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的身影跑得飛快,那身露腰加短熱褲和性感穿著,分明就是昨日才出席過音樂會的魔都記者翠絲特。
原以為她不過是個沒經過體能鍛鍊的普通人,誰知道健步如飛,沒幾秒鐘就衝出了肯尼士的花園。
「站住!」艾伯李斯特緊追在後,跟著她跑進人煙稀少的小巷,沿著山丘的高低樓梯爬上爬下,知道有人追逐的她還不忘回頭扮鬼臉吐舌。
「誰要停下來讓你抓啊?」
一把火起,艾伯李斯特放棄正規的道路,跳上旁邊的矮牆,翻身踩著屋簷衝刺,在翠絲特奔出巷弄的前一秒跳下屋簷攔截,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驚慌的翠絲特立刻放聲尖叫「呀──這裡有人搶劫啊!」
高分貝的聲音讓艾伯李斯特皺了眉頭,不悅地吐出真實的感受「誰要搶妳東東西?說清楚妳剛才為什麼在那裡?」
「不告訴你!」翠絲特掙扎,但怎麼也甩不掉抓住手腕的手「你不放手,我只好把你當變態了!」
「妳是不是紀錄了現場的畫面──」艾伯李斯特追問,話都還沒說完,翠絲特改了台詞繼續扯開喉嚨大喊「呀啊──有人非禮啊──!」
聲音一出,翠絲特一舉踩到艾伯李斯特的地雷,只見他單手抽出腰間未出鞘的軍刀,指在她喉嚨前,那一瞬散發出的氣勢讓她放棄掙扎。
「閉嘴。回答我的問題。」
「……」讀懂空氣的翠絲特立刻安靜,不過,要她老實的吐露事情,才沒那麼簡單「唉,好啦。我確實是接到消息才去肯尼士宅第埋伏的,也確實拍了現場的照片。這樣滿意了嗎?」
「哪裡來的消息?」艾伯李斯特收回軍刀,放開箝制的手。
翠絲特揚起下巴,甩甩弄痛的手,眨了一下眼睛「嗯……我想找個帥哥一起吃飯聊聊天,不然想不起來了。」
「妳好意思這時候邀約……」艾伯李斯特簡直想直接翻個白眼。
「我可沒要約你喔。我想聊天的人是艾倫戴爾的親王,他肯點頭答應,我就願意告訴他情報提供者是誰。」
「別想直接跳過問題,妳還沒說照片在哪裡。」
翠絲特拍拍自己兩腿,哼哼兩聲「你瞧我身上哪裡有地方可以藏相機?當然早就交給我的夥伴了。」
艾伯李斯特回想剛才追逐的情景,到底哪個時間可以轉交相機?他一點頭緒也沒有。這下可好,就算現在攔到人,也無法阻止照片散發出去。
「妳拍的那些可不是適合公開的新聞素材。」
「是嗎?我覺得挺好的啊。除非──有比它更好的新聞,不然我是不會放手的。」翠絲特用手指捲著自己頭髮,看艾伯李斯特沒有回答,她接著又補充道「新聞向來都是搶快的,你要是想要我打消念頭,就儘快達成我的要求。」
「……艾倫戴爾的國王倒是滿樂意和妳聊。」
「我才不要。我的記者直覺告訴我,去找他會很危險。」
「妳要是敢動親王,下場也不會比較好。」
「那些等我見到本人之後再說,我等你的好消息啊。逾時不候。」翠絲特用手輕敲了艾伯李斯特胸膛,像沒事一樣地走進街道的人群中,還暇意的補上一句「我就在青鳥旅店裡,你用不著大費周章找我。」
「唔……」艾伯李斯特站在原地,想留住她卻明白那沒有意義。
這狀況真的太尷尬,追到人卻一無所獲,要他怎麼回去交待?難不成──真的得去找弗雷特里西求救?
