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散之前 - 15.入學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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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5.入學考

marijinfu

Jun 14, 2023

40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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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爾走在濃密的⽩霧裡。⾜跡無法烙印，⽅向無從辨析。她甚⾄不確定⾃⼰是在前⾏，抑或是在原地踏步。

時間與空間彷彿被伸展成近乎無限的狀態，因此優爾花上將近⼀輩⼦的時間，卻仍然達不到霧氣的邊界。

所以她試著叫喚道：「有⼈嗎？」

「Mmm…」也許僅有⼀步之遙，也許距離千⾥迢迢，但迴蕩的聲⾳昭⽰著女孩並不孤獨的訊息。

「你是誰？你在哪？」

「Mmma…」聽不出性別年齡的聲⾳吐露的話語依舊意義不明。

「我聽不懂，可以請你再說⼀次嗎？」沒有回應。

「那個…你還在嗎？」沒有回應。

優爾開始奔跑，她想尋到那個同她講話的⼈。⽩霧紛亂的擾動起來，讓視野時⽽清楚時⽽模糊。但她不放棄，極⼒搜查著。

遠遠的，⼈形般的灰影出現在霧幕彼⽅。

「是你嗎？」她問。

「不是我是誰啊，笨蛋優爾。」響亮且熟悉的⾳⾊出⾔吐槽，「快起來啦，今天要考試欸。」

「…我起來了，⾦絲雀。」於是，⼗三歲的優爾· 歐比爾徹底脫離詭異的夢境甦醒了。

為求提振⼠氣，芙尼吉雅清晨就到⾞站附近的麵包店（即優爾初來吃的攤販），想讓考⽣吃上新鮮出爐的奶油圓麵包。

「剛好你們實技考試時間都在今天。也就是說，你們下午出試場就可以好好休息嘍。」她分配烘蛋與培根給孩⼦們時溫柔的說。

芙爾維娜咀嚼著麵包，貌似⼼情頗佳。⽽優爾雖搞不懂早間的夢好壞與否，可緊張的⼼緒倒意外鎮定了下來，食慾也算不錯。

魯斯本在旁沈默的替兩⼈檢查⽂具、准考證、公⺠證件等必備品有無疏漏，並妥善收拾進布包裡。「筆試九點開始，」他將包包遞與女孩們邊安撫道，「做題不⽤急，照平常練習的就好。」

餐後，四⼈⼀⿃抵達特吉爾學園的特設考場。

考場主要區隔成三⼤部分：筆試區、室內實技測驗區及室外實技測驗區。熙攘的⼈流入場後，餘下的陪考者便在安排中前往禮堂等待。

「⼗⼆點五⼗分前得到室內實技測驗區的第⼆實驗室做煉⾦科試驗報到。」優爾翻看著考場分佈地圖，焦慮的思維再起，「⼗⼀點筆試結束後，下午⼀點就是煉⾦術考試，我午餐吃得下嗎？」

