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三會會館已經是下午時分,沒帶手機在身上也沒人知道我的行蹤和控制我的方向,一些事交給管井後難得輕鬆了一些。搭上電車在新宿車站下車。從新宿站西口出來,往西新宿車站的方向走去,在常泉寺路口向右轉。我要去的地方在常圓寺附近,是一家上海幫開的按摩中心,在一些法律沒頒布之前那裡本是一家風俗店。
推開雕花式的玻璃門,我熟悉地走到了一邊的更衣室的櫃檯前。
「沐浴在右邊。」在我換衣服期間從後面走來一個穿著店裡工作服的年輕男子,他帶著濃厚的外國腔調用日語說道。
「不用了,剛剛洗完澡來的。」我用日語回了他的話。
等我換好了衣服後,年輕的男子引領我到一間房間裡,那是三張按摩床在一起的按摩房,只有簡單的簾子把它們隔了開來。
「這不行,我要單獨的房間。」我脫口而出用北京話說道。
「現在也沒什麼客人,裡面還在打掃。」他也用北京話回答了我。
「這樣的藉口騙不了我,你們不就是想多賺點錢而且!」
在這家按摩中心有一項費用是別處沒有的,就是要多收房間的錢。房間論大小間算,按理說單獨的房間應該更貴,可這裡並不是,反而是多人一起用的房間更貴一些。費用高了還要和大家一起共用一個房間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喲——是麥啊,來來來,這邊請,新來的不懂事。」
可能是聽到我和年輕男子的對話,負責管理按摩中心的媽媽桑曉慶從一邊走了出來。她熱情地笑容對著我連聲解釋著,一邊手揮舞地驅趕開那個不識相的年輕男子。
「麥最近忙嗎?」
「還好。」
曉慶走在我前面,一身紅色旗袍把身形修飾得很妖嬈,她年齡應該有四十出頭,成天在按摩中心都會穿著旗袍,每天一個樣,我也數不清她到底有多少套旗袍。曉慶是個上海女人,那種東方女人少有的韻味都在她身上表現了,看著她左右扭動的臀部,真有衝動趕上去摸一把。
「不知道麥這次需要什麼服務?」把我帶到房間後,曉慶擺出了日本女人的姿態對我說。
「你不接客的嗎?」我帶著僥倖的心理問道。
「麥真會開玩笑,我這樣的老女人誰要。」
「我要啊。」
「謝謝麥你看得起我,今天你要按摩一下嗎?」
「不用了,找個有感覺點的就行。」
「那你等一下。」
曉慶出去後不到十分鐘就進來一個年輕女子,一副日本高中生的打扮,齊劉海下是長睫毛和深邃的雙眼皮,嘴唇的顏色是我喜歡的櫻桃色。
「先生,我日語不好,請你多多見諒。」
我點了點頭,雖然她的日語確實說得很有口音,可那股嬌嫩的語氣還是讓我有些感覺。
「媽媽桑有和你說怎麼做了嗎?」
「嗯。」
她羞澀應了一聲,開始脫去上衣,我身心放鬆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白色的胸罩,粉紅色帶圖案的底褲。從脫衣服到開始自慰,我開始享受起那種嬌嫩氣的呻吟聲,時而閉上的眼皮想象起奈奈的模樣。
從奈奈消失後的兩年裡,我再也沒有和女人發生過關係,可嘗試過性的身體對性慾望的需求總會讓我腦袋像發燒一樣難受。在心理防衛下,我找到了一種解決方式——看著女人在我面前表演自慰來滿足內心的性慾望。一開始嘗試的心理會有些搖擺,有種衝動撲上去和對方發生關係。可歌舞伎町的冷酷總能讓我放棄那樣的衝動。我想日本關於風俗業新頒布的法律可能在我身上永遠都不會得到懲罰。
我的要求一開始對於風俗店的女人來說很不可思議,她們說還沒有遇到過像我這樣癖好的男人,雖然大多數女人都喜歡接待我這樣的客人,可有一些倒是不樂意,她們說自己又不是拍AV,對著空氣表演做愛比真發生關係還累人。
回想起來,我的這個想法還是從人妖店得來的。當時一個女客人約了去一家人妖店做交易,我很不情願去那裡,至少我一直在歌舞伎町沒有碰女人也為了表示我不是個同性戀而沒有和男人過多身體接觸,也不想去人妖店被人誤會些什麼。現在想想當時的想法真幼稚,歌舞伎町有什麼事情是好稀奇的。
我去的人妖店開在二番街,現在已經想不起當時負責管理那間人妖店的是日本黑幫那個組的成員。反正那家人妖店已經不存在了,在現在的位置上換成了一家居酒屋。
我走到門口,一個皮條客接近了我。
「先生要看表演嗎?」
