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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陳叔一早就過來,他先去敲雷千朗的房門,來應門的是眼睛有點腫的徐惠風。稍後他送來兩人份的早餐和雷千朗的藥,讓徐惠風叫醒雷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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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先將早餐和藥放在茶几上,然後去搖醒躲在棉被裡的雷千朗。雷千朗緩緩睜開雙眼,一臉茫然,他的眼比徐惠風還腫。他看了看四周,大概是在確認自己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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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來吃早餐吧。」徐惠風扶起他,見他眼周滿是淚痕,遂取來以熱水沾濕的毛巾為他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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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很配合地讓他擦臉,接著被帶到房裡的沙發區用餐,用完餐也很乖巧地服藥。看起來就像魂魄還沒歸位、任人擺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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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服完藥便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眼神呆滯。徐惠風有些擔心地拉過他的手,他仍然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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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朗?」他叫了好幾次,雷千朗才緩緩轉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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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暗自思忖對方可能不記得昨晚的事,但他覺得昨晚對他們兩個都好重要。他起身從床頭櫃取來披風狗,昨晚找手機時看見披風狗和手機放在一起,他猜測是陳叔幫忙收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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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他將披風狗塞進雷千朗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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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在醫院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反正我再說一次。」他緊握住雷千朗的手,「我在這裡,一直都在,就在你手裡。隨便你捏,隨便你咬。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要放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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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注視他的臉良久,墨色眼瞳慢慢浮現徐惠風的身影,一點一點地,透出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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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你昨天跟我說的話嗎?」徐惠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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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開視線,抽回了手,淡淡說道:「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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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記得就好,那可是你難得跟我說的真心話。」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從現在開始,雷千朗的一切,都由他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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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垂下了眼,掩去眸光,「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所以不一定是真心話。」他並不想去回憶昨天說了什麼,誰知道他以為的回憶究竟是不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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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只要記得,我現在跟你說的是真心話,真心不騙,騙你就天打雷劈。」徐惠風舉起右手,大拇指壓著小拇指,中間三指直挺挺地比出發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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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看向窗外,天氣好得很,艷陽高照,金色的陽光自落地窗照射進來,照亮了主臥,滲透進陰暗的一隅,掃蕩沉重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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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雷千朗向陳叔問起他的手機,陳叔表示手機就放在主臥床頭櫃,徐惠風不敢說話,因為手機還在他的口袋。雷千朗回房找手機,徐惠風像個跟屁蟲跟在後面說要幫忙找,一進房就溜進浴室,打算假裝在浴室找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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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找到了」一邊走出浴室,見到雷千朗坐在床邊背對著他,他若無其事地走近,一靠近便看見雷千朗手裡拿著披風狗發呆。早上他把披風狗塞給雷千朗,一個分神披風狗又被丟回床頭櫃,他只能假裝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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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徐惠風在他身旁坐下,將手機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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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接過手機後又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一臉淡漠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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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沉默讓徐惠風有些煎熬,他決定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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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除了相簿還看了什麼?」雷千朗在他起身時開口詢問,「你綁架我手機一整晚,都看了什麼?」他隱約想起昨晚一些對話,以及徐惠風最後拿著手機對準他的臉,他那時候只顧生氣,沒想到要趁機搶回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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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搔了搔頭,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半晌,他回道:「我看了……王八蛋群組。」語畢他這個王八蛋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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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千朗打開這個被他用來作備忘錄的群組,隨意滑了滑,他把不敢對徐惠風講的抱怨都放在裡面,這下都被看光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赤裸,他最汙穢不堪的一面都讓徐惠風看見了,他很想在徐惠風面前當個完美的人,他知道徐惠風喜歡完美,但他從來都不完美;他想成為能與徐惠風匹配的人,但似乎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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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到最底下,最後的訊息是個語音檔,發出時間是今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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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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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的長椅上坐著兩名男子,一人穿著黑色大衣看來瀟灑,另一人則是穿著黑色羽絨外套、戴著圍巾和毛帽,雙手插在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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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耶,幹嘛約在這裡?有話快講。」羽絨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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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男子從內袋取出一個黑色絨布盒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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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要跟我求婚喔哈哈……」羽絨男子打開絨布盒,裡面是條捲起來的領帶,「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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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忘在我家的東西。」大衣男徐惠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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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就上次喝醉被你帶回家一次,那次我應該沒有打領帶吧!」梁泰煦把領帶拿出來看了看,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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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高中時忘在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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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中午離開雷千朗家就急趕回老家取出絨布盒,然後把不想出門受寒的梁泰煦約在他家附近的公園。之所以不約在梁泰煦家,是因為梁母此時也在,他不想再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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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眼神黯下,把領帶收回盒中,「這種東西你還留那麼久,直接丟掉就好。」他想起這是他們高中制服的領帶,當時忘在徐惠風家,反正他領帶也不只一條,就沒急著取回,孰料這條領帶就在徐家待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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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東西你自己處理,要丟掉還是要拿去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他以前留著它是想等梁泰煦回來再歸還,但梁泰煦再也沒回來,他也早就不是從前的徐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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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刺骨,曾經的美好凍結在過去,冰封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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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一起跨年嗎?」梁泰煦把絨布盒收進外套口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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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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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猜猜,是要陪你那個小男友吧?和好了嗎?」見徐惠風臉色難看,又問:「還沒和好?話說你這禮拜都沒來健身房啊,都在哄那個小鬼?」風吹雨打都擋不住徐惠風來健身,況且徐惠風並不是個好脾氣的,無理取鬧對他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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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風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他說,我讓他很痛苦。他說不希望遇見我。我這幾天時常在想,是不是被我喜歡上的人都會變得不幸?如果是這樣,我還要繼續堅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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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吐出的熱氣在冷冽的空氣中形成白煙,倘若想說的話都能化成白煙飄進對方心裡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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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看看路過的流浪狗,再抬頭望向天空,說道:「但是我不覺得我不幸啊。」他轉頭看著徐惠風,微微笑道:「惠風,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當年我們都選擇了逃避,如果是現在的你,應該會有更好的做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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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實在太冷了,梁泰煦站起身動動身體,試圖產生點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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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風,」他拍了拍徐惠風的肩膀,「這一次不要再輕易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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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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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泰煦無奈笑了笑,「別說對不起,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他當時確實對徐惠風有怨言,他無法承受對一個人同時有愛又有怨的情緒,所以乾脆眼不見為淨,逃得遠遠的。多年後他消化了這些情緒,再次遇見徐惠風時,只剩下那段年少輕狂的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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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時不要聯絡了。」徐惠風一直把沒能救梁泰煦的事放在心上,如今他不想連雷千朗都救不了,他不想重蹈覆轍。他一時想不到如何化解雷千朗對梁泰煦的敵意,只能斷開聯繫,至少讓雷千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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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良久,梁泰煦笑著點頭說好。他們都不該被過去綑綁,徐惠風對他的愧疚是時候結束,而他也該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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