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怪了本少怎麼聽見那頭豬在叫我?」墨雲皺著眉,凝視著面前掙扎著起身,卻因為身軀太過擁腫,死活爬不起身,不斷在地上翻滾的何胖子——何達滂。
墨雲搖了搖頭,對一旁愉悅又沒心沒肺舔著糖葫蘆的女孩,嘴角淺淺一勾,隨即百般愜意的望向何達滂,苦著眉頭,大聲道:「邪啊,真邪門,那頭死豬不會偷了本少的生辰八字偷偷草人插針來著?怎麼沒看到豬卻聞豬聲?等等……難道這豬死了?這就奇了,人怕出名豬怕肥,偏偏這頭肥豬又是國家認證的,到底是遭誰給宰了?真宰也要祭天才可能,難不成是皇帝老頭?也不對啊!對了,八成是肥死的,再不然就是笨死的。」
隨即墨雲又是一聲長嘆:「可惜啊,當真可惜,那頭豬雖然不是我故交,偏偏欺負這敗類頗有趣的,怎麼這般就死了?其實死也不打緊,就怕他死後害人,那團肥油在身,若不知情的人吃了,說不定經脈堵塞,當即暴斃。正所謂死了還禍害人間。當真造孽。欸?這啥東西?光天化日見鬼啦——」
墨雲忽然大叫,彷彿這一刻才看見何達滂,隨即一陣作噁道:「天殺的,這啥鬼,當真是活見鬼不成?一團肥肉就已經夠噁心了,哪來這團『活肥肉』?真打算讓本少把今天早膳給吐出來不成?本少雖不是好人,有時還是會大發慈悲的,今個就為民除害,來犬啊——把他給我撕爛!這等妖孽,必定是東方城外那妖森來的妖物,留不得!」
語罷,他身旁那人登時牽來數狂犬,一隻隻張著大嘴,一滴滴口水滴滿地面。
這讓何胖子心底發冷,別人不敢惹他,這位墨雲還當真敢,特別是他絕對是敢說敢做。剛剛那番話氣得胖子險些吐血,現在這段話卻是嚇得胖子差點漏尿,這一刻胖子彷彿全世界最靈活的胖子,瞬間起身,整張臉不知是怒是喘,脹紅了起來。
「墨雲你這狗娘養的龜兒子!」
胖子指著他罵道。
「欸?怎麼是你這胖子?等等……你說我什麼?狗娘養的?」墨雲彷彿有聽沒懂的皺起眉頭,嘴角一勾,一絲邪魅道:「不知何大少這話做何解釋?家母乃是天香大國將門墨家墨天下之妻,更可說是守護天香大地的第一戰神之髮首,你如今竟說她是狗?若她是狗那麼她夫君亦是狗?那被守護的萬千子民都是狗雜碎,就是皇帝老兒也是狗皇帝。胖子,你這話當真講不得,你這不一竿子把所有人給罵了?難道你要造反?這可是要誅九族的,你當真該給我個好好的解釋。」
墨雲說的可謂大義凜然,胖子卻是心底叫苦,剛剛被對方這般對付,怒氣之下竟忘了這渾蛋最強的就那張嘴,偏偏自己一時氣憤給罵出來。解釋他絕對解釋不出來,但是不解釋這傢伙未必會告訴皇帝,但絕對會告訴墨老爺,登時免不了挨揍。
此刻胖子可是萬般苦惱,偏偏又無力反駁,滿臉橫肉一抖一抖的,汗若雨下。
墨雲似乎也懂他的難處,故作困難道:「嘛……念在我們朋友一場,這事我幫你壓著,不多……」他伸出手掌,五指攤在胖子面前:「不多,五十萬兩封口費就好。」
「五五五、五十萬兩!」
「怎麼?太少?」墨雲皺眉,片刻展顏:「是了是了,倒是忘了何家財大氣粗,況且胖子方才的話又是誅九族的,五百萬兩才是,這錢可不是我墨少要的,你也看到了,你剛剛那話全街人都聽見了,就是每個人一萬兩封口費,這五百萬兩似乎也不夠。不過我相信只要胖子你出這錢,大家縱使不給豬臉顏面,也會給何家顏面的。」
墨雲正色道,聽的何達滂幾乎崩潰,這街上有五百人?騙鬼?怎麼看也到二十人,再說這些人敢說?絕是不敢,明明是你這臭小子打蛇隨棍上!
