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籍 - 十七

又是煩人的手機鈴聲，只要手機一到身邊就好像永遠有人找我，永遠吵個不停。我睜開眼皮開始摸索手機位置時，發現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奈奈去哪了，難道半夜走了。我用手按摩了一下有些暈眩頭部，手機的鈴聲好像沒有要停止下來的意思，一直在叫著，聽聲音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捂住了，聲音比平時沉悶了一些。

我在昨晚脫下的褲子右邊口袋找到了手機。我看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的名字，是管井打來，希望有什麼好的消息。

「喂，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混蛋，你玩我啊……」

管井吵鬧的責罵對著本就難受的頭腦一頓譴責，我好像正面對一個全職業的拳擊手正無力反擊的被對方一頓痛打。我沒有說話把手機拿開了耳邊，只聽到管井一直在叫罵著，還沒完全清醒的頭腦不能清楚思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罵完了嗎？」我聽管井的聲音差不多疲累時重新把手機拿近耳邊說道。

「麥你這樣太不夠意思。」

「你這樣亂吼我可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具體能和我說說嗎？」

管井可能知道剛剛一頓責罵我完全沒有聽到，他把一肚子火吞了回去，聽著他慢慢平息下來的緩氣聲，我知道他已經冷靜多了。

「那個叫奈奈的女生明明就是麥的人，為什麼還要我查？有意思嗎！考驗我是不是？」

管井稱呼奈奈是個女生，讓我都忘記了奈奈今年也才二十出頭這個情況。

「是，我沒和你說我和奈奈的關係是我的不對，可我沒讓你查她身邊的男人。」

管井好像被我回擊了一拳，哽咽的的聲音都讓我感覺到像是他委屈的哭聲。

「好吧，算我白忙了，反正查了也是白查。」

「管井，你別這樣，奈奈確實是我的女人，可我不是讓你查她那家美容店背後的老闆嗎？」

我開始像哄正在哭鬧的小孩子一樣對著管井一頓安慰。

「什麼背後的老闆，那家美容店就是她的。」

「她的？」

「對，我找人查過她的美容店的底細，註冊人是奈奈，而且那棟商務樓的不動產也是奈奈。」

「什麼！你是說她不是租的，房東就是自己。」

「對。」

昨晚和奈奈再次共度的一夜，讓我對她重新建立起的一點信任感都崩潰掉了。在新宿那樣的商業區，一棟四層高的商務樓的價格對於奈奈來說太遙不可及，於她一個人的能力，怎麼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賺到那麼多的錢。

「你要查背後的老闆總查不到，反正美容店的物業什麼都是屬於奈奈名下，目前能查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沒有任何其他人的關係，就算有也只有她和麥你情人的關係讓人關注。」

管井聽我沒有出聲，接著說道。

「總查不到是什麼意思？」

「就是斷掉了信息。」

「她金錢的來源可以查到嗎？她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

「你說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開始查她的過去，她媽媽叫美惠，東京人，爸爸叫前田，也是個東京人……」

管井開始像新聞播報員一樣向是敘說那些我都知道的信息，我打斷了他繼續往下說的話：

「那些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哪些是你不知道的，在我查到她以前在秋葉原幫岡那傢伙幹事時，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麥你，總的來說，那個奈奈的過去都有麥的存在。」

是的，奈奈在遇到我之前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生活，之後的生活都與我有關，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我們是情侶，所以很多的事情都聯繫都了一起。這樣看來就是其他在歌舞伎町的人要查奈奈的底細，在查不到美容店其他信息的情況下一定會查她的過去，那樣我就成了大家都認為的同夥了，只要奈奈下來做什麼事都會一起算到我頭上來，真倒霉！

「對了，我剛剛說有些信息總查不到，感覺好像有人故意讓我查不那些信息，我想那些應該就是麥你想知道的信息。」

「哪些？你快說。」

「奈奈在離開秋葉原後和到新宿開店中間的兩年信息怎麼也查不到，好像這個人在日本的土地上消失了一樣，」管井停頓了一下，「我想要是能查查她的消費記錄可能可以查到那些信息。」

「消費記錄，你是指信用卡之類的消費嗎？」

「對。」

「那你一定查不到，奈奈從來不用信用卡。」

「蛤！」管井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叫聲向我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

