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特里西,你沒事吧?」危機一解除,里斯立刻衝向前,慌忙拿出身上的急救品。
「輕傷而已,刀刃上應該也沒有毒,等一下就止血了。」弗雷特里西收起雙刀,摸了一下頸子,指尖上殘留著血跡,看著有點嚇人不過傷得並不深。
即便本人這麼說,里斯仍然不放心的拿了紗布按壓止血,就連止血的療傷藥膏也備好了。
「再深幾吋就沒命了,即使是小傷也要小心處理,這可不能開玩笑。」
里斯的態度顯得格外認真,弗雷特里西無法婉拒,聽話地原地坐下接受包紮,此刻靜下來,才開始思考著柯布出現的理由。
沒事做的雪鳥擺了擺頭,凝視著小屋數秒,突然展開翅膀飛了進去,棲在沙發旁啄啄地板,發出叫聲。
不理解雪鳥的行為,里斯專注著手上的包紮工作,一面問道「剛才在屋子裡出現的到底是什麼人?」
「來自魔都的黑幫『Prime One』二當家柯布,前陣子才剛發布了他的海外通緝,只是,我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間點遇上他。」弗雷特里西想到方才房子裡漫佈的煙霧與昨日晚宴上的煙霧彈如出一轍,加上犯案者的證詞的虛構人名『巴爾克‧納德』,讓他不由得猜想柯布與事件的關聯性。
「魔都的黑幫跑來艾倫戴爾?」里斯一臉不可思議。
「接獲情報的時候,我們也覺得很不合理,到底柯布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大概只有抓到他才能知道了。」弗雷特里西略略皺眉,心中卻沒有頭緒柯布究竟會藏身在哪裡。
兩人沉默下來,便清楚聽到了雪鳥的聲音,想不到視線才投回屋裡,雪鳥便已飛了回來,用嘴巴拉扯著弗雷特里西的衣袖,扭頭向著屋子嘎嘎叫著。
「牠是不是想帶我們看什麼?」里斯與弗雷特里西交換眼神,一同站了起來,跟著雪鳥的帶領走進無人的房中。
一踏進屋裡,雪鳥立刻飛回沙發旁邊,繼續用鳥嘴敲敲地板,吸引著兩人的注意。
弗雷特里西與里斯走到沙發的位置蹲下來,從雪鳥的角度往沙發底下看,這才發現陰影中藏著一塊塗成與地板色相同的方形暗門,地上也留有著拖行的平行拉痕。
用不著雪鳥多一步暗示,兩人一左一右的抬起沙發往旁挪動,暗門的位置清楚的出現在眼前,那幾乎不留灰塵的地面與把手脫色的狀態,顯示著這個暗門的使用頻率。
拉開暗門的鐵栓,握住把手施力,鐵門發出吱喀的聲響往旁邊開啟,一陣嗆鼻的白煙從裏頭散出來,兩人即使及時閉氣仍吸進了一點,登時暈眩了幾秒。
等不適感退去,兩人這才得以看清楚下頭的模樣。
那是一個約莫三坪大的研究室,地上散落著無數個管型金屬,古魯瓦爾多和布列依斯倒臥在地上,生死不明。
不知道他們究竟被困了多久,弗雷特里西思緒全被擔心佔據,把里斯和雪鳥留在暗門邊,便立刻爬下鐵梯進到狹小的密室中。
光線不足的研究室裡看不怎麼清楚周遭,弗雷特里西顧不上那麼多,腳一踏到地面,立刻確認了兩人的生命跡象,知道他們都還活著,連忙搖晃著肩膀呼喚著名字,試圖拉回意識。
聽見聲音,兩人手腳微動,臉上的表情略略變化,緩了數秒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坐起。
「唔……全身痠痛……我到底暈了多久?」布列依斯眼中還帶著剛醒來的迷茫,卻已習慣性地整理起長髮,這才發現他額頭上有著撞傷的腫包。
「你們還記得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嗎?」確定兩人沒有大礙,弗雷特里西鬆了口氣。
問題一出,剛好喚醒了重要的記憶,兩人有默契的同時起身,卻忘記了彼此的距離,頭直接撞在一起,痛得發出哀號,做出一模一樣的抱頭動作。
「你幹嘛突然站起來……」
「你還不是……我頭上已經撞個包了,你還嫌不夠啊……」