一看就是新人,雖然介紹內容一字一樣的,可相當刻板,真是浪費了一口標準的日本語。
「有什麼表演?」
「脫衣舞怎麼樣?」
「沒什麼看頭。」
「那先生需要什麼服務我可以幫你介紹。」
他看到我對安排的節目沒有了興趣,連忙改口說道。
「小子,你是哪個幫會,隨便拉客可會惹麻煩的。」
我已經看得出他不是負責人妖店的皮條客,應該是哪個幫會沒管理好新來的手下,讓他跑到別人的地盤拉客。他聽到我的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馬上連聲道歉,鞠躬哀怨。隨便幾句話就嚇他成那樣,別說是新人,看樣子只不過是個會給幫會帶來麻煩的傢伙。
我借步走進了人妖店裡面。從門口進去,經過中間的吧檯,整個大廳盡收眼底。鐳射燈五顏六色的射線把表演廳照得像夢幻中的場景一樣,幾個人妖看到有客人進來馬上揚起頭,一個穿著帶有羽毛連衣裙的人妖走前來招呼我。燈光下我無法分辨她身上的羽毛具體是什麼顏色,就連樣子都難於分清楚。
約我過來的女人是個叫由紀子的日本女人,她看到我的到來馬上站起來興奮地向我招手。我很快就注意到她,躲開了招呼我的那個人妖,快速走到由紀子身邊的位置坐下,可能是思想裡本身就對人妖店的抗議,從進店後沒有一刻能感覺自在。
「怎麼約到這樣的地方。」
剛剛坐下我就埋怨起來,由紀子卻是一臉笑容,好像在期待什麼好東西而不想浪費在和我做交易的時間上。
「麥君我的東西呢?」
「你知道我只做介紹人,不碰任何交易的東西。」
「沒帶東西來那可怎麼辦。」
由紀子擺出一副小女人撒嬌的模樣。即使是在埋怨我的做事不到位,可看上去卻像是在誘惑我做點什麼事。
「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讓東西送到你面前,費用得先收。」
由紀子把事先說好的五萬圓放到了桌面。我從吧檯的電話向提供貨的南美人打了個電話,對方在半個小時後才把東西送到人妖店來。那是一種在夜店很流行的藥丸,聽說人吃了會出現幻覺,然後相當興奮而忘記了煩惱。我沒有吃過,即使在一些煩惱的時候也會想要試試看。聽健太說那東西吃多了會讓記憶不好,身體還會出現各種問題,這世界總有人為了賺錢想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來,沒有誰在乎產生副作用會有什麼影響。
「東西你拿了,我先走了。」
「麥,再坐多一會,等下還有表演呢。」
我被由紀子拉回到座位上,進門的門票是由紀子幫我出的,一想到看人妖表演艷舞的畫面,我心裡就很難接受,哪怕我從沒有看過。但是接下去也沒有什麼事,我只好勉強陪由紀子看一下。表演差不多開始,場內的座位慢慢被坐滿了;我注意到來看表演的竟然是女人占了多數,完全搞不懂那些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表演已經進行了一大半,我一直無聊地左右搖晃著腦袋、眼神到處遊走著,看著那些明明知道是個男人的人妖擺出一副副妖嬈挑逗的姿態,難於想象的畫面差點沒把我的胃酸都吐出來。本以為表演就這樣在惡心中結束,就在最後出場的一個女人,哦不,是人妖,他的出場馬上就吸引了我的眼球。
高挺的鼻樑,長睫毛上抹著亮光,好像瞳孔都會發亮一樣。他修長的身材踩著一對高跟鞋,一對D級以上的胸部把單薄的裙子撐得開開的。他走進我面前,我注意到髮絲間的臉型有些嬰兒肥,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瞬間被點燃了內心對性的慾望,我一直盯著他。
長達十來分鐘的表演,各種SM影片中出現過的動作他一一展現了。特別是深蹲做出一副被虐待得極度痛苦的表情,掙扎嘴臉用力發出那勾魂般的呻吟聲。在他離場後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早洩了,一種尷尬而奇妙的感覺。早洩的事還好沒有被同桌的由紀子察覺。
