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型轎車行駛在早晨的公路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目的地是一處私人機場。轎車調整過的避震器與柔軟的高級皮革座椅,隔絕了道路的顛簸帶來的震動,讓乘客有最舒適的乘坐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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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後座的寬敞空間裡頭只有一人,是一名白髮老婦,她不成體統的側身臥在坐椅上,木屐也未整齊擺放,而是亂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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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老婦名為大野織,大野集團的會長,早晨的低血壓讓她失去本該存在的威嚴與精幹,只是個懶散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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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咖啡買來了,就放在您前面喔。」田祿禪坐在副駕駛座上,繫著安全帶,雙腳幾乎要踩不到腳踏墊。而後座是隔音的單獨包廂,前座必需要透過對講機,才能夠與後座的乘客進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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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緩緩地移動視線,這才注意到杯架上擺著透明的塑膠杯,裡面裝著加了大量糖分糖分與牛乳的冰拿鐵,壁外凝著水珠並附上了根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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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吸管喝了一口,大野織露出嫌惡的表情:「呸呸呸!紙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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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的口感與味道傳到口中,她差點想把口中的液體都吐出去,再把杯子甩出。要說二十一世紀最糟糕的發明,紙吸管絕對能排上號,這東西不光會吸水讓觸感變得軟爛,更因為對飲品本身味道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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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現在的咖啡店家都只提供這種吸管。」前座的人員意識到老婦的情緒,連忙道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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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度糖分與咖啡因的雙重刺激下,大野織稍微回復了些活力:「你認為那小子的能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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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話作為企業候補鬥技者是沒問題吧。但是等到大賽來臨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拿出壓箱寶。實力等同於目前一線鬥技者的人數會一口氣增加吧!」田祿禪大致上掌握了九郎目前的實力,大約是在目前全部鬥技者的中游水準。就他來看體格並不差,只比那種兩米級別的巨人小一些,但肌肉量還可以繼續疊加。柔軟度很好,靈活度很好,但是打擊技有待加強,能看出九郎自己也在試著做出改變。而東京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學習武術的,拳擊、空手道、柔道甚至是古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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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祿禪想到這裡胸口的舊傷隱隱作痛,他十分期待著,期待未來他會成為怎樣的鬥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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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織則對此不感興趣,對她來說競技只是一種手段,與拍賣競標、商業談判無異,無分優劣。她輕哼一聲後道:「我說的是他是否還擁有其他方面的才能,像是他的姐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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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的親姐姐,倉吉理乃是日本現在夜生活娛樂產業的女帝,黃金娛樂集團的經營者。而她對於男性的操縱能力,可以說已經不是技術,而近乎是一種特殊能力了。據說她只要在男人耳邊一句話,就能讓他精蟲上腦,任她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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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會長您說的是這個嗎……在下認為難說。根據過去的紀錄,在同儕的女性間九郎的人氣並非特別凸出,而且九郎也並未與異性有過太多深度的交情。嗯……唯一的例外就是他兩位師傅,但……該如何說呢?那兩位都是交際廣泛的人,咳咳、目前情報還不是很充裕啊。」田祿禪摸了摸他雙層下巴,把他的看法中各個因果關係理順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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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確定但是沒有的可能性比較大吧,拐彎抹角的。不過也是,這種突然變異是種種巧合疊形成,相同的特性本來就很難出現在手足或後代上……」白髮老婦喃喃說道,九郎的母親並非甚麼特殊的家系,僅僅是名普通女子,要說有何出色的地方恐怕也只有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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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倒是好好遺傳了下去,倉吉姊弟兩人都有端正的五官,跟一張討喜的臉,在社交上算是一個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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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取人有可能,但以貌取人有點不可能。人就是這樣的生物,第一印象是相當重要的。但若只看第一印象,卻又往往有可能會被蒙騙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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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檢體已經取得了吧?」大野織皺了皺眉,如果還要進一步深入,就需要更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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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運動競技中進行藥檢,透過血液、尿液或是毛髮,來分析體內的物質與激素成分組成,了解對象的身體狀態是否異常。另外人體本身的遺傳物質所包含的資訊,也是優秀的情報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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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現在在正妥善保存著,等回到日本後,會讓『百人會』中的協力企業進行分析。」田祿禪畢恭畢敬的說道。在他襲擊了九郎之後,按照預定計畫取得的頭髮樣本,並且也抽出了一管血液,現在正放在最高級別的冷藏櫃中,安全的保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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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們做得來嗎? 一群成事不足的傢伙!回去之後聯絡古海平八,他們公司研究超人體質有幾十年了。再加上各種藥物人體測試的資料,手上的樣本數是日本國內最多的,要得到有用的情報只能找他們。」大野織用堅決的語氣否定了提案,反而選擇交給不屬於『百人會』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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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會』內幾間生科企業與製藥廠,不是靠國外設廠來壓低成本,量產製造學名藥賺錢,就是靠著政府補助搞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東西,都沒點創新精神與發憤圖強的意志。這些貨色有多少能耐,大野織自己心底還是很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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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燃料要耗盡了,趕緊在喝了口咖啡補充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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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海平八!那可是四龍的成員啊!」田祿禪憂心忡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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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所說的古海平八,是『拳願會』中不同派系『四龍』古海製藥的代表,不光是企業的資產,旗下的鬥技者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雖然在當前的況下,四龍與百人會並非是敵對狀態,但是關係也算不上太好,要是貿然走近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惹來旁人閒言閒語,甚至是內部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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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生意而已,古海他們應該對於這類型也很感興趣,我方提供素材,對方提供勞力,如果能找到些什麼就能帶來利益,能帶來利益的話就沒問題!」老婦擺擺手,就她來看『拳願會』終究是商業組織,以金錢利益為中心。要是沒有了金錢當黏著劑,就會變成一團散沙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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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所說的確實有理……但、速水會長那一邊,不知道會不會有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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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水勝正?不會的,這傢伙已經有事情要忙了,沒時間來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呼呼,
雖然這傢伙雖然是爛到骨頭了,但是身為人父卻是剛正不阿嗎?真是個糟糕的笑話啊!」大野織惡劣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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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會』的會長速水勝正,對於企業內部員工實行高壓政策壓榨殘餘價值,對於沒能上交定額金錢的盟友便無情捨棄,對於能利用的資源無論用上怎樣骯髒的手段也要得到。但是這樣惡質的男人卻沒能注意到,自己女兒那種對於異性的致命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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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學研究者透過DNA序列研究物種的歷史,探索智人祖先的婚姻生活。根據現有證據,在遠比任何文明誕生更早以前,智人已經開始刻意和血親以外的對象配對,『避免近親配對』可以說是智人的『天性』與『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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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人類相當歪曲的速水勝正,卻好死不死的在這方面非常健全。對他來說,女兒牡丹般品冠群芳的絕代風華,無異於白骨骷髏之姿,所以也未曾動心起念要把女兒囚禁在身邊,當做一枚有用的棋子來操作,而是選擇了讓她出去自生自滅,實在是滑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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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織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看著前方說道:「『四龍』的乃木集團已經開始出現大動作,是打算要發動革命了吧。依照他們的實力,大概四、五年後就能召開『拳願絕命淘汰賽』。現在是序章的第一戰即將打響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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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真是讓人期待。」田祿禪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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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遙遠的前方,卷積的厚重雲層劈下一道青白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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