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裡的每一天,姜懷雨每天都想著要逃離蕭默身邊,回到那熟悉的育幼院裡,但如今,蕭默卻對著他說,他的國家早就捨棄他,沒人會在乎他的死活,這叫他如何接受?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回去才這樣說....?」姜懷雨還在掙扎,他怎樣就是不願相信。
姜懷雨紅著眼眶,緊咬下唇,他忿忿不平的瞪著他,他口中說的高牆、籌碼、棄子、育幼院….等等,這一切的一切肯定是蕭默不想讓他脫逃,所編出來欺騙他的謊言,想想也是,這麼可笑的事情,到底有誰會相信?
「你只是在騙自己而已。」
蕭默還在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知道姜懷雨還在頑強抵抗,不肯面對他所說的每件事,但是無論他再怎麼想逃避,他依舊改變不了這殘酷又令人無力的事實。
「你到底要我怎麼相信你….?」
姜懷雨愣怔的看著眼前這人,男人晦暗深邃的眼眸中透著鄙夷戲謔之意,蕭默總是這樣將他玩弄在掌心,一個如此惡劣的男人,從他嘴中說出來的話,定是在欺瞞他。
面對姜懷雨的問話,蕭默卻僅是笑而不語,他拉著姜懷語的手站起身,就要往車上走,他見到蕭默又這樣強硬的拉著自己,姜懷雨又開始推拒掙扎,他想甩開拉著自己的那隻手,只是這次蕭默卻將他的手死死握住,姜懷雨怎樣都掙脫不開。
「你、你放開….你又要帶我去哪?」
「帶你看你想知道的真相。」
「……」
蕭默就這樣將人拉上車,帶他駛離這地方,姜懷雨看著沿途這一幕幕陌生的街道以及許多與蕭默同是Carnivore的行人,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若這是場噩夢,他只希望可以盡快醒來,只是他知道眼前這些事物,都真實的讓他無法接受,姜懷雨失神般的望著外頭的景色,最後蕭默將車停在一棟別墅內,姜懷雨知道,他又把他帶回這地方了。
一回到別墅,蕭默蠻橫的拉著他上樓,蕭默將他拉進自己的房間裡頭,然後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牛皮文件袋,文件袋因為裡頭裝著許多文件所以脹的有些鼓,他拿著這份資料遞到姜懷雨眼前。
「打開它。」
姜懷雨伸手將文件接了過來,但卻沒有勇氣打開他,他一直洗腦自己,這些事情都是蕭默的謊言,但現在他正對著自己證明沒有說謊,他卻懦弱的不敢拆開這文件袋。
「不敢看?」前一刻鬧著說他說謊的也是他,現在讓他看真相他又沒有勇氣面對,蕭默只覺得這樣的他,愚蠢又可笑。
「……」
蕭默冷哼一聲,一把將他手中的文件袋搶了過來,他抽出袋子裡頭那一大疊的文件,然後將文件塞到他手上。
「這是每年牆內送來的孤兒。」
姜懷雨看著那一頁頁的資料,那是一份又一份的健康報告,姜懷雨是認得這份報告的,每年政府都會替育幼院的孤兒安排健檢,所以他每一年檢查完都會收到這份報告,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資料會在蕭默手上。
「為什麼…..這資料會在你手上…..?」
眼前的男人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從容的點了根菸,邪魅勾人的臉龐上泛著冷笑,他開始將牆內與牆外的協議說給姜懷雨聽。
大老爺用著卓越的手段上位掌權蕭氏家族,那時的他,不僅年輕氣盛更是野心勃勃,牆外的世界早已滿足不了他,他貪婪的想要更多,於是他開始覬覦起牆內那一片看似和平的土地,他想挑起殺戮,想讓牆內也染上鮮血,於是他聯合雷樊兩家掌權者,三天兩頭就往那道牆轟炸,試圖破牆而入,甚至還將資金投入成立專門的軍隊,本來大老爺試圖透過軍機跨越那道牆,但他卻萬沒想到牆內的軍事也發展起來,軍機才剛飛過沒多久,就立刻被牆內偵測到並轟炸掉越界的軍機。
空中戰術試了好幾回都失敗的的大老爺,到最後與雷樊兩家決定要將牆上炸出洞來,砲彈、坦克、炸藥…等等,三天兩頭連番轟炸,最終將那道牆破了幾個入口,而他們也藉著那些破口頻繁進到牆內燒殺搶掠,自此之後的十年,牆內終於忍受不了Carnivore的騷擾,於是Herbivore當時執政的金氏家族領導人,為了展現誠意,親自到牆外與大老爺和雷樊兩家出面談和,他們答應了大老爺許多不合理的要求,其中就包刮每年牆內必須送上固定數量的Herbivore到牆外,大老爺甚至要求金家人必須將他們家族內的長子當成人質,抵押在大老爺這裡,就只為了逼著金家履行承諾。
為了連年給Carnivore提供固定數量的Herbivore,金家設立育幼院,每年都會安排裡頭的孩子做健檢,再從中挑選出健康的孩子送到牆外,這也是蕭默上回給牧成舒的競拍品資料,健檢不只會記錄每個孩子的身體狀況,還會替他們做智力測驗,只因為Carnivore認為越聰明的孩子,腦子吃起來的口感越好吃,而牆內每年送來的Herbivore,雷樊兩家也開始吵著要分杯羹,這才又延伸出後來的狩獵遊戲。
聽完蕭默的解釋,姜懷雨盯著這每一份建檢,上頭的有好幾個孩子都是他見過的,那些都是被領養走的孩子,這時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這些孩子都跟他一樣,全都被送來牆外,而他們就如同姜懷雨那般,早已被自己所熟悉的世界拋棄,宛如一粒渺小又微不足道的塵埃,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他們是否存在過。
「……」
「現在還覺得我騙你?」
姜懷雨臉色慘白,他顫著手翻著那疊健檢報告,想從裡頭找出他熟悉又掛念的那人,但翻了許久卻始終都見不到他的資料,若說育幼院的孩子都會送來牆外,那為什麼這份資料裡,卻看不到那個人?
