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希爾達身體狀況著想,醫師建議回家觀察並休息個一天,再去參加後天的評議會;蘿拉與赫爾曼扶著希爾達回到半山腰的家,幸運衝過來舔希爾達的手。
然而,深夜時蘿拉卻拿出一把看來比瑪莉解說時都還要更新的縮小棒狀物。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WJ39fxkvo
「這是托拉斯公司送妳當補償的三代轉換器樣品。」蘿拉說,她首先試用了負面值與喜劇能量互相轉換的最簡易功能,把轉換器頂著額頭,切換著藍光與綠光,然後用不同音調與情緒開口說:
「我好快樂!我好難受......我好快樂!我好難受......」
「感覺不差!」蘿拉說出使用心得,然後嘗試三代的負面值與喜劇能量比例調整功能,最後她在一次次光照後找到令她最舒適的比例,感覺輕鬆但又還對負面能量有些微的感知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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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顛倒』或『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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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拉看起來相當平靜,簡直就是換了一種個性,她溫柔地說:「想想看,我們過去經歷的一切苦難,到了現在,只要按個鈕,就變成我們自己的喜劇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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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要否定我們過去的那些日子?蘿拉!快點恢復原狀!」
「我認為妳只是在擁抱痛苦。」
「要把妮娜對我做的一切,在底層發生的一切當成笑話,我認為是對我的污辱!」希爾達憤怒地把這些年來的壓抑大吼出來:
「我們在崩落時受的傷算什麼?底層骯髒潮濕的環境算什麼?垃圾堆撿破爛的行為算什麼?開槍與老弱婦孺爭奪水的那些時刻算什麼?埋葬坎蒂斯的時候算什麼?吸入毒氣無力地接受妮娜攻擊的記憶又該怎麼處理?我在伊魯明熬夜唸書又拉攏人心的每一天算什麼?我與赫爾曼的聯姻算什麼?我們與外星因為顛倒而簽下的不平等條約算什麼?顛倒計畫而死傷慘重的畫面算什麼?
我的罪惡感、恨意、堅持,被人背叛與背叛人等種種情緒,是想顛倒就可顛倒的存在嗎?這些記憶的重量有輕到能被重力倒轉引擎顛覆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AksBW0pbM
蘿拉看著希爾達發洩怒火後,彷彿是個只有正向情緒的人工智慧般平靜回應:
「這些事還是存在於我們的記憶,只是我們靠外力把我們過去的情緒顛倒了,我們變成更輕鬆快樂的我們,不好嗎?照了這道光,我們就自由了!從妮娜對我們做的一切,從那場大崩落中徹底獲救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tKjzL1nD
希爾達不語,蘿拉繼續說:
「據說這個產品已經爆米花星和棋盤星暢銷,他們的政府都已經宣布上個月自殺率為零,身心科宣告憂鬱症與焦慮症的情緒疾病絕跡。
所以爆米花星上背負著無法解決負面能量的人就快沒有了;我調查過這顆星,他們那邊大多數的人已經無法理解『戰爭』、『仇恨』等詞,並奉喜劇創作為最高等級的藝術追求。這樣不好嗎?希爾達?儘管我們置身過地獄,按下按鈕,我們會得到讓自己置身天堂的權力,那是經歷過許多的我們應得的!」
蘿拉說完,不等希爾達反應,在藍光與綠光一定的比例的照射後,整個人舒服的趴在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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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不下,我覺得我這一生仍然卡在大崩落那時,沒有獲救......」
在睡著的蘿拉身旁,希爾達顫抖的說。
她在隔天上午來到八星聯盟的政府評議會大門前,評議會中八星聯盟的代表分別問了希爾達幾個問題,她認真應答,對於她的答案,一旁來自外星的媒體時不時發出喧嘩的讚嘆或噓聲,但她依舊不為所動。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UugctAkFP
接著他們針對是否處分希爾達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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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比三......」蘿拉因應目前緊張狀況,又用轉換儀把自己調回「原廠設定」。
「幹!希爾達,下午務必表現得更謙虛一點!」蘿拉緊張地跳上跳下。
「沒什麼好怕的。」希爾達說:「如果被判處死刑或蹲監獄,麻煩妳幫我每天準時帶幸運出門遛狗,然後按時給牠餵食。」
「我才不要!」蘿拉怒道:「幹!反正妳一定要無事回來!知道嗎?就算對那些神下跪認錯也得做!」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OT5LXYkm
希爾達穿著正式的套裝,補上口紅,然後在下午一點來到酒店十六樓,這裡已經被布置成宛如面試場合,七名上位存在坐成一排,前方有個長桌擺滿各種文件與可查閱資料的平板電腦;而咻咻女士龐大的身軀在十六樓外噴著氣體。
這才是主戰場。
「我首先要控告希爾達女士,對我的星球半尼佛星的侵略!並搶奪三十年能源量的特效金屬礦!」粉紅愛心彈跳糖仍然穿著那身性感洋裝大聲開口。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liggHBzAr
「妳對自己的侵略有何看法,孩子?」奇幻奧林帕斯熟悉的低喃聲傳到希爾達的耳邊。
「這是為了顛倒計畫能順利進行,並非惡意的對半尼佛星進行破壞,如果影陀羅星能源充足,或有足夠資金能與半尼佛星進行交易,我就不會這麼做。」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PkLMkryv
「也就是半尼佛星的侵略只是顛倒計畫的前奏?」窗外的咻咻女士在巨大的引擎聲中開口:「包含妳成為外交委員,到如今成為外交部長,這都是妳一連串有謀略的計畫?」
「是的。」
「妳是否知道顛倒雙山後,影陀羅星死去了將近四成的人口?」穿著軍裝的正義時刻質問:「妳有良心嗎?妳有罪惡感嗎?」
「在我們的星球,殘酷的死亡平均分配給所有人。」她回答。
「但妳讓部分人士進入地下避難所躲避,顯然並不公平也不平均!」正義時刻繼續追問。
「這就是我良心所在。」希爾達說:「因為死亡從未真正平均分配給這個星球,我想以人的極限推動改變;即使我知道顛倒帶來的是眾多的死亡,我也不後悔為了更接近公平與平均的死亡這個目標,所進行的一切計畫。」