從人妖店出來,對性慾望的追求一直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我在第二天晚上去了一家很少人流的風俗店,我沒有要看照片,直接讓媽媽桑叫來幾個自己早就想好形象大概的女生。從中間挑選了一個我看上去還算可愛的女生,本想找個像奈奈一樣外形的,可惜並沒有。我不想在媽媽桑安排好的地方做那樣的事,自己提出去情侶旅館,當然費用可能要貴一些,這些在當時的我來說並不在乎。
我帶著女生來到一家位於新宿劇場附近的情侶旅館,開了一個時鐘房,不熟悉的地方我可不敢隨便過夜。一進房間,我就坐到了床沿邊的沙發椅上,看著女生問道:
「你叫什麼名?」我用的是日語,因為那家風俗店是日本人開的。
「石原。」
聲音沒我想象中的那樣可愛,好像有點粗糙的尾音。
「你第一次嗎?」
她眼睛看著我問道。我不知道她問的是哪個第一次,是第一次叫這樣的服務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不是,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石原說著脫去了外套,她裡面是一件藍色的長袖衣,在胸罩支撐下一對挺拔的胸部看上去很誘人。
「你可以自慰給我看嗎?」
「蛤?」
就如我所料一樣,石原表現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從她微弱的表情變化上,可以感覺到她確認著自己是不是遇到變態客人。
「我不用你和我做,你只要自己做給我看就行。」
「那要怎麼做,這個我還真沒有試過。」
聽石原的話應該是接受了我的要求,我開始像電視解說員一樣,一項一項的要求告訴了她,最後我也不知道石原到底是不是全部都理解了,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靜靜地站在我面前一張棕紅色的毛地毯上,一副思考的表情,像是在腦子裡自己正為自己表演一次。
「是不是像跳脫衣舞那些?」石原好像還是沒有像明白怎麼做,她猶豫地問我。
「前面差不多,可後面不行,得像AV影片裡面那種充滿誘惑的自慰。」
又猶豫了一下,石原才現出一副好像真知道怎麼做的堅定。
「那我試試看。」
石原開始脫去自己的衣服,從裸露的肚子,臀部,慢慢展露出一對白皙有些微微下垂的胸部。她坐到毛地毯上,隔著白色內褲用手伸進自己的陰部,隨著手指的蠕動,她開始呻吟了起來,銷魂般的眼神看向了我,不知道哪裡學來的吐舌頭的動作,嘴唇微縮下又好像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石原的動作讓我腦子有了畫面感,感覺頭皮的表層開始發麻的翻滾著,她就像有意挑逗我上前去幫忙她做點什麼。
沒有幾分鐘,她白色的內褲就已經濕透了一大片,她開始整個人平躺到地上,呻吟的叫聲伴隨著身體挪動在房間裡迴蕩著。我猜石原是根據AV影片裡的情節在為我做出自己的「服務」。整個過程差不多一個小時,最後好像自我滿足的石原睡到了毛地毯上,用力緩氣地閉上了眼睛。而我的性器官一直硬邦邦地撐到結束,最後自己跑到廁所解決了事,那是我第一次從奈奈之外找到了一種新的性發洩方式。
時鐘房的時間還沒有到,我們倆人在房間呆多了兩個小時左右,但只是平常聊聊天。石原是個二十五歲來自千葉的女生,學歷不高找不到工作才進入風俗業的,畢竟來錢快又多。我知道她好奇為什麼我有這樣的癖好,可是她並沒有問我,但對於我來說那不是癖好,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發洩方式。
在我的回憶中,我面前的女人自慰已經結束後離開了房間,我看了一下時間,才是下午四點十分。躺在按摩床上,我想起和管井的對話。確實我目前有著和林子天很多的關聯,他如果真的死了對於目前的我來說是很不利的。即使心裡不願意承認,但我腦袋還是忍不住想找出要殺林子天的殺手。
不管怎麼說,我必須得在林子天死前鞏固自己的實力,歌舞伎町可不是個單打獨鬥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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