」
「好,很好,你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唐奇轉身,用力的甩了衣袖,語氣驟然轉冷,他陰森森的說:「我知道你是受到科學院的脅迫,所以不願意說出實話,但是你以為就只有科學院可以這樣做嗎?」
「唐奇,你…」李珀風瞪大雙眼,憤怒的瞪視著唐奇。
「你也不要怨我,這是你逼我的,我想流放區這麼大,罪人無數,就算是少了一、兩人,恐怕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你說呢。」唐奇笑咪咪地看著李珀風,他說:「最後一次機會,你的決定是什麼?」
「唐奇,你這陰險的小人!」李珀風發狂的站起身來,揮拳就往唐奇臉上打去。
「呵呵!」唐奇輕鬆的避開李珀風的拳頭,然後反手抓住,另外一隻手一巴掌就往李珀風臉上扇。
李珀風根本來不及反應,被結實的一巴掌打在臉上,然後摔倒在地,他的嘴角緩緩的溢出血液。
「李珀風,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想教訓我,會不會太可笑了一些?」唐奇走出監獄,然後將門鎖上,他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既然你寧願守著秘密,那就將它帶進棺材裡面吧。」
看著唐奇離去的背影,李珀風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如果議會真的要對夏淮動手…,那夏淮根本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這樣自己守著秘密還有意義嗎?
其實李珀風剛剛有一瞬間的動搖,想要將實話脫口而出,只是出於對唐奇的怨懟,所以他才忍住那股衝動,要是唐奇知道李珀風的情緒轉換,恐怕得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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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謙君帶著夏淮、安瑟麗來到流放區的最邊境,被稱作邊蘭之境的界線。
在邊蘭之境的中後段,是一片濃到化不開的灰霧,就如同沉重的空氣一樣,有時候楚謙君也會懷疑,明明太陽是如此的耀眼,為什麼卻照不穿這片濃霧。
安瑟麗小心翼翼的走近邊蘭,看著這存在於書上的花朵,邊蘭通體發紅,而且比起一般的花朵骨架還要大,一朵花就有正常人身高的一半,花朵上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白色紋路,如同小白蟲一般攀附在邊蘭之上。
「楚哥哥,這花是可以觸碰的嗎?」
「可以,邊蘭本身並沒有毒素,甚至非常的乾淨,如果妳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在花朵上方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楚謙君撫著邊蘭的莖部,拉近給安瑟麗觀察。
安瑟麗用手指滑過邊蘭,發現邊蘭的觸感很柔軟,而且的確沒有沙沙的感覺,這件事情本身是非常神奇的,因為流放區遍地黃沙,偶而大風一吹,就會吹起無數砂塵,讓衣服沾染上汙穢,但是邊蘭就在黃沙邊境,竟然可以如此乾淨,簡直匪夷所思。
「這大概就如同傳聞中的出淤泥而不染吧,這也是邊蘭神奇的地方,我想就是這樣的特殊性,才讓它可以為我們攔住外面的髒空氣。」楚謙君看著邊蘭,就如同看著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一樣,他向來喜歡這類潔淨的物品。
「楚謙君,那這東西能嚐嗎?」夏淮拖著腮,右手撥弄著邊蘭。
「我也不太確定,但是如果你敢動這些邊蘭的話,那明天科學院和議會的人可能會找上門來,這些可都是他們的珍貴資產,少一株都像要了他們的老命一樣。」楚謙君微笑,他捏了捏夏淮的臉,說道:「而且你都幾歲了,不要什麼都想到吃的,雖然邊蘭本身無毒,但是這不代表它可以吃。」
夏淮嘟著嘴,他說:「這次你可就誤會我了,難道我是那種滿腦子只有食物的人?」
「你說呢?」楚謙君滿臉笑意地盯著夏淮。
「當然不是。」夏淮紅著臉,他說:「我是在想,如果邊蘭可以去除髒空氣之中的毒素,那把邊蘭給吃了,會不會就能離開這裡?」
楚謙君聽了夏淮說的話,心中也是一動,只是他搖搖頭,說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外面的髒空氣這麼好抵抗,那科學院早就製作出解藥了,也不會輪到我們想到這個方法。」
「這樣呀。」夏淮看著遠處,他說:「外面看起來雖然晦澀暗淡,但是髒空氣之後會不會藏著另外一方天地呢?或許外面還活著很多人。」
安瑟麗也同樣望著遠方,她看著籠罩住整個新骨城的灰霧,說道:「如果外面真的有人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新骨城始終沒有出現訪客?」
「不要多想這件事情了,就算有再多的猜測,如果無法證實的話,那也只是一片空談,或許外面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我們無法出去,也就無從得知。」楚謙君轉身,他說:「更何況如果外面的世界很危險,那出去了也沒有比較好。」
「楚謙君,要回去了嗎?」
「嗯,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們回家吧。」
安瑟麗最後又深深看了邊蘭之外一眼,她身為流金區域的大小姐,雖然錦衣玉食,過著非常安逸的日子,但是因為要面對很多的貴族,所以她也練就了一身好眼力,剛剛楚謙君雖然刻意隱藏,但是他在說到外面的世界時,眼中明顯流露出遲疑的眼神,而不是迷茫,這是否代表他對於外面的世界有些許了解呢?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楚謙君的父母曾經是科學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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