「憑什麼是妳這個人來決定星球上的一切?妳是上位存在嗎?」正義時刻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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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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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冷靜回答,發現自己完全不怯場,確實,能夠讓雙山顛倒的她,跟神沒有太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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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雨果看著寫好的文稿開了口:
「我的教授......不,狂歡節之王花了兩千多年顛覆了棋盤星的專制。
而我作為弟子,從本星球底層爬上半山腰,擊殺統治兩百多年的獨裁者幽魂媽媽,並創造神話,給予底層民眾心中的火種,讓他們身體中升起源源不絕往上爬的火焰,但我未能圓滿處理仰望黨長年的執政問題以及其與炙熱生存黨之間的矛盾。
接著來到希爾達的出現,作為我的子民,她來自平地,她身上流著往上爬的血液,她喜歡往上爬,但恐懼墜落與死亡,她怕死,因為她有攀上安普特尼山頂的目標;她對我發過誓,即使她不斷墜落,她依然會往上爬。
她確實遭遇了意外與背叛,墜落到星球底部,然而她依然用她的才智往上爬,建立了聯通管電梯,讓星球上下分治的時代畫上句點;仰望黨能往下經營,炙熱生存黨也有了往上攀爬的機會;更簡單的來說,人們終於能上下流動,這是死亡平均化的第一步。
而第二步,當然就是顛覆這個現有的巨大結構,她或許採取了極端手段,讓你們不禁都想發問,為何不再顛倒啟動前通知所有人避難?但我們自己捫心自問,倘若她不以極端手段突襲雙山結構使之倒轉,結構的顛覆還能這麼快速簡單嗎?顛覆行動只會在過去安普特尼山掌權者們的集體抗議中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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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看稿說:「我認為,從狂歡節之王,到我死亡小丑,再到希爾達,是一連串顛覆不公不義體制的火把接力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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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死亡小丑的手上多了把正在耍弄的短刀,可愛動物保護業者手上也出現一把朝向他的巨大屠刀,咻咻女士對室內噴出骯髒的氣體,正義時刻跟狂歡節之王各自手握一把自動步槍,而狂歡節之王與奇幻奧林帕斯身上似乎有股隱形能量,互相在空氣中產生撞擊發出劇烈嘶吼,豪華套餐禁外食尖叫躲進桌子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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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愛心彈跳糖走到地板上的風口處,瞬間,她的粉紅洋裝下擺短裙被氣流吹的飛起,她誇張「啊!」的一聲彎腰嘗試壓住裙擺,卻讓胸口完全走光;剩下的七神無不把眼光擺在她身上,就連年紀上千歲的女性奇幻奧林帕斯與自我認同是女性的火車咻咻女士也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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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胸部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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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愛心彈跳糖被人類物化了長達五十年左右的時間,她很清楚該怎麼運用自己的身體與動作能讓人或機械人的腦袋當機。
「女士,請穿上!」正義時刻已經收起自動步槍,想把自己的軍服外套紳士的披到粉紅愛心彈跳糖的身上。
粉紅愛心彈跳糖咯咯的笑了,用溫柔性感的語氣說:「誰要穿有你汗臭味的外套呀?」
然而她解除了一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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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幾個成為上位存在都不超過兩百年的!」
被拒絕而回座後,正義時刻恢復冷靜對狂歡節之王、死亡小丑及豪華套餐禁外食說:
「你們依舊太站在人類的角度看世界了!麻煩宏觀一點,我看見的,是一個發動大屠殺者!在我的漢摩拉比星,殺人者償命!所以我的星球上,沒有任何兇惡的大屠殺者!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
「沒錯!」可愛動物保護業者也說:「在我的霜降雪花星,我只會保護可愛動物,殺害不可愛動物,人這種醜惡會互相傷害的生物已經絕跡許久。」
「而我不懂為何我的星球過去對影陀羅星如此慈善,秉持著我的宗教『愛心、做善事、分享及給予』等原則,為何會遭到影陀羅星恩將仇報!」粉紅愛心彈跳糖也加入言語戰局。
「那是因為,你們這些直立猿人後代,腦袋永遠不夠清楚!」外頭的咻咻女士發出低沉的喇叭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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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段話讓八星聯盟的上位存在們暫時凍結行動,根據八星聯盟的不成文禮俗,稱呼人類為「猿」或「猴」等字眼都是一種冒犯,只有人類能對人類彼此互虧這兩個字,而人類以外的人使用這些字,就是標準的極端種族主義者。
咻咻女士不屑的說:「大屠殺小女孩!回你的裂谷跟你的直立猿媽媽哭吧!」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fKA0Ln9XF
「抗議!」雨果冷冷地說:「種族歧視!」
然後雨果似乎有備而來,亮出第二份演講稿說:
「咻咻女士,這件事由妳來參與裁決,本就是件不公的事,因為妳是個極端歧視人類的種族主義者!