「怎麼會是太少?哥我是嫌……」
「五千……」
聽見墨雲又要加上去,胖子咬牙狠道:「好!五百萬就五百萬!」開玩笑,讓他繼續加下去等等兩變白銀,再變黃金,此刻對方可是可以漫天開價,自己卻沒個抵抗,再下去還得了。
「胖子果然豁達,一出手就是五百萬,還臉不紅氣不喘的。不過口說無憑,還請胖子留個字條。」
你才臉不紅氣不喘,墨雲你無恥!你全家都無恥!何達滂怒極了,再看對方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隨手一拿就是紙筆,上頭字句清晰,整整五百萬借條。這要說沒預謀,打死胖子胖子都不信。
偏偏胖子又不得不畫押,恨恨地簽上自己的名子後,瞪了一眼墨雲:「這樣行了吧?媽的,沒事碰上你這煞星。錢你也拿了,現在快從哥眼前滾開,省得哥心煩。」
「這……這可不行。」墨雲一副為難的樣子,一下看胖子,一下看一旁的女孩,這讓胖子不由擔心起來,這渾蛋不會是打算搶親吧?
「哥可警告你小子,光天化日下你,若是打算強搶民女,哥絕對親自去墨府告上一告!」
「搶?」墨雲自覺好笑:「不知方才是誰調戲良家婦女來著?」
這麼一說胖子隨即心虛,悄悄看了一眼女孩,此刻五顆糖葫蘆女孩已經吃下三顆,小巧的櫻舌輕淺的舔著一顆,看著胖子雙眼發邪,隨即想到女孩不偕世事,隨即肥膽橫生:「你小子哪隻眼睛看見了,這位乃是咱家遠房,況且你方才有看到她抵抗嗎?沒有嘛,分明是你搬弄是非,若你不信你隨我回家一趟,問問我父親,這位是否是哥那未過門的妻子。」
墨雲腦袋一閃,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胖子,這貨今天開竅了不成?腦袋怎麼變得靈光了?若說以前是十足腦殘,這刻就是九成九的腦殘,居然聰明了那麼一點?不過腦殘還是腦殘,一下遠房,一下妻子……
撇一眼一側女孩,她依舊波瀾未動,彷彿胖子說的人和她毫不相干,又像是默認一樣。不過墨雲隨即道:「本少不知你使啥鬼計,說不定用什麼下做的手段騙了我家妹子,老實告訴你好了,這位乃是我未過門的小妾,那啥……你以為大白菜滿街都有,為什麼今天還在你眼前有個翠玉白菜不成?這是本少讓她來的。不信我帶她回家,你隨我來,相信墨老爺子會告訴你真相。」
墨雲的爺爺足足在輩分上壓了胖子他爹一倍,更是當朝權重者,不過墨雲自然不敢把這妮子帶回家,那樣問題太大,當然胖子也不會讓他這樣做,墨雲不過只想宣告這妮子是自己的罷了。
「你!墨雲!你別欺人太甚,說什麼今天哥也不罷休,大不了手下見真章!」胖子真的怒了,說不過你,我還打不過嗎?誰不知道墨雲你就是個弱雞,就是我何達滂再不濟,好歹也是練氣一重的修練者,你呢?終生無靈力!