「沒問題的，」芙爾維娜左⼿晃起⼀束鼠尾草，逍遙⾃得的把右⼿的另⼀束給她，「媽媽說考前握握鼠尾草，考試⼿感會更好。」

「好喔，我試試…」優爾半信半疑的捏幾下，「不過，芙爾維娜你報名的是召喚科與預⾔科的實技考試吧？⾝體沒問題嗎，傳聞都說召喚科考試很耗⼒…」

「沒事啦，」她笑的悠哉，「今天狀況正好。」

兩⼈閒談⼀陣，在做為考場的教室前揮⼿分別。

「「等會兒⾒。」」他們對彼此說完，轉⾝進入各⾃的試場。

「B-41…在後⾯嗎？」偌⼤的教室中，優爾逡巡於⽊桌間確認⾃⼰的考試位置。

但靠近座位的通道邊，⼀名青綠短髮，額⾓有條淺疤的⾼瘦少年擋住了她的去路。

「請問…」對⽅許是同在尋覓座位，沒注意到女孩的⾝影，因⽽優爾⼩⼼的開⼝，「我可以…過去嗎？」

「啊，不好意思，」比料想中友善的少年恭敬的退開，抬⼿⽰意著，「我沒發現⾃⼰擋到⼈了，請過。」

「沒事，謝謝你。」她朝少年點頭，終於成功入座。

半分鐘後，少年也在優爾的斜前⽅就定位。

九點，渾厚的鐘聲傳遍校園。這是穆弗拉學園入學考試正式開始的信號。

試卷交疊的窸窣聲，筆尖寫畫在紙張上的沙沙聲，桌椅於⼈體重量下傾軋的嘰嘎聲。除此之外，還有抓耳撓腮的嘆息，信⼿拈來的輕笑以及千思百慮的悶哼。

如此多的聲⾳以不和諧的節奏交織在空氣中，融入於微弱的夏風中，最後收縮成⼀個⼩⼩的質點。順從引⼒墜落地⾯時，發出的噪響連羸弱的花苞也無法撼動，更別提專注的考⽣們。

優爾今天寫的很順，比任何⼀次模擬測驗都要順利。

可能是⼤量的練習題發揮作⽤，也可能是鼠尾草的神秘魔⼒護佑。該寫的試題完成後，甚⾄有不少複查答案的餘裕，這讓她的⼼情輕鬆許多。

指針推移⾄⼗⼀的當下，鐘聲再度震徹校園。試卷被監考官回收後，優爾隨之整理⿑⽂具離開了教室。

和芙爾維娜匯合完，兩⼈邊聊邊走向禮堂找米斯蒂夫婦與⾦絲雀⼀起吃午餐。

「芙爾維娜，我剛寫超快的，⽽且都沒碰上不擅長的題型。」優爾興沖沖的分享她的經歷。

「對吧，我就說鼠尾草有⽤。」她笑咪咪的附和，「今天果然狀況正好。」

午餐是⽔煮⾺鈴薯、⿊麥麵包夾火腿跟奶醬⽻衣⽢藍，全部皆為芙尼吉雅提前烹調好裝在野餐籃裏的菜餚。

「⾦絲雀呢？」優爾接過堆滿食物的盤⼦，道謝後左右顧盼卻不⾒⾦絲雀的蹤跡。

「他不久前突然說要去放風，然後就向遠處飛走了。」芙尼吉雅⾯顯困惑，「他飛的很急呢，像是在追什麼⼀樣。」

「欸…」優爾有些擔⼼。可穆弗拉學園四周有磚牆做圍欄，⾦絲雀腦⼦那麼靈活，應該不⾄於飛越校區⽽不⾃知，「⼤概是前幾個⽉悶的發慌，好不容易出⾨才比較激動吧…」

她觀望著寂寥聳立於⽩鐵籠中的⿃架，⼜歪過頭叮嚀⾃⼰：⾦絲雀是⿃，⿃喜歡飛是天經地義。她現在應該做的是靜待午後的考試，⽽不是杞⼈憂天。

⼗⼆點半左右，優爾邁步走向做為煉⾦術考場的第⼆實驗室。雖然由於室內實技考場範圍過⼤，⼀時迷失位置，她總歸在五⼗分前報到成功。

來到204號⼯作台，優爾按照魯斯本的指導率先鑑明所有⼯具擺放位置及器材提供狀況。

「要是調製到⼀半發現備品燒杯有裂痕會影響⼼情。」男⼈如是說，「儘管可以臨時換，但很浪費時間，還不如開始就檢查仔細。」

核查幾遍後，優爾⼼頭的忐忑卻越來越旺盛。⼀部分是因為⾦絲雀，另⼀部分則是因為右側205號的考⽣。

女孩櫻粉⾊的長髮如錦緞，如春季最爛漫的⼀束芳華，⽽紅藍異⾊的眼瞳彷彿寶⽯閃爍著剔透的流光。她穿著無袖緞⾯繡花米⽩長裙，裙⾝在夏陽的照耀下甚⾄折射出彩虹般的七種光暈。

四周的考⽣和監考官無不被她的美麗吸引，其流連的⽬光帶著三分的傾慕、三分的讚賞及三分的悅然。

你問剩下的⼀分在哪？

剩下的⼀分在焦炙即將突破臨界點的優爾⾝上。她狐疑的偷覷隔壁的女孩，⼼想到底是她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這⼈究竟是來參加煉⾦術考試，抑或是來參加時裝秀競賽的？

女孩的隨意披散的長髮，優爾只擔⼼會不會被爐火燒焦；她裸露的⽩皙肌膚，優爾更懸⼼會不會遭噴濺的試劑弄傷；要價似是不菲的長裙，完全就是不合時宜的服裝。

頭腦風暴席捲著優爾的理智。她艱難的試圖背誦魯斯本提供的煉⾦筆記好集中精神，挑挑揀揀卻⼀個字也捉不到。

但時間不會為她的苦惱停歇。⼀點的鐘聲低沉的響起，昭告著這場不平凡的考試就此展開。

——————————

註解與補充：

公民證件：相當於現實的身分證，為本世界觀下的特殊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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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0.幕間：儀式

#8 7.幕間：對談

#9 8.米斯蒂夫婦

#10 9.芙爾維娜

#12 11.尤狄蒙尼亞

#13 12.幕間：十四年前

#16 15.入學考

#18 17.幕間：再會時，

#19 18.幕間：請記得

#20 19.幕間：保守秘密。

#22 21.入學典禮

#23 22.偏差值

#24 23.比較級

#26 25.講座前

#27 26.洞穴囚犯

#28 27.疑問句

#30 29.幕間：鼓勵

#31 30.十一月的開端

#33 32.行蹤未知

#34 33.預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