過去妳是跨越整個銀河系,最受人類與機械人擁載的快速火車吧?但自從妳老舊到只能進轟隆轟隆星的報廢廠休息後,妳就想滅掉宇宙所有直立人猿後代;甚至在轟隆轟隆星,根本沒有任何人類存在過,只有崇拜妳的其他報廢智能機械;在對人性毫無深度理解的狀態下,妳能做出公平裁決?我想大家應該都同樣感到疑惑!」
然後他又對可愛動物保護業者說:
「你生前過去職業是屠夫吧?是,你確實保護著星球上你認為的可愛動物,然後殺害掉不可愛動物,例如人,使之絕種;但要不要告訴大家,現在霜降雪花星到底還有沒有有機生命體存在呢?你養了貓跟狗,結果貓狗尿在你的床上,你一氣之下就讓這兩個物種絕種;然後改面對其他的可愛動物,但只要是動物,終歸有被你認定不可愛的那一面,除了你自己!
你在看見那一面時選擇終結那個物種的存在,最後,你的星球上只剩人工智慧體了吧?可愛動物保護業者!你真的不考慮改個稱號嗎?你永遠只看得見動物不可愛的一面!」
穿著擁腫西裝的可愛動物保護業者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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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咪咪,妳生前從未受過任何苦,對妳來說妳的一切對人的舉動都是善良的恩賜,要不要告訴大家,為何妳的代號是『粉紅愛心彈跳糖』?」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fUDc4BVg
死亡小丑情緒激烈的說:
「因為就在某天,妳自認善良的向自己的明星朋友在公開場合說:『妳變胖了!』因此朋友把毒下在妳最愛的粉紅愛心彈跳糖裡,那也是妳這輩子唯一後悔與不解的事,妳就這樣死了。
但在死後,妳依然認為自己所說的話是對的,是善良的,只是對朋友的好心提醒,妳恨她,妳把代號取成讓自己死亡的糖果,好永遠記得這股恨意,甚至在自己出現特別能力後第一件事就是要了朋友的命!承認吧!妳非常了解希爾達對妮娜的心情!妳非常了解這股挾著恨的動力能推進兩座山的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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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死亡小丑!」正義時刻看見噙滿淚水的粉紅愛心彈跳糖,趕緊阻止。
「正義時刻!我們全銀河只要有不公不義,都會出來維護正義消滅敵人的正義時刻......」
死亡小丑冷冷地說:「各位都知道我有個能力,能看見人頭上殺死過的人的數字吧?要不要告訴大家,為什麼你頭上的數字,遠比我們其他七位上位存在,再加上在座希爾達頭上的數字加總都還要大?」
於是正義時刻安靜了下來,死亡小丑對其他神的批判也告了一段落,狂歡節之王悄悄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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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套餐禁外食發動了自己的能力,現在八個上位存在與希爾達面前,有好幾個螢幕組成的牆,每個螢幕都是不同角度,正在拍攝評議會現場外頭,前來對希爾達支援的過去地底居民,現在的成群影山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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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時候做表決了,在這之前,我只想問希爾達跟倒轉前同樣的一句話:「希爾達,妳後悔嗎?」奇幻奧林帕斯詢問。
「不後悔,後悔能抵銷我拼命投入身心完成目標,不停挖掘擋在自己面前障礙的這十年嗎?」
「那妳現在快樂嗎?」
「快樂?」希爾達沒有回答這題,只在最後小聲說:
「我在這十年內爬到最高處,我無路可攀了,但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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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來表決吧,請問在座各位,是否同意希爾達的侵略與倒轉行為是一種正當行為?」奇幻奧林帕斯宣布。
最後,同意票一共有三票:死亡小丑、狂歡節之王與豪華套餐禁外食;不同意票一共有四票:可愛動物保護業者、粉紅愛心彈跳糖、正義時刻、咻咻女士。
「我同意。」奇幻奧林帕斯最後說,比數來到四比四。
她又繼續說:「根據八星聯盟規定,票數相同,由被告原星球上位存在獨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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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死亡小丑做出最後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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