「那可不能怪我啊。你從上面跌下來,我已經倒楣當肉墊了,而且布列依斯你超重的!我都懷疑自己暈過去有一半是被你撞的。」古魯瓦爾多展示著自己身上的小擦傷,那全是被意外撞擊下給石子地板磨出來的。
「我也不想啊。只是那時候我突然失神了一段時間,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什麼人推了一把……」
『失神』與『被人推落』的字眼讓弗雷特里西意識事情的嚴重性,布列依斯可是在任務中『突然閃神』都不曾發生過的夥伴,仔細到一絲不苟的習慣,在禁衛軍裡的每個人都知道。
他會在這個時間點『失神』,肯定有什麼外在因素存在。
「可以再說仔細一點你當時的狀況嗎?」
布列依斯沉思一會兒,回想著意外發生時的怪異「那時候有個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著聽著就突然身體不大受控制,不對……也不是不受控制,就是感覺輕飄飄的很放鬆,無法意識到自己身在哪裡。」
想到來小屋的路上聽見的演奏聲,弗雷特里西不禁猜想布列依斯是否和自己聽見一樣的旋律「是小提琴的聲音?」
「你這麼一說……」布列依斯剛醒過來,腦袋還有些沉,但是隨著對話,那些記憶慢慢變得清楚起來「那時候聽見的確實是小提琴演奏的聲音。」
聽到是音樂聲,古魯瓦爾多不滿的說著「啥?所以你就聽音樂聽到失神掉下來?我那時候可還在戰鬥中耶。」
「我剛才就說了,不是失足掉下去,是被人推的!雖然無法反轉失態的事實,但我在墜落的時候同時反擊了,很肯定有刺傷他,也聽見了對方的哀號,應該能成為追蹤的線索。」布列依斯的敘述讓里斯在暗門的周圍多查看了一圈,果然在地板發現了血跡的斑點,因為剛好在沙發下方,所以初次進到屋子時完全沒發現。
那斑斑血跡量顯示傷勢輕微,對方在那之後不知往哪逃走了,畢竟兩人昏迷的時間長,他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離開。
「沒有一擊斃命真是太可惜了。」古魯瓦爾多摸摸下巴。
「請不要說這麼可怕的發言。」
「他推你下去可沒有管你會不會死,我不覺得發言什麼問題。」古魯瓦爾多沒有一點愧疚的樣子,說起事情的經過他就感到火大「對方擺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我才剛把和晚宴上同樣的金屬管收進袋子,那道門就突然出現一個戴著惡魔面具的人殺過來,像蜘蛛一樣在牆壁上四處爬來盪去的,煩人又噁心。」
古魯瓦爾多說著指向正前方的牆壁,在昏暗的光線下仍能看出那裏有一道黑色的封閉鐵門,上頭還有著鑰匙孔,若是看仔細些,還能看到戰鬥過後的各種刮痕留在上頭。
「勝負未分,布列依斯就從上面墜落,我只得中途收招。」古魯瓦爾多絕不承認是自己沒預料到高度墜落的瞬間重量,一下沒接好才摔在一起「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突然就出現了很多紅色眼睛和白煙,意識就中斷了。」
「古魯瓦爾多說的紅色眼睛我也有看見,那看起來像是某種術法,但是究竟是什麼作用,我就不清楚了。」布列依斯補充道,說到一半,不知是否因為熱的關係,略略皺眉的把頭髮整束抓起,抽出口袋中繩子紮成馬尾,那綁髮動作剛好能看見他的後頸,白皙的皮膚上留有一個粉色的印記,像是被蚊蟲叮咬的痕跡。
「咦?」弗雷特里西疑惑地看著,無法確定那痕跡究竟是怎麼來的,萬一是某種『特殊情況』留下來的,開口問好像顯得有點尷尬。
「怎麼了嗎?」感受到視線,布列依斯問道。
「不……沒什麼,我們先上去再繼續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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