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使用的雖然是最基礎的幾種組和拳,但是如行雲流水,在揮拳與防守間的切換,綿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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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對方如暴雨的攻勢,九郎被迫以防守為主,幾次以前臂進攻,但不是被看穿,就是被簡單擋下,攻擊中的空隙險些被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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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果然是劈掛不是嗎?破綻太大啦!」鬼塚笑著說道。有道是劈掛如使棍,就是將手臂如棍棒般掄到對方身上。按照現代的說法就是大開大闔的擺拳,不、甚至連擺拳都算不上。雖然說來難堪,但這就是卡拉里帕雅圖的缺陷與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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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劍眉豎起,再次企圖近身,同時雙眼如遠眺,將九郎的全身舉手投足收入眼中,警戒對方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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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則退步試圖保持距離,以雙手為門戶進行招架,全心全靈專注於防禦。九郎自己也知道卡拉里在拳技上的劣勢,方才一方面是在進行技術的展示,一方面是再次感受與現代格鬥技實際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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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防禦可是打不倒人的!」鬼塚接繼續步步進逼,使出1不知是哪派的弓步沖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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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偏身以雙臂化解,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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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趁之機!」九郎以左腳為中心,扭胯使出右中段踢,掃向鬼塚的腰間,目標是側腹與其中柔軟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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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鬼塚左手即時趕上,擋住了這腳,但也不是沒受到衝擊,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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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見機利用臂長,插入對方的左腋,將他重心帶到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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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鬼塚摔倒在地,發出一聲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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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接著要追擊,試圖取得騎乘位,但是鬼塚身體像是蝦子一樣彎曲,然後硬生生地從原地向後彈去,接著起身。整個流程相當迅速,像是已經實行過千百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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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爆發力,了不起……)九郎不再採取傳統卡拉里的架式,也同樣採取了現代競技化技擊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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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重新回到試探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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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用那個叫卡拉里的東西了嗎?」鬼塚問道,呼吸比起剛開始時相差無幾,恐怕體力依舊相當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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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是技術演示而已,」九郎雖然體力消耗與受到的傷害都不大,但是在一連串的格擋中,心力消耗不小。若是再來一次恐怕是防不下來,但是他也沒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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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可真是慷慨啊!感謝感謝!我這邊的東西不成體系,感覺還真對不起你呢。」鬼塚如此說道,接著咧嘴笑著說:「那也讓我展現一下我秘藏的技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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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就使出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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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縮短距離,然後,先發動攻擊的是九郎。他以右腳使出前踢,指尖指向了人身的正中心,肚臍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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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瑜珈中屬於生殖輪,在中醫中則稱為氣海,氣海者,蓋人之元氣所生也。這迅猛的一擊若結實踢中了,也是能夠結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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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過直來直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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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輕易看穿了九郎的意圖,後退半步避開,這一腳只略過他的T恤,藉著就要抓住九郎右腳回收的一瞬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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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實際上這一腳只是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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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收回右腿時並未著地,而是直接往後踢。他單腳起跳,以右腳為平衡,上半身前傾幾乎要平行於地面,揮出右拳。這是現代格鬥中稱為『超人拳』的招式,在卡拉里中則稱為『魚之形』,是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擊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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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要擊中前的一瞬,九郎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水泥地面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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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流,百會投……不過看起來效果差強人意呢……」鬼塚轉過身道,九郎現在的位置被甩到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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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翻來翻去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剛才的技術是……」剛才的一投九郎驚險的以雙手著地,接著翻了好幾圈才緩過來,要是用頭頂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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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合氣道的技術。」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變電箱的地方傳來,那是粗曠的男性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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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齡約莫四十歲,身材高大、壯碩如熊的男性,艱難地擠過狹窄的小道。他道:「想著要找個清靜的地方乘涼,不過沒想到這裡也哪麼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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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說好這地方很偏僻呢?」九郎這麼說道,但鬼塚並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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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不是池內大叔嗎?現在是畢業季,你不是應該很忙嗎?」鬼塚主動向對方打了招呼,明顯是認識對方的,而且關係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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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忙過頭這幾天都直接睡在職員辦公室了。」名叫池內的男人打了哈欠,眼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但是即使如此,九郎也感覺得到這名男人階層不同的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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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的衝擊,九郎的左手手心傷口滲出血絲,看來是裂開了,今日恐怕不得不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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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悠介的朋友嗎?」池內開口向九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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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在打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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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也挺好的嗎?」他接著找了個台階坐下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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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傢伙的師傅嗎?」九郎盯著池內說道。他背肌發達的程度,讓人聯想到一尾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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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內否定道:「才不是,這小子可是個天才,到處都能偷師,啥都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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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過,你就是傳說中的『最強入侵者』吧。」九郎對池內的面貌有些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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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大空手道集團六真會館,曾經舉辦過數次開放外部參加的淘汰賽,但是因為選手實力強勁,一直以來前十六名都被團體內部把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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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名外部選手打破了這局面,打入了前八強,『最強入侵者』因此得名。而下一期的賽事中,這名入侵者更是一路打到決賽,榮獲亞軍。那名入侵者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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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道新刀流的池內面太郎先生,可以請您來指導我嗎?」九郎九十度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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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現在我可是連正職工作都忙不過來了。」池內斬釘截鐵的否定了邀約,畢竟他都忙到不得不加班了,也沒有多餘的閒暇時間接副業:「六真會館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去那裡保證能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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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內自己與六真也算是老交情了,互推麻煩事這行為也是家常便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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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六真不允許參加地下賭博。」名滿天下的六真會館高手輩出,當然九郎也曾考慮過。但是同樣的這個團體自身的規矩也是相當有名,不允許參加地下賭博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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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輕輕的別攪和進那種東西啊,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池內嘆了一口氣,沉吟一會道:「新刀流的話恐怕要從型開始練起。嗯……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有個人可以推薦,他能力相當優秀,擁有匹敵六真四強的實力。最近,他也正好在煩惱沒有弟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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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聽著的鬼塚插話道,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訝異:「喂喂、你說的不會是數馬大叔吧?那傢伙居然還能復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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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數馬先生是什麼流派的?復活是指什麼?」九郎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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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全名是數馬肇。」池內開口道:「原本是全接觸空手道出身,然後到了中國學習外家與內家拳,融合了三家之長,嗯……至少我是這麼聽說的,來源消息很可靠。不過他幾年前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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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被大卡車從正面直接撞上居然沒死,真夠誇張的呢……」鬼塚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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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內接著說了下去:「嘛,差不多就是那樣。重傷之後這幾年,他一直持續復健著,最近總算是回歸了,打算要重振道場的樣子。我剛好有他的聯絡方式,幫你介紹一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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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就麻煩您了。」九郎恭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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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內見到九郎答應,從口袋中要掏出手機,一邊隨口對鬼塚說道:「還有,悠介你接下來也要升上四年級了吧!差不多是時候該準備找工作,可不能再這樣無所事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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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麻煩的說教要開始了,抱歉,我還有打工先閃人了掰!」鬼塚像連珠炮般說完一長串,接著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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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校園一角,伴隨著腳步聲的遠去再次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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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讓人操心的臭小鬼……」池內抱怨了一句,鬼塚對他來說就像是調皮的弟弟般,讓人放不下心。他轉頭對九郎問道:「我先打通電話聯絡一下數馬,你什麼時候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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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都可以,需要的話我現在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