「剛才的閃光,怕是紀錄了現場的畫面,那些畫面要是流出去……」雨果在書房中來回走動,無法靜下來。
艾倫戴爾本身沒有像魔都那樣有所謂『新聞』的存在,更沒有所謂的電視節目,街坊間的消息主要都由國王統一在公佈欄該區域的告知,必要的時候則會直接發通知給各戶人家。
另一個主要理由也是艾倫戴爾大多十分安寧,人口數不多,沒什麼好報的,翠絲特的出現無疑是帶來了一個未知數,難以判斷大家會對她這個國外的記者有多少影響力。
艾伯李斯特追出去之後,伯恩哈德顯得很淡定,橫過冰封的屍體繼續調查。打開第二層的抽屜,如同夢中記憶的那般躺著一把金色的鑰匙,不過並沒有那張寫著時間地點的紙條,說不準已經跟著那些記帳本一起燒乾淨了。
「既然已經有人去追,這樣就夠了。重要的是釐清真相。」拿起鑰匙左右端詳,與平常的門鎖稍有不同,不但尺寸稍大,開鎖的凹槽還是十字型設計,有別於常見的單面凹槽設計。
奇特的是,那上頭帶著些微的陌生魔力痕跡,儘管淡得幾乎快無法察覺,他還是能捕捉上彷若記號的軌跡。
那恐怕是這房間裡唯一一個最有力的線索。
順手將鑰匙放進口袋裡,伯恩哈德整理著各種細節,梳理出兇手的線索。
製造出冰封狀態的,以及揮刀刺傷肯尼士的應該有兩個人。如果管家沒有記錯時間,很有可能第一名兇手在九點半左右就已經潛伏在宅第中,等待第二個人出現才動手。
「……到底為什麼呢?」伯恩哈德喃喃自語,走向開啟的木頭櫃,戴著手套的手觸摸著裡頭空蕩的櫃面。
在清晰的夢中,有個人影拿著小刀從裡頭跳出來,如果真的有人留在這裡,總會有那麼點痕跡吧?
站在櫃前嗅了嗅,空氣裡似乎有一點不大一樣的味道,不是平常會接觸的氣味。櫃子邊緣的兩條等距的整齊拖曳痕跡,看來也曾有什麼擺放在那裏。
「啊,抱歉!剛才太震驚,忘了一併報告,我們剛才有在櫃子裡採集到菸灰以及髮蠟的殘留物。已經有和宅第裡的侍者確認過,都不是肯尼士會使用的牌子。」發現伯恩哈德站在櫃前停留,雨果連忙跟了過去補充,指著櫃子約莫一半的高度「採集到的位置大概在這個高度,我們判斷這裡很可能有人坐在這個地方。旁邊的輪子痕跡則與著失蹤的行李箱吻合。雖然已經照著行李箱的模樣發布協尋的公告,不過目前還沒有收到目擊的通知。」
「……」伯恩哈德兩手交叉在胸前,面色凝重,光靠菸灰和髮蠟要揪出特定人難度太高,如果得掌握更準確的人物,勢必得擴大搜索的範圍,在這房間裡找已經找不出什麼了。
一個揚手,肯尼士的冰封狀態解除,化為水霧,屍體渾身都是冰涼的水,斜斜倒在座椅上,融化的血跡跟著撒在皮膚上,讓僵硬的屍體看來更為猙獰。
「辛苦了。把待命的人員叫進來收拾吧。已經夠了。」
把話說完,伯恩哈德轉過身,便準備離開書房,突然的舉動讓雨果措手不及「咦、啊?陛下您要去哪裡?」
「去犯人可能去的地方。」當邁出步伐,遠遠地,那同樣的曲調微弱從外頭傳來,鑰匙上本微弱的魔力氣息,像是期望著伯恩哈德追上去似的,在空中浮出淡淡的軌跡,一路從屋內往外延伸。
無法確定那究竟是陷阱還是指引,伯恩哈德離開肯尼士的宅第,沿著魔力的軌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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