「……」姜懷雨如瘋魔般的低頭看著文件,壓根就聽不進蕭默說話。
蕭默見他這模樣不禁有些惱怒,他眉頭緊皺的將菸捻熄,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就往他身旁走去,也不顧姜懷雨還在翻找那份資料,他一把搶走他手上的那疊文件往地上一丟,又抓起他的手腕,扯著他就往隔壁姜懷雨的房間走去。
「現在開始,不許你踏出這房間半步。」
蕭默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但姜懷雨卻衝上前扯著他衣袖不讓他走。
「送來這裡的孩子.....都去哪了?」
他轉頭回望抓著自己的白兔,那隻手還在微微發顫。
「被競拍走了,通常成年前就會拿來食用,因為像你這種成年的肉質實在難吃,不過也有例外,若是送過來早就成年,就會便宜賣到地下拍賣場,讓他們屠宰後將肉賣出。」蕭默說得雲淡風輕,因為在這裡食用Herbivore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話一出,姜懷雨臉色又更加蒼白,他心心念念的那人,此刻到底在哪?難不成真如蕭默所說的那樣....?
「送來這裡的孩子的資料,全都在那份文件裡嗎….?」他想知道,那人的離開並不是同他一樣到了這地獄般的牆外。
「那只是我接手這五年拿到的資料,更久之前的孩子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這是騙、騙人的吧…..?」
他嚇得手一鬆,心臟瘋狂跳動,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腦子好似缺氧,他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都快站不穩,蕭默見狀,立刻伸手抓住他,將他摟進懷裡,這才沒讓他跌坐在地。
姜懷雨埋在他寬厚的胸膛裡,嘴裡反覆嘟噥著蕭默欺騙他,眼淚如潰堤般的滾下來,他又開始放聲大哭,失控的淚水沾濕了蕭默的上衣,姜懷雨只覺得自己好傻,這十幾年來,他都在等一個永遠等不到的不歸人?這遲來的答案讓他情何以堪,明明說好他會回來找他的…..。
他在蕭默的懷裡哭啞了嗓,嘶啞刺耳的哭聲盤旋在整個房間,那徬徨無助的悲鳴,宛如在傾訴這世界的不公,但他心底明白的很,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弱者的眼淚,更沒有人會在乎弱者的死活。
「蕭默…..」姜懷雨抬起頭,眼淚還在不停的流,他哭得一口氣都快換不過來,但還是艱難的開口喊了他。
蕭默低頭看向那淚流滿面的兔子,白皙秀氣的臉蛋被淚水鼻涕糊得滿臉,看上去真的好醜。
「別哭了。」他用手將他臉上的眼淚抹去,但淚珠還是不停的滴在蕭默手上,那眼淚如火星般的燙人,就這樣一滴滴燙在蕭默身上。
蕭默話才剛說完,姜懷雨立刻抓著撫在他臉上的那隻大手,嘴一張就是用力一咬,他使勁力氣的緊咬不放,蕭默就這樣任由著他咬,也不將手抽回,就只是安靜的站在他身前看著他。
姜懷雨將他的手咬出一口子,傷口淌出的鮮血滑過唇齒間,那血味腥的他反胃想吐。
他鬆開嘴裡的那隻手,唇邊還沾著蕭默的血,臉上的眼淚還在流,但姜懷雨卻笑了。
「你說過…..如果我不服從你,你…..就會吃了我對吧?」
「我剛剛反抗咬了你,所以…..你殺了我吧。」
作者有話說:昨天碼文碼到不小心睡著,此刻的我又開始思考,是否該開個車提振一下我的精神…..最後,還是老話一句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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