何達滂心底一橫,說什麼也要把這小妞搞上手,只要帶回去,他相信定能拍板定案。
「本少就欣賞胖子你這快人快語。索性也不跟你廢話。胖子咱們賭一把,若你贏了這妞兒歸你不說,方才五百萬兩不用付,本少再給你三千白銀。若您輸了再付五千萬兩,而且這妮子所有權歸我,何如?」
何胖子重重哼了一聲,他如何不知對方有詭計,偏偏這三千白銀誘惑太大,一千萬兩等於一白銀,墨家固然有錢,假如真讓墨雲賠了三千白銀,也是絕計賠不起,真賠只怕一夕沒落,不賠名聲掃地。胖子暗思量,不妨聽聽怎麼個賭法,反正聽了又不會如何。「你說說。」
「就賭你那隻狗!」墨雲指著那隻大黑犬,隨即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一旁昏迷的老頭:「把那老骨頭拖走,死都死不知道地方,晦氣。」
話落隨即有兩人上前將那位不省人事的老人家拉走。這時墨雲才道:「咱們賭賭,本少也養了一條犬叫阿福,不如你的狗咬我一下,我的狗也咬你一下,看誰的狗傷嚴重誰就贏,期間不能出手攻擊對方的狗,否則就是輸家。」
聽聞此言,何胖子心底可謂喜孜孜,自己這大黑是什麼?可是一階靈獸,固然不算珍貴,可在天香城也是珍稀,更別說剛剛牠一口咬下,讓那死老頭去了半條命,墨雲這傻子,居然比這個?等等不咬斷你一條胳膊,哥就跟你姓。
「這話可是你說的,等等你就別後悔。」何胖子眉飛色舞道,渾然不覺自己已入對方詭計,明眼就是陷阱,偏偏他絲毫不察。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口說無憑,咱倆先立個條,免得事後不認帳。」
說完,墨雲兀自從懷中掏出一紙,這次倒是認真的寫上字據,並簽上大名,隨後才遞給對方。
胖子更是毫不猶豫一筆簽上。
事了,墨雲勾起嘴角道:「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先來出手?」
「好!」胖子果斷答應,直接斂起一旁插糖葫蘆的竹子咬在嘴上。這次胖子是鐵了心,只要忍過疼痛的苦果,那可是美孜孜的勝利啊!
「嘿,這頭豬怎麼變頭驢了,還咬竹竿來著?阿福——咬他!」墨雲悶聲道,隨即一聲喝道。一旁那人忽然撲了上去,一口狠狠咬在何胖子小臂上。
這時胖子哪還不知道自己被耍,雖然這一口疼的他想叫爹,偏偏還是強忍著疼痛,更不敢出手攻擊對方。
開玩笑,出手自己不是輸了?其實胖子心底竊喜,剛剛那群雜牌狗在他起身已經被墨雲的僕人帶走了,要是那狗咬絕對比人咬的嚇人,說不定自己還真的忍不住。現下可好了,人咬的能多厲害?忍一忍……忍著!一定要忍住。
胖子不斷囑咐著自己,強忍的疼痛,只是過往備受呵護的他,哪曾受過罪?這一咬著實不輕,只見胖子雙眼血絲,瞳仁更不時上翻,咬著竹竿的嘴不斷溢出口水。
咖咖幾聲,粗如拳眼的竹竿竟這麼被他咬斷了,就在胖子幾乎要放聲大叫的同時,一口如同勾芡過的唾液朝被墨雲喚作阿福的人身上滴落。
也就在這時,那人一鬆口,急忙退開,彷彿那是什麼劇毒物體一般,他默默退回墨雲身旁,低著頭。
「嘶……」胖子倒抽一口涼氣,惡狠狠地瞪著墨雲和那人,心定自己終於忍過了,這次還不讓你墨家死?那時你這賤僕定要五馬分屍,讓你咬哥?
隨後胖子用力的甩著手,被對方這麼一咬,他那團雪白的肥肉上,印出深深的齒痕,溢出鮮血。
傷口或許嚴重,不過和大黑造成的可是小巫見大巫,眼見勝券在握,胖子直指墨雲:「來福——咬那畜牲!」
胖子一聲令下,大黑狗仰天嚎叫,一把撲向墨雲。
胖子得意的看著墨雲,更是豎長耳朵,等待對方悅耳的哀號,然而眼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瞪大雙眼。
就在來福撲向墨雲瞬間,墨雲口中的阿福隨即站前,一腳毫不留情的踹飛來福,這一腳去勢果斷,直接將來福踢回去不說,更讓牠撞上後面那面牆,碰的一聲,來福重重落下,一口鮮血溢出。
墨雲一臉泰然,胖子完全狀況外,一旁的女孩卻是緊揪著那頭倒地的黑犬,這一刻她那張稚嫩的小臉痛苦的糾結起來。
「墨雲你輸了!」何胖子這時大抵回過神來,直接了當地宣告結果,在他看然對方出手了,所以輸了。
然而墨雲卻是如同看傻子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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