奈奈不用任何信用卡或者留下痕跡的消費還是因為我的關係。我無國籍的身份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去向和信息，奈奈和我在一起時都直接使用現金，慢慢也就習慣了那樣的方式。

「那你可以拿到她健康保險證之類的證件嗎？她總會用到租房之類的事情吧。」

「我想想辦法，還有什麼其他信息嗎？」

管井停了下來思考，我也思考了起來。奈奈一定是有一個我看不見的人在幫助她，或許利用她之類的關係。到底是誰，願意用一整棟商務樓給奈奈來利用她做事，一切的信息難以擺脫和要殺林子天的事情，我真想不到任何一個可能的人物，而有那樣財力的人倒是有幾個，都是一些幫會的老大而已。可表面上看目前那些老大都和林子天沒有太大的過節要讓他去死而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一筆錢。

「我的人注意到了她美容店附近有一些人員在監控那裡。」

「是不是日本黑幫的人？」

新野說過會盯住一切，我猜到會是他的人。

「應該有日本黑幫的人在，可也有其他幫會的人，好像福建幫、北京幫還有南美人那邊都有叫人去那邊監控。」

「靠——」

奈奈被盯上了，我突然有種被利用很不爽的感覺，好像昨晚睡了一個為利益而出賣自己肉體無恥的女人。

「我想這事和要殺林子天的事有關吧！」管井猜測地告訴我。

「反正我是被那個利用奈奈的混蛋擺上台了，這樣一來，林子天被殺死，那些因為林子天死而利益受到影響的人都會把賬算到我頭上，也就是說林子天一死我也得跟著去死。」

一個新的問題讓我思考起來，到底那個利用奈奈的傢伙是誰，最主要的是他為什麼那麼清楚我和奈奈的關係，又知道奈奈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不過也可以理解奈奈為什麼願意答應對方的要求，一棟商務樓已經算很大的誘惑，再加上開家奈奈夢想已久的美容店，我們之間那份可憐都不行的感情已經不算什麼。

「麥下來有什麼打算？」

管井的聲音聽起來很擔心我，可我更明白他只是在意我死掉的話對於他要幹掉雷鬼的事會更困難一些。

「我一定要揪出那個利用奈奈的傢伙，不能被控制著走。」

「可我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你在新宿能想起誰嗎？」

「林子天？」

我脫口而出，會不會是林子天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逼我離開新宿。

「不太可能，我從日本黑幫那得到消息，林子天下令要把和你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趕出新宿，也包括奈奈。」

「他雖然這麼說，可沒有誰真那麼做。」

林子天一直說要讓我滾出新宿，可真有人這樣做，健太都會站出來幫助我，誰都知道健太過去是林子天身邊的人，所以也沒有真敢對我怎麼樣。我也想不明白林子天搞什麼鬼，他好像對健太的做法沒有什麼意見，一來一去都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假好人。

「那不是林子天還有誰？」

「這麼說就是你了。」

「我？」

「沒錯，不是你就是明秀。反過來想，林子天要趕走我就會影響到和我有關的利益，目前來說就明秀和你是最不想我出事的，因為我在你和明秀那有利益價值。」

「少來了麥，我說過你幫我幹雷鬼、我可以是麥的人，就算麥不在新宿，你一樣可以幫我幹掉雷鬼，我沒必要做那一步，再說我也沒有那個資金利用你的女人。」

管井暗示著我知道雷鬼藏身的信息，那是我唯一能利用管井的把柄，可卻相當沒有用，只要雷鬼一死，管井會怎麼對我也就難以想象。

「明秀也不可能，她現在也沒有那個資金。」

「可毒品買賣就有了。」

管井提醒了我一個重要的信息，明秀為了匯聚資金正大力搞起毒品交易的事，這也是我在她那裡有利用價值的地方。

「不可能，明秀在這方面才算剛剛入門，林木基本控制了新宿大部分毒品的來源，明秀目前的實力達不到那樣的程度。」

「查過就知道了。」

「明秀的事不用你查，我會想辦法拿到奈奈的提款卡、身份證照給你，所以你還是繼續查清楚奈奈美容店背後的老闆還有她那兩年幹什麼去了。」

「行，反正麥不要死掉就好。」

「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哪有。」

「行了，有什麼消息電話聯繫我。」

說完我掛掉了通話，坐在榻榻米上，我心跳久久不能平息下來。奈奈的美容店的不動產居然是她自己的，這樣的情況太